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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軌循環 (1-18)作者:明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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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20:10: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出軌循環
作者:明月皎皎
(一)想把你操死在家裡
【老婆吃晚飯了沒?】
——【吃了。】
【老婆吃的什麼?】
——【秘書訂的餐。】
【好吃嗎?】
——【嗯。】
【老婆今晚回家嗎,想你。】
——【回。】
【好愛你。】
視線在最後三個字上滯留片刻,許如星收起手機。
食指在文件夾上點了點,她最終作罷,抓起大衣和包走出辦公室。
「李可。」路過外間埋頭工作的幾個女孩子,她沒轉頭,「晚上的酒局給我推了。」
「啊?好的許總!」最靠近辦公室門的短髮女生立刻低頭輸電話號碼。
高跟鞋的噠噠聲遠了。
旁邊的實習生這才敢抬頭,疑惑又驚奇:「Coco姐,許總是下班了嗎?」
「嗯。」
「我第一次見許總走這麼早誒,還把於總的局推了。」她滿臉奇色,「像急著去見什麼人……」
李可停了一秒,轉頭看她。
剛畢業的大學生眼中跳動著清澈的愚蠢,絲毫沒意識到不對:「Coco姐?」
她低頭,撥通電話,只丟下一句:
「不該八卦的,就別八卦。」
「咔噠。」
客廳亮著燈,空無一人。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傢伙在哪兒。
女人低頭換鞋,白日一絲不苟的長卷髮垂落幾縷,掩住紅唇勾起的笑意。
上樓。
主臥大門緊閉。
擰開門把手,裡頭沒開燈,昏暗的一片夜。
不待她看清,一隻大手陡然把她扯過去,溫熱的身體覆蓋上她的,把她壓在牆和他的縫隙里。
「白麒……唔……」話只來得及開頭,剩下的全被他的唇堵回去。
光線從門框泄入,隱約映亮男人精緻挺拔的側臉。
吻畢。
男人抬起臉,眼睛濕漉漉的,像殘餘著浴室的水汽:「老婆,回來得好快。」
「……有嗎?」
「嗯。」男人只比她小一歲,有賴一張被時間遺忘的好臉,28的年齡,撒起嬌來還和19歲那年一樣令人招架不住,「以為你又要很晚回來,讓我一個人想你。」
多無害啊,像……全心全意依賴著她生活。
但許如星從來沒忘記,她的一切都拜他所賜,她才是寄生在他身上的吸血蟲。
「我也想你了。」於是她近乎溫柔地回應。
不出意料地,看見白麒紅了耳根。
「只想我麼?」手往下,不規矩地揭開浴巾,抓著她的一隻手覆上去,「不想它麼?」
「什麼時候硬的?」食指摩挲了幾下,那東西好像更熱了。
男人側頭,從她脖頸吻起,一面解她襯衫的紐扣一面含糊回答:「等你的時候,想到你就硬了。」
「這麼饑渴?」
白麒笑了,他於她是從無羞恥心的,假若有,當年就得不到她了:「特別饑渴,想把你操死在家裡。」
「但是我明天還要上班。」
「那就插著你去公司,在他們面前干你,坐在我身上,一邊挨操一邊開會好不好。」他喘著氣,開始解她的腰帶,「乖老婆,擼幾下雞巴。」
「那,別人也會看見。」
「讓他們看著。看我的星星被我乾得高潮,讓他們都知道你是我的……」最後一層布料剝開,長指覆上,男聲沾了啞色,「好濕,什麼時候濕的?」
許如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眼瞼微垂,視線落在白麒的唇上。那裡,淺粉的唇沾染硃色,是他吻她時沾到的口紅。
就這麼抵著她,手指逗玩幾下肉豆豆,往下伸進狹窄的花徑里,緩緩抽插。
從一個指節到整根手指,一根加到兩根,水聲噗噗地響,像飢餓的暗示,她的身體在這方面總誠實得驚人。
「嗯……」呻吟溢出唇齒。
「爽嗎?」白麒俯臉,一下一下地啄吻,肉棒硬得像根鐵棍子。
「嗯……爽……」昏暗光線下,她不自覺往後仰,背貼緊冰涼的牆壁,「不要了唔……換成……」
——「換成大雞巴……」
像拉下了什麼閥門,慾望噴涌而出,白麒把人往上抱,細腿熟練地纏上腰。他扶著勃起已久的肉棒,對準了肉縫,上下磨蹭,龜頭鍍了層透明的滑液。
「插進來啊!」許如星被磨得更癢了。
「叫老公。」他這時候倒端起來了,「說愛老公,老公就喂你吃雞巴。」
無聊的掌控欲。
可偏偏,許如星對性的渴望向來直白強烈,眉頭也沒皺:「愛老公,我愛老公。」
「乖老公,喂星星吃大雞巴,小逼好癢……呃啊——」
龜頭破開了穴口。
(二)程以硯
女體被他托著臀,夾在上半身和牆之間,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整個掛在了他的雞巴上。
他入得困難,將人往上掂,激得許如星驚叫出聲,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
「乖,放鬆,放鬆……」白麒只好耐著性子哄。
粗大的肉棒只插進半根,剩下的半截裸露在外頭,被女穴中溢出的淫液浸得發亮。
沒一會兒,她適應了,漸漸不滿足於現狀,扭著屁股催促。
「嘶……別亂動。」挺腰,肉棒猛然插到底,抵住花心,換來變調的呻吟。
白麒埋頭在她胸前,爽得幾乎喘不過氣。
她近日忙於和NC集團的合作,他們好多天沒做過愛了。
「小逼才幾天沒吃雞巴,就又緊成這樣?」
許如星腳趾蜷縮,被他這麼插著搬到床上,眼波似水:「那你多操操,把它操松……」
騷話這方面,白麒向來說不過她。
只好用乾的了。
下面又濕了許多,她適應了,箍得死緊的宮口也放,鬆了些,白麒終於能動作,緩慢地往裡插,直至整根肉棒都埋入她身體,又同樣緩慢地抽出來。
動作漸漸加快,噗嘰噗嘰的水聲里,男人的陽具次次捅進子宮,她能感受到睪丸打在陰阜的頻率,卻只顧著爽得頭皮發麻,放聲浪叫。
「白麒!白麒!雞巴好大嗯啊……慢點,好爽!」
「老公……還要,唔啊太深了,好酸……啊啊別……」
兩具人體赤裸糾纏,他埋進她,她夾裹他,淫水飛濺,肉慾橫流。
他們做到了很晚。
等白麒抱著她從浴室走出來時,許如星一瞄牆上的鐘:
十二點了。
她是五點半下的班。
身後微熱的身體貼上來,臀縫抵著的那根似又有抬頭的趨勢。許如星伸手把他扯開:「熱。」
「我把空調調低點。」他死皮賴臉從後頭抱住她,手往上抬,有一搭沒一搭地揉弄綿乳。
「真累了。」
「我不做,只是插進去睡。」
「不准。」
白麒有些委屈,卻又聽她聲音發啞:「這幾天忙,真的累,下次給你插。」
一聽有下次,男人立馬被哄好了,抱著她問:「這麼忙?李可她們不幫你做,還是董事會的老東西們又為難你了?」
女人不接茬,氣氛忽地怪異起來。
白麒也不問了,他知道許如星這小白眼狼一直防著他呢,極少在家聊公司的事。
「姐姐,」他輕輕拂開她貼在背上的髮絲,「我只是想幫你。」
很久,久到白麒以為她睡著了,他聽見一聲低到地上的輕嘆:
「沒什麼,只是明天有會要開,又要見NC的新經理。」
許如星沒騙他,她確實是忙。
白芒集團做實業起家,從白麒爺爺的爺爺那輩兒就是被革命的相。三四十年前白麒的親媽季叢蘭眼光毒辣,抓住風口做房地產和建材生意,之後又把版圖擴張到了多個領域。季叢蘭憑此擠進華國富豪榜前十。
但房地產這股風颳了幾十年,到如今,已經沒力氣了。
許如星和白麒認識9年,進白芒8年,正式從季叢蘭手裡接班4年。從她當上CEO的那一秒,白芒就必須轉型。
最初幾年試試水,研發幾個小技術開發幾個小程序,花點小錢董事會那些人就叫得跟死了爹媽一樣。但這兩年,她組織開發的租房買房app下載量猛增。
這是許如星意料之中的事——白芒就是干這起家的,友商什麼德行、上下游材料什麼成本一清二楚,軟體里房源多、資料全、保險足,家具、裝修等配套業務也透明,雖則同行在背後罵得她狗血淋頭,但破壞的是白芒的業內口碑又不是她的,她不在乎。
軟體火起來,盈利可觀,董事會也不狗叫了。
但許如星要的可不止這點。
是個人都看得出,眼下最熱的市場在電子科技這塊兒。許如星幾年前就開始調研,準備往人工智慧方面發展,奈何董事會不給批預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即使她自己砸錢進去,也繞不開資金仍然短缺的難題。沒辦法,她轉頭找人搭線,和A國的NC集團談合作。
NC在AI技術這塊兒算行業龍頭,覬覦華國市場已久,偏偏因為各種限制無法施展身手;白芒沒錢沒技術,是行業新秀,但作為老牌財團,在國內的地位不言而喻。二者王八對綠豆,狼狽為奸,哦不,達成合意,很快談起了後續的投資事宜。
拉NC的投資,話語權的部分讓渡必不可免,董事會那邊反應很大,許如星卻嗤之以鼻。
一分錢不出,也好意思伸手管事?若不是要借白芒的名頭,她早自己另起爐灶註冊新公司了。
可她這邊為了合作連軸轉,NC那邊卻擺足大爺姿態,拖拖拉拉不說,臨到關鍵時期一聲不吭換了大中華區總經理。
「許總,NC的人已經到會議室了。」
「這麼快?」女人微怔,抬頭時一縷卷髮從耳後散出來,「不是說四點?」
李可也摸不著頭腦。
「算了。」她揉揉眉心,合上電腦往外走,「費雪去了嗎?」
費雪是她提拔上來的技術開發部總監。
「已經讓人去通知了。」
「誰接待的NC的人?來了哪些?」
「我讓Lucy去接的,她說來了六個,Noth也來了,兩個新面孔,一男一女,男的應該是新的總經理,姓程,亞裔臉,Lucy說看起來很年輕,很……」
「很什麼?」
李可也覺得荒謬,要不是秘書部剛才忙,她也不會讓剛轉正幾個月的Lucy去接NC的人,傳回來這麼不靠譜的信息。
她硬著頭皮轉述:「很帥。」
許如星:「……」
言語間到了會議室,費雪也到了,走去她身後。
許如星推開門,便見幾人坐在會議桌旁。
「抱歉,久等了。」
眼睛掃過那個陌生又莫名熟悉的腦袋,那位「很帥」的程經理似有所感應,抬頭。
女人臉上的表情空白了幾秒。
NC程經理。程以硯。
她那被劈腿的前男友。
(三)與從前一樣
畢竟是許如星,只是失態了幾瞬便反應過來,面色如常:「這位是?」
Noth介紹:「這是總部來的Ian Cheung,我司新任的大中華區總經理;這位是Alina……」
許如星作恍然大悟狀,向那位點頭:「原來是Cheung先生和Alina女士,失禮失禮。」
Alina懂些中文,對她點點頭。
但坐著的男人沒有粉飾太平的意思,抬眼:「許總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和您本科都在A大,同系同屆,以前見過許多次的。」
Lucy說得不假,這位程總確實帥。不同於白麒那種五官精緻、氣質囂張的帥,他內斂而冷淡,白皮膚、黑眼珠、薄眼皮、薄嘴唇,鼻樑上架著副無框眼鏡,似乎天生沒多少情緒,即使為難人也有種公事公辦的違和感。
——假使許如星不曾見過他在床上的樣子。
許如星面色一滯,繼而笑道:「這不,過了太久了,變化太大,有點不敢認了。」
「是嗎?」
他站直了,微微低頭俯視她:「那重新認識一下吧。」
「程以硯。」他伸手,把招呼打出挑釁的意味,「許總,請多關照。」
「……」當著會議室眾人的面,許如星不得不伸手握住,又迅速抽回,「不敢。」
程以硯哼笑了聲,很輕,像她的幻覺。
仿佛在說:你許如星還有不敢的事?
許如星微笑著看費雪講解合作方案,不時補充一二。
要緊的條款早已商定,如今更多是走個過場,只等NC這邊點過頭,配套方案就能提上日程。
但有程以硯……許如星如往常般得體逢迎,平靜的臉皮下藏著充足的警惕。
可出人意料的是,程以硯僅僅提了幾個細節上的問題,便不再挑刺。
許如星不敢放鬆,依然小心應對,比最初準備的內容還細,與NC眾人交流得熱火朝天,硬生生把這提前一小時開始的會議開到了原定的結束時間。
會議結束,原定計劃里雙方有個飯局,李可早訂好了餐廳。
但現在……
許如星摸不准程以硯的態度。
她十歲認識程以硯,與他相依為命十年,兩人曾是朋友、親人乃至於戀人。後來她出軌,他們分手,程以硯走得果決且迅速,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從出租屋搬了出去,之後二人再無聯繫。
她自認為是很了解這個人的:他冷漠、理智、堅定。
——和她一樣,卻比她磊落。
可現在,她看不清了。
——她認識的那個程以硯,絕不會為一時意氣,在公事上為難合作對象。
尤其是,以這麼幼稚又無用的方式。
懷著疑慮和試探,她提出聚餐的邀請。而令她驚訝又沒那麼驚訝的是,他答應了。
於是在老闆的目光示意下,李可帶著眾人相繼下樓,獨留他們二人在一班電梯。
金屬牆壁四四方方地框住二人,倒影出西裝革履的一對身影。
人模狗樣,面目全非。
許如星站在左側,半個身子越過他按電梯,再重新站直。
程以硯一言不發。
他往下看,輕而易舉地瞥到那隻手,纖細,白皙,無名指上的鑽戒囂張礙眼。
那隻手抬起來,撩了撩長發。手的主人說:「好久不見。」
他不回答。
「不是你怪我裝不熟的嗎,現在卻不理我?」她笑著。
「不敢怪許總。」男人語氣平淡,卻尖銳極了,「許總這些年家庭幸福,事業有成,看來是得償所願了。」
許如星並為此不感到羞恥:「差不多吧。」
「呵。」他看著面前金屬的電梯門,冰冷如常,「果然是許如星。」
——「還是這麼自私自利,不擇手段。」
許如星大大方方地認了:「這有什麼不好呢?」
「我還是老樣子,是你變了,阿硯。」
最後兩個字似乎和電梯停下的聲音重合了,那麼虛渺怪異。
「別這麼叫我!」他冷冷扔下這一句,率先走出去。
電梯內,女人怔愣片刻,忽地低低笑了。
不論為何而喜,她想她明白了:程以硯,還和從前一樣。
(四)你怎麼在這兒
酒桌上觥籌交錯,無色液體一杯杯入喉,辛辣凜冽,猩紅的口紅留了幾絲在杯沿,朦朧的一圈。
一道目光控制不住地掃過。
20歲的許如星不會喝酒。
20歲的許如星也沒辦法在這種場合左右逢源。
那時的她忙碌、青澀、野心勃勃卻無處施展拳腳。
程以硯幾乎是恍惚地想,可能現在的她才是最真實的她。
他從來沒有擁有過這樣的她。
但他很快又回神。
這些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只是,厭惡這種場合。
NC是外企,雖華國分公司負責此項目的高層多是華人,但也不該把生意談到酒里去。
僅此而已。
亂亂地想著,餘光卻瞥到那人站起來往外去。
程以硯告訴自己,和他無關。
但不過幾十秒,雙腿站了起來。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走出包廂,狹窄安靜的走廊,燈光昏黃。
他立刻感到了後悔。
但已經出來了不是嗎?
腳步往前移。
影子竄出衛生間前的拐角,跌進他懷中。
程以硯幾乎是以肌肉記憶摟住她,又像被燙破皮一樣迅速鬆手:「你幹什麼?」
許如星站直了,並沒挨著他,可空隙只有半米遠:「你來了。」
「你故意的?」
她笑。
精緻的妝容掩蓋不住疲憊,她喝了不少,眼神都有點散了:「阿硯,你在想什麼?」
「在想白大少爺看見這一幕監控會想什麼。」他冷冷道。
「是嗎?」
「許如星。」他刻意地繃緊聲音,「我現在是你的甲方。」
不是你的前男友。
「所以呢?」她笑,眼角漾開戲謔,「程以硯,你為什麼會來?」
「崗位調動。」
「撒謊。」她伸手撥弄他胸前墨藍的領帶,「你是因為恨我。」
「你太自作多情。」
「為什麼恨我?」她問,「因為太愛我了?」
「許如星!」
「阿硯,你和小時候一樣,永遠藏不住自己在想什麼。」她輕聲說,「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這麼心軟,這麼可愛。
「許如星,你越界了。」程以硯的臉沉得可以滴水。
「不,我是喝醉了。」她低低地笑著,纖細的手猛一用力,將他帶到自己面前。
幾乎是一個可以接吻的姿勢。
呼吸噴洒在兩張臉之間,她聞到自己呼出的酒精的熱氣。
程以硯沒有躲,憤怒而沉悶地和她對視。
很久很久之前,這個情景的下一秒,往往是激烈的擁吻和性愛。
但有張臉在眼前閃過一瞬間。
精緻而張揚,少年意氣幾近固執。
她於是停止了動作,就著這個彆扭又曖昧的姿勢,笑眯眯地說:「你很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不是嗎?」
「所以,阿硯,不要和我成為敵人。」
言罷,不顧對方一寸寸燃起怒火的眼,她鬆手,轉身去補口紅。
「……」鏡子裡的另一張臉難看得要命。半晌,程以硯冷笑:「許如星,我們早就……」
「阿硯。」她把口紅扭回去,卻沒抬頭。
「不管怎樣,歡迎回來。我,很高興再見到你。」
於是怒氣尚未發泄就被打碎了。
許如星是程以硯的剋星,一直都是。
腳步聲遠去,重且亂。
鏡前的女人看著手裡那根口紅,很久。
她差點忘了,這根口紅是白麒去巴黎某個品牌工廠親手給她配的色。
很適合她。
飯局到了後頭,幾人都喝了不少。
除了程以硯。
從洗手間回包廂後他的神色一直難看著,白瞎了好臉。沒人敢勸他的酒。
一行人從餐廳往外走,許如星從座椅上站起來時晃了晃。
李可馬上上前扶住她。
程以硯閉了閉眼。
她一定是故意的。
許如星這樣的人,不會允許自己在別人面前暴露狼狽。如果她看起來狼狽,那毋庸置疑是裝的。
小時候在福利院,她就很會用示弱這一招。
他每次都會上當,不忍不上當。
餐廳外的世界已籠於夜色,車燈來來往往。
李可扶著許如星,給司機打電話。
坦白說她不明白為什麼許總喝成這樣,她分明是很能自控的,尤其今夜並非什麼大局。
司機那邊音調詫異,問少爺不是到了嗎?
少爺?
啊?
女孩子扶著人,茫然張望,視線捕捉到一張英俊的臉。
白少爺真來了。
她慌忙打招呼,看著那人走近,眉眼帶笑。
不過這抹笑在接觸到一旁那人時便碎裂了。
白麒甚至眨了兩下眼睛才確認那是誰。
「程以硯?」
「程以硯!」他像被踩了尾巴的大型貓兒,立刻炸毛,「你怎麼在這兒???」
(五)是我在操你
「程以硯!你怎麼在這兒???」
身邊的許總閉著眼不太舒服的樣子,李可急急解釋:「白……總,程總是NC集團的新任總經理。」
幾年前白麒和許如星一起進的公司,後頭不知為什麼不來了,但畢竟是自家太子爺,手握股權,他在白芒還是掛了個名。
回想起昨晚許如星為了NC的項目拒絕他那一幕,白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感情是程以硯這不要臉的狐狸精回來撬牆角了。舊情人見面,怪不得喝這麼多呢!
白麒氣得牙痒痒,一把將許如星拉進自己懷裡抱著,瞧她臉上泛起的紅暈,心中升起酸與苦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想鬧得讓許如星被議論,只是雙眼冒火地哼笑道:「程學長出國這些年,果然長進不少了,把我家如星喝成這樣。」
不知道是不是李可的錯覺,她總覺得「我家」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不敢當。」程以硯面無表情,「白少倒一點沒變,和大學時一樣養尊處優,連自己的妻子都照顧不好。」
眾人暗暗瞪大眼,NC的人聽得酒都醒了。
程以硯和這人有仇啊?
白麒諷笑:「我們家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言罷,他不再糾纏,將暈暈乎乎的許如星打橫抱起上了車。
橙黃路燈下,瘦高的男人望著那個方向,神色晦暗不明。
「啪!」
燈幾乎是被一巴掌扇開的。
白麒抱著許如星進了臥室,將人放在床上,動作卻又輕得像在放一根羽毛。
他說不清自己什麼感覺。
明明早就知道了不是嗎,明明當初把人搶過來時時就做好了她並不愛他的準備不是嗎?
為什麼還是這麼難過呢?
白麒喉嚨發苦,鼻尖泛酸,竟然有點想哭。
誰都可以,憑什麼還是程以硯呢?她只會愛程以硯嗎?
床上的女人在車裡緩了會兒,沒那麼難受了。她原本酒量就不差,更別提今晚沒人敢真正灌她酒。
長發像水藻一樣在床上散開,她被職業裝勒得有點難受,迷迷糊糊去扯,被白麒攔住了。
「我來。」
他脫下她的外套、裙子、鞋,克制著情緒。
他抬頭去看。
女人脖頸因醉酒而泛紅,像口紅揉開了粘在皮膚上。
她最好就這麼安靜地躺著,躺在他身邊,而不是精心準備去見那個人。
白麒湊上前,和一條不識趣的狗一樣,嗅她身上的香味。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輕輕親吻她,手卻往下探。
「嗯……別鬧……」櫻唇微啟,模糊地阻止,沒有作用。
指尖所觸,是一片柔軟,溫熱、乾燥。
白麒鬆了口氣,暗自慶幸他們並沒有發生什麼。
其實就算髮生了又如何呢,他捨得對她幹嘛?他不去想這個問題,低低地說:「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我心眼太小了……」
「姐姐……星星……我明明,我最愛你……他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你看看我,我不比他差……」
白麒很沒出息,就這麼點破事,他還是哭了。眼淚一滴一滴砸在許如星臉上,敲開她的眼。
她茫然而混亂,酒精使得她想不出太多方法,只能像最常做的那樣,吻住他。
得到了比平常更猛烈的回應。
暈暈乎乎地,衣服一件件甩下床,他們赤裸地相迭。許如星抱住他的腰,感受到大手揉捏她的胸乳,白麒伏下頭,舔舐頂端小小的奶頭,激得小穴分泌出透明的粘液。
許如星夾著腿,摸他的陽具,那兒早就硬了,長長粗粗的一條。
或許是酒精刺激感官,小穴好空虛,渴盼著肉棒的肏弄,她含混著讓他插進去。
白麒分開她的腿,跪在她雙腿之間。
肉棒抵在穴口,蹭了幾下,對準張合的小口,卻沒進去。
「姐姐……你看看……」白麒強迫她睜眼,「我是誰,嗯?」
這是什麼弱智問題?許如星的思維被酒精麻痹了,不假思索:「就是你啊……嗯!」
肉棒不清不重在陰蒂上打了一下,他執拗地問:「我是誰?」
「你是,白麒……小白、老公……」她把能想到的稱呼全說了一遍。
白麒終於笑了。
龜頭破開穴口,緩緩沉入,撐開肉壁。
「嗯啊……」
「老婆,是我在操你。」他喘息著,「是白麒在讓你舒服。」
不是狗屁的程以硯。
(六)因為程以硯
沒有提前擴張,小逼好緊。
只是一天沒操,怎麼又緊回這樣?白麒不解,直覺到雞巴要被夾斷了。
他伸手去揉那早已動情的小肉粒,打著圈地撫弄,又沒章法地從她下巴一路吻到鎖骨去。不一會兒,穴里更濕了,漸漸放鬆下來。
「姐姐,老婆……」他執著地把許如星喊到清醒,讓她看清楚他的臉,聽清楚他在做什麼,「插到底了,姐姐的逼好淺……呃,好舒服,好暖和……」
肉棒一層層抻平小穴里的皺褶,進入、退出,一下子頂到花心,又猛地抽到穴口。淫水隨著動作一波波被帶出,打濕二人相連之處。許如星不太清醒,加倍體會到了快感。
「唔嗯……好大……白麒、慢點嗯啊……」她含混地小聲呻吟,手往上攀勾住他脖子,邀他舌吻。
上面是唇舌依偎,下面是性器交合。她吃下他的口水,他肏出她的淫水。
白麒故意用力,不停加快速度,雞巴肏地小穴應激地縮緊,許如星的呻吟壓抑不住音量,浪叫著讓他慢點,他不聽。
快感一波波迭加,抵到某個頂點,無法負荷,化作騷水噴濺出來。
許如星潮吹了。
她叫得像在哭,大口喘氣,連被酒精拖累的神經都敏感了起來。小穴一陣陣痙攣,每次都夾到粗硬的肉棒,更帶來別樣的快感。她爽得難受,緊緊攀住男體,就像溺水者攀住浮木。
白麒被她抱著,只覺得體內的每一處空隙都被填滿了。
他沒有射的意思,小幅度地、慢慢地抽動肉棒,細聲哄她:「老婆噴了好多水,床單要濕了,怎麼辦?」
許如星可沒空回答床單問題,她沒力氣地哼哼,簡直像在撒嬌了,腳趾舒服地蜷縮起來。
「嗯……好累嗯啊……」
「這就累了?你老公還硬著呢。」
「快點射……」
「姐姐再騷點,我就射了。」
許如星被他說得無奈,努力凝聚注意力看過去。
男人那張宛若少年人的臉上,模糊的紅色從唇暈到下巴和臉頰,那是她嘴上的口紅。
他的臉浮出肉慾的貪婪,或許還有說騷話時的狡黠,就像一種魔法,加倍放大了慾望。許如星濕得透底,無奈妥協,任他不知節制地肏穴。
她被肏得高潮,不知道幾次,終於感受到穴中的肉棒顫抖著射精了。
又不知道被怎麼哄了,明明說了只一次,卻還是迷迷糊糊多做了幾次,做得小穴腿縫一片濁白,連被抱去洗澡的路上都在往外流精水。
累得失去意識前,她最後一個念頭是:
白麒,又不守信用。
翌日。
宿醉初醒,腦袋木木地疼。
許如星掀開被子,看了眼時間,緩了一會兒才往外走,這才發覺雙腿也發軟。
這混蛋昨晚到底做了多久?
她下樓走去客廳,沒見到人,心下疑惑,喊了句「白麒」。
「誒!」男聲居然是從廚房裡傳出來的。
女人一頭霧水走過去,打開廚房門,被嗆得直咳嗽。
「咳咳咳,什麼味道?」
白麒見狀立馬關了火,也裝模做樣咳了聲,掩飾尷尬:「姜放得好像有點多。」
「你昨晚喝了那麼多酒,我想給你煮點醒酒湯來著。」他心虛得不敢像往常一樣湊上來討吻,「我照著網上教程弄的啊,不知道怎麼回事……」
許如星哭笑不得:「你讓阿姨來弄啊。」
他們家當然是有阿姨的,只是白麒和她都是領地意識極強的人,不喜旁人隨意進出,平常阿姨都是住在安排在附近的房子,除了三餐時間,連來打掃衛生都要提前報備。
——但這也不意味著他白大少爺要親自炸廚房啊。
他連個雞蛋都煎不明白!
許如星還記得他上一次嘗試做飯,那是他們剛在一起的事了。只因為她有次吃飯出於慣性提了句程以硯做飯好吃,他就氣得非要學做飯。
但大少爺天生不是勞碌命,十指不沾陽春水,煮麵都是冷水下鍋,好幾次差點引燃廚房。
後來惹得她發火,便不情不願放棄了。
現在又是發哪門子……等等。
她懷疑又覺得荒謬:「因為程以硯?」
(七)你一點都沒變
「因為程以硯?」
白麒沒說話。
還真是因為程以硯。
許如星倚在門框,揉了揉眉頭:「我事先不知道他進了NC。」
白麒一愣:「真的?」
「真的。」她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說謊。」
如果她真想聯繫程以硯,她有一百種方法,不是嗎?
臉色陰轉晴,白麒心頭浮著的那片濃霧頃刻消散。他壓抑著欣喜,強撐高傲:「我可沒問這個。」
「是是,你沒問。」許如星走過去,生怕他繼續炸廚房,扯著他袖子往外走,被他反從後面抱著,連體嬰一樣挨在一起。
「星星。」他把頭擱在她肩膀上,說話時震動感隔著皮肉傳遞到骨頭,「你早就不喜歡他了,對不對?」
許如星一時啞然。
喜歡不喜歡,她對程以硯,十年相處相依,並不僅限於男女情愛的單純,雜雜亂亂分辨不清。
白麒聽不見回應,舌根發麻,不敢再等待了,轉而問:「你喜歡我嗎?」
許如星扭頭看他:「喜歡。」
這次倒是毫不猶豫。
他於是淺薄地開心起來。
夠了,其實這樣就夠了。白麒自欺欺人,湊上去吻她。
匆忙的回應一步步加深,其中是否藏著愧疚和心虛?兩人心照不宣地忽視這個問題,唇舌纏綿,身體寸寸起火。
「今天不去公司了,好不好?」白麒小狗一樣舔她耳後的皮膚,癢極了。
許如星往後躲,他就追上來,非要她答應:「好不好,老婆?」
她沒辦法:「好……」
下一秒,被雙腳騰空,被他直接抱離地面,三步作兩步回了主臥,撲倒在床。
真絲睡裙掀到鎖骨上,露出除了一條內褲毫無掩蔽的身體。雙乳與大腿上曖昧的痕跡尚未褪色。
白麒壓在她身上吻著,一隻手挑開內褲邊緣,伸進去撥弄兩瓣花唇。
小穴漸漸透出濕意。
許如星帶著宿醉的遲鈍,迷迷糊糊地想:
大早上的,怎麼又玩到床上來了?
荒淫數度,一上午過去了。
許如星下樓吃飯時,腿都是抖的。
人體構造真不公平,明明她平時也健身,為什麼做完愛還是累得要死?,男的卻精神抖擻。
幸好當初裝修時白麒堅持把隔音效果做到最好,不然做飯的阿姨都能聽見樓上那些動靜。
她放下碗,抽紙擦嘴:「我去上班了。下午公司有事。」
「好。」白麒頓了頓,沒忍住,「NC的事?」
他想問的到底是誰的事,二人心知肚明。
明明一個善意的謊言就能哄好他不是嗎?偏偏許如星最討厭撒謊,沉默地點頭。
「昨天飯局上約好了帶他們參觀部門和項目組,過幾天還要去參觀新工廠,這塊業務剛起步,投資能拉多一點是一點。」她解釋道,「程……他剛回國上任,需要了解基本情況跟進項目。」
白麒「嗯」了聲,沒抬頭。
他其實想說換個人帶那傢伙去參觀不行嗎?但他知道,許如星決定的事,不會改變。
其實她也是有私心的吧,明明可以避嫌,偏不。
他看著那人洗漱梳妝,換好職業裝去穿鞋,一句話忽地脫口而出:
「星星。」
「嗯?」
「你一點都沒變。」
「什麼?」她沒反應過來。
和第一次見面一樣,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而他,八年前不肯放走她,現在不得不放走她。
(八)初見許如星
白麒第一次見到許如星,是在他大二,19歲那年。
「學長,嗯嗯文件已經取到了。」五月初,江城的初夏已熱得出奇。毒辣陽光里,高挑的女孩子白t牛仔褲,站在路邊打電話,「我等會兒回來,給你放你們樓下宿管那兒可以嗎?」
「啊?不用不用,我坐校車回來就行。」
「真的不用了,謝謝學長……呃,已經來了?好的,多謝你啦學長。」
電話還沒掛斷,一輛亮紅色跑車停到她面前,車標她不認識,不妨礙知道這車貴得要死。許如星自覺地往旁邊讓,跑車卻打了喇叭。
「喂。」車窗降下,少年一頭金髮,一粒鑽石釘在耳垂上,黑色墨鏡擋了上半張臉,「上車啊,愣什麼?」
「……啊?」
電話那邊的人這才來得及解釋:「我認識的人正好在附近,就讓他來接你了。經管大二的白麒,你知道吧——那個富二代,呃他脾氣比較差,小許你多擔待點哈。」
許如星並不知道這號人。事實上,她很少關心對她沒用的事。
富二代?
這確實是看出來了。
許如星掛了電話,不確定地叫了聲:「白麒?」
「走不走,快點兒!」
確實脾氣差。
她倒並不生氣,畢竟人家本來也沒義務載她。只是……
她找不到門把手。
白麒等得不耐煩,從裡面給她開了門,許如星說了謝謝,坐進去,幸好系安全帶沒什麼問題。
車裡空調開得很足,一身的汗頃刻就吹冷了,她有種打噴嚏的衝動,又怕給人豪車弄髒了,窘迫地掏紙。
白麒「嘖」了聲,不動聲色將溫度上調了點:「紙就在你面前。」
許如星又說「謝謝」,抽了紙,卻沒了那張打噴嚏的衝動了。
「謝來謝去煩不煩?」白大少爺半點不領情,「你是江濤什麼人?」
倒不是好奇,只是純粹為被人當司機而不爽——要不是上次江濤幫他逃課,他才不來呢。
「他以前是我部長,校學生會組織部。」許如星解釋,「他有文件要拿,我來幫他拿。」
她沒說的是,江濤要畢業了,準備把家教的兼職轉出去——僱主有錢,給的薪水異常豐厚。
她需要。
「跨校區跑來幫他取文件?」白麒果然不信,隔著墨鏡從內後視鏡里瞥她,愣住了,那句「你在追他?」怎麼也說不出來。
先前只顧著不耐煩了,現在一看,才發現對方素麵朝天,一張白凈小巧的鵝蛋臉,杏仁眼,直鼻,櫻唇飽滿,是極具親和力的長相,偏偏眼尾些微上挑,不笑時有種微妙的距離感。
……還挺好看的。
不可能看上江濤那頭豬吧。
他喉嚨有點發癢,裝模做樣咳了聲繼續開車,慢慢冷靜下來。
什麼意思?一見鍾情、見色起意?
他白麒是這麼淺薄的人???
什麼美女他沒見過,至於緊張嗎?!
真是單身單出毛病了。
白麒把自己的失態歸因為這女生長得挺對他審美。
僅此而已。
他別過眼,死死盯著路,不肯看她,嘴卻不由自主地碎起來:「江濤可不是什麼好人。」
許如星有些驚訝於他會說這種話,本想沉默,想了想,卻輕聲說:「我知道。」
那人仗著自己有求於他,指使自己跑腿不說,好幾次在微信上發些油膩的話。
但她真的很需要這份兼職。
白麒得到一個台階下,蹬鼻子上臉:「那你還幫他?」
許如星微笑:「你不也在幫他嗎?」
白麒一噎。
江濤什麼東西,也配他用個「幫」字?他嘴硬:「小爺心善不行啊?」
許如星笑了笑。
她笑起來左臉有個梨渦,真好看。
白麒脫口而出:「你叫什麼?」
許如星訝異,抬頭看後視鏡,金髮少年正專心開著車,半點眼神沒給她。
「許如星。」她說,「言午許,像星星一樣那個如星。」
像星星一樣。
白麒聽見巨大的撞擊聲,像什麼人拿錘子在天上敲。
是他的心跳聲。
他「哦」了聲,多此一舉地說:「我叫白麒,白色的白,麒麟的麒。」
「好的。」許如星並沒說江濤已經告訴她了。
(九)頭像是我男朋友畫的
此後一路無話。
白麒從來沒覺得一段路這麼難熬過。
他倒想找個話題,但一是陌生人沒什麼好說的,二是大少爺心理包袱太重,拉不下那臉。
白芒集團繼承人,頂級富豪白家嫡系獨子。從小到大,只有別人討好他的份兒,他可從來沒對誰獻過殷勤。
不對,除了他媽。
該死,白麒你這豬腦子,怎麼又想到媽去了。
他這邊一團亂麻,許如星卻樂得清靜。
她和這富二代本就不熟,看對方這二世祖脾氣,也沒什麼交際的必要,不說話正好。
這是她第一次坐跑車,她異常小心。
從車頂、座位、方向盤到內飾都和平常坐的轎車大有不同。許如星知道或許她和程以硯攢的所有錢加起來都不夠買這玩意兒的一個輪胎,坦白說她並不因此自卑,但看著白麒坦然自若開著車的樣子,心中不免升騰起一股嚮往。
淡定大方是有錢人的特質,而他們窮人常常活得窘迫。
許如星心思有些浮躁了,不願庸人自擾,乾脆斂下眼什麼也不看,靜靜凝視腿上的文件袋。
白麒在心裡著急。
她怎麼都不看他一眼。
看車一眼也行啊!
白麒不是弱智,他當然知道自己有錢,也知道自己帥。向他獻殷勤的姑娘不少,後面看他一直單著,甚至有男的來撩他。
不管是誰,只要不瞎,上他的車四處看看很正常吧。
這可是他最近最喜歡的一輛了——許如星是戒過毒嗎???
可即使他怎麼腹誹,許如星就像眼睛粘在文件袋上一樣不抬頭。沒辦法,路就這麼長,他開這車,一路通暢,基本沒車敢挨近了。
不一會兒,快到學校了。
「你宿舍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他一般不開車進學校,跟個大馬猴似的被圍觀,但誰叫……誰叫他今天心情好呢是吧。
許如星搖頭:「麻煩你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就行。」
白麒腦子一抽:「我見不得人啊?」
「……」許如星不知道這人腦迴路怎麼長的,隔著墨鏡看不清他的臉色。
「不是,只是怕麻煩你。」她說。
「不麻煩。」
「……」她只好道,「我還有其他事要辦。」
「什麼事?」
她終於有點生氣了:「私事,不方便透露。」
白大少爺訕訕,不問了。車停在路旁,許如星解下安全帶,不會開車門:「麻煩你幫我開一下門。」
他沒動。
「白麒?」
少年摘下墨鏡,「啪」地隨手一丟。
許如星發現他長了雙漂亮的眼睛,大而清亮,為那張帥得堪稱精確的臉錦上添花。
但這也不妨礙他不給她開門。
白麒忽地「咳」了聲,以極隨意的動作劃開手機,打開微信:「你加我?」
「……」她心裡隱隱有底了,又覺得不可思議。
開跑車的富二代也會逮著個女的就加微信嗎?
還是他把她當妞泡了?
她心下冷嗤,面上卻不顯,安靜掃了碼:「謝謝你載我一程。」
白麒悄悄鬆了口氣:「小事。」
好友申請秒通過,對面是個對晚霞逆光的暗色側影,線條鋒利流暢,透出滿滿張揚的死裝勁兒。
估計就是白麒本人。
白麒給她開了車門,沒話找話:「你頭像挺可愛的。」
一隻微笑的簡筆畫星星。
「是嗎?」許如星下了車。
她回頭,揚起一個微笑,臉頰的梨渦浮現:
「是我男朋友畫的。」
白麒坐在駕駛座呆愣許久,車門都忘了放下來。
直至車外熱浪吹進來,他才清醒過來。
「靠。」
他第一次要女生微信,出師未捷身先死。
半晌,少年喃喃道:「誰問你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怎麼了,不能分手嗎?那結了婚的還能離呢。
(十)他真嫉妒了
「許總。」
「許總。」
眾人見到來人,紛紛問好。
女人點了點頭,帶一人往專屬電梯里走。
她也沒想到今天居然只有程以硯一個人。
這未免太不正式了。
「別人之前都來看過了,只有我和Alina剛上任沒參觀過,但Alina今天有別的工作。」程以硯沒什麼表情,仿佛公事公辦,「況且……」
「許總貌似和我們分公司的高層關係不錯。」
什麼意思?怕他們相互勾結矇騙總部簽合同?
許如星給氣笑了。
電梯一關,只有他們二人,她不再裝:「程以硯,你別沒事找事。」
男人瞥了她一眼:「例行工作而已,有什麼不對的嗎?」
是。他總有道理。
許如星呵了聲,不再理睬。
他的眼睛卻沒移走。
從略高的視角看去,女人頸側發紫的痕跡有一半隱於披散的發間,格外刺眼。
似乎還有更多的痕跡,隱隱約約掩於領口乃至更下面。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冷嗤一聲:「許總很忙吧,剛從床上下來就上班了。」
這話說得好難聽,許如星幾乎不敢信是出自一向冷淡的程以硯之口。十年情誼,她當然知道怎麼氣他,反唇相譏:「程總嫉妒了?」
他冷冷盯著她。
許如星微怔。
程以硯不可能任由別人當面諷刺卻不反駁。
除非他真嫉妒了。
她霎時啞了。
「許如星。」他甚至走近了半步,身體微微傾向她,「你別裝傻。」
像她了解他,他也了解她。
許如星盯著電梯顯示屏,如釋重負地聽見一聲「叮」。
「到了,程總。」她揚起一個笑,率先走出電梯,左臉頰的梨渦幾乎有點得意。
看不見的身後,程以硯失笑。
「對。」他靠在沙發上,手機舉在耳邊,「查他,NC新任大中華區總經理,從他七年前出國到現在,我都要知道。」
無數條平行時空里,這聲音幾乎與八年前重合。
「查大三金融系許如星的男朋友。」
於是19歲的白麒如願得知20歲的許如星和她男朋友的故事。
他們很特殊,在整個A大都特殊。
作為計科學院和經貿學院的風雲人物,他們是眾所周知的一對。
這種眾所周知主要有三個原因:
一、程以硯和許如星都長得好看。
二、他們綜測分都是學院前列。
三、他們都是貧困生。
貧窮這個東西,閉上嘴也會從身體里散發出來。從洗得發白的廉價衣物到年年參選的貧困生補助,許如星和程以硯從不掩飾自己生活的困窘。
當然,也可能只是掩飾不住。
私家偵探比八卦流言了解得更深入一點。
比如許如星和程以硯都是孤兒。
資料顯示他們都來自e市福利院,那是一座和江城同省的小城市。許如星是七歲進去的,程以硯是八歲。
但他們十歲才認識——許如星在程以硯到福利院的前幾天被領養的,十歲時又被退養回去。
白麒仔細看著文件里的照片。
六歲的許如星、七歲的許如星、八歲的許如星、十歲的許如星……
穿著一樣的制服站在一堆小朋友中拍集體照,大大的眼小小的臉,她沒有一張照片是笑著的。
全都是緊盯著攝像頭,冷漠得接近憤怒。
和那天的她很不一樣。
指腹輕輕撫摸螢幕上她唇角的位置,企圖把她拉扯得笑起來,未果。白麒垂下眼帘,莫名有點不高興。
這些照片、這些事,他從未經歷,甚至從未接觸。
後來的許如星和程以硯莫名其妙地快速粘在了一起。
從小學到初中,到後面的高中乃至大學,他們一直在一個學校。他們一直是優等生,私家偵探提供的文件里還附了好幾張兩人站在一排舉著獲獎證書的照片。
到後來兩人一起進入了A大,程以硯去學了計算機,許如星學金融,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情侶。
白麒看得有點牙酸。
什麼意思,考全系第一才配和許如星談戀愛?
那他不如重開。
話這樣說,晚上白大少爺仍然毫無負擔地把大課作業發給了代寫。
(十一)外快
許如星回到出租屋時,灶台前立著人。
她和程以硯在學校外頭租房子,是個單間,廚房客廳臥室擠在一團,雖小但勝在便宜,還帶個芝麻大的衛生間。房租比住宿舍,但一來每年不用交幾千塊的住宿費,二來不斷電沒宵禁,方便隨時出去做兼職賺錢。
她放下包,趿拉著拖鞋走過去,程以硯正在備菜。修長的手指握著菜刀,嫻熟地切出粗細適中的土豆絲。
她靠在門框處看了一會兒,走過去,像考拉幼崽那樣貼在他背上。
「累了?」他沒回頭。
許如星悶悶「嗯」了聲:「不想吃飯了。」
「不行。」
她又說:「累飽了。」
程以硯無奈,扭頭親她一口:「好好吃飯,不然容易得胃病。」
聽見「病」字她就精神了。
許如星最怕得病——看病買藥太費錢。學校的大學生醫保是自願選擇,她賭自己賤命一條不怎麼生病,三年來一次都沒買過,捨不得花那幾百塊。
「吃,我吃行了吧。」
吃過晚飯,青年收好桌子去洗碗,許如星就掏出她那二手筆記本電腦寫作業。
程以硯擦乾手過來陪她,一眼瞧見她螢幕上的內容,安靜看了一會兒察覺到不對:「我好像看過這幾張表。」
他記憶力極佳,分明記得去年許如星也在寫這類東西。
她含混地「嗯」了聲。
「阿星。」他突然叫她。
「嗯?」
「這單做完,就別做了。」他的話沒頭沒尾。
但許如星知道他的意思。
他們是孤兒,沒爹媽養,從小帶大靠社會救濟著活。
孤兒院對他們不算差,但供養畢竟是有限的,二人從高中時就默契地在假期兼職賺錢當生活費。高中畢業後二人因為高考分數得到了一筆獎學金,但被他們捐給了孤兒院院長治病。大學學費走綠色通道貸款,每期貧困生補助都領,但是生活費依然難以完全覆蓋。
不同於程以硯能接點私活幫外面的人寫代碼,金融系的名頭說來好聽,卻完全找不到高薪兼職。除了線下當家教、去便利店兼職,從大一下開始,許如星就在網上當槍手代寫作業和小論文了。
相比起旁的,這行賺得太輕鬆,一個作業動輒上百,千字出頭字的小論文基本過五百,尤其A大是名校,一些老師打分嚴格,遇上不差錢的同校老闆,質量好點的作業能賺幾千塊。
許如星也知道這有風險。雖然是匿名交易,但畢竟是作弊,扯大了甚至能說一句「學術不端」。
可她需要錢、太需要錢。
她嘗夠了窮的滋味,走在路上兜里有二十卻不敢花一塊錢買水。即使後來兩人一起攢了些錢,對她來講依然遠遠不夠。
她的貧窮是無底洞,於是貪婪也成了無底洞。
「不行。」她不假思索。
「為什麼?」程以硯不理解,「我們已經存了四萬多了,等工作一兩年,貸款也能還上。你沒必要一直做這個。」
他沒明說,但話里話外都覺得太危險。
他們已經大三了,一旦被人發現了,檢舉她代寫,獎學金泡湯不說,還要背處分。
許如星側頭望他。
有時候她有點不明白,為什麼程以硯可以窮得理直氣壯、安於現狀。
可能是因為他學計算機吧,A大計科院績點第一,畢業工作月薪就能起飛;但她不一樣,不管將來進大廠還是進投行,既無背景又無資歷,起碼要先在底層熬幾年。
「我還的會比你慢很多。」她客觀地陳述。
程以硯更覺奇怪:「我可以幫你還,我的錢就是你的。」
「但我需要有自己的錢。」
許如星是天生的自私鬼。她分得很清:程以硯賺的錢可以是他們一起的,但她賺的錢只是她的。
這個話題繼續深入不會有好結果。女孩子移開目光:「這次的老闆是我之前說過的那個,大方。」
是她的大客戶,從前年入學就穩定作弊的人傻錢多土豪,報酬從來沒下過4位數。
土豪老闆的好幾門大課都和她上過的有重合,作業內容和風格也異常熟悉,許如星猜測ta就是他們院大二的學生。
她倒不覺得羨慕嫉妒,畢竟世界就是不公平的,這一點她不想理解也必須理解。有人可以揮金如土、活得瀟洒,自然也有人像她一樣吝嗇貪婪、艱難求生。
譬如這個老闆和前幾天那開豪車的富二代白麒,又譬如程以硯和她。
「很急?」
「還好。」許如星也有點摸不著頭腦,她記得那門課是期末月結課,眼下還早,為什麼突然急著要結課論文。
但無所謂了,她習慣以最快的時間做完該做的事。
——而且老闆加錢了。
她估摸了一下工作量:「我今晚通宵做完,你別等我了,自己去睡。」
程以硯搖頭:「我陪你一起。」
寫個小論文有什麼好陪的?許如星不理解,卻見他已經去拿電腦了。
「有個研究生學長給我介紹了個活兒,幫做個程序。」程以硯解釋說,頓了頓,「做完可以拿到兩萬出頭。」
到時候他的阿星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兩萬。
許如星小小感嘆了一下,倒也不再勸,電腦往旁邊移給他騰出個位置。
沉默在夏夜中蔓延,燈徹夜不眠。二人沉默著,挨在一起,各做各事。
(十二)熬夜後的性愛
許如星一邊翻自己去年的筆記一邊查案例和數據,寫完已經快五點了。
窗外漆黑,她扭頭一看,程以硯還在敲鍵盤,清俊挺拔的側臉被螢幕映成冷色調,眼鏡片反射燈光,讓他像一個沒有情緒的仿生人。
她靠過去,歪在後者肩上:「還要多久?」
「這幾天做不完。」他保存了文件,關機,取了眼鏡,「去睡吧,寶寶。」
許如星打著哈欠:「抱我去吧。」
兩人倒在床上。
程以硯抱著她接吻。
唇舌纏綿,她不知道這傢伙熬完夜為什麼還有這種慾望。可親了一會兒,睡意消退,她慢慢起了感覺,便伸手往他睡衣中探。
嗯,塊塊分明的腹肌。
深吻卻在這時候戛然而止。
程以硯捉住她的手:「別鬧。」
「乖,睡一會兒,明早你有早八。」
那老師認識她,翹不了課。許如星哼哼:「做完就睡。」
做完哪有時間睡?女孩子的手卻已往下移,隔著布料在灼熱處揉了把:「明明就硬了,還裝。」
他忍住喘息,把她的手拉開:「乖。」
「我可不乖。」許如星笑,趁他沒防備,翻身騎在他腰上,趴下去吻他。
他盯著她看,卻乖乖張口配合。
程以硯就這臭德行,明明想要得不行了,還裝貞烈,引她主動。
許如星往下親,舔舐他滾動的喉結,聽見壓抑的呻吟。
扯下睡褲,勃起的肉棒已經硬到不行,在深夜的空氣里挺立。
她捉住那根肉棒,一隻手圈不攏,屁股往下滑點,肉棒被卡在濕潤的花穴下,小幅度地蹭動,很快沾得莖身水漬一片。
「嗯……別動……好舒服……嗯哦……」
程以硯任她玩著,半坐起來,脫了她的衣裳,一邊吻她一邊一手抓住一邊奶子揉捏。
許如星瘦,平日穿著寬鬆t恤或衛衣,看不出來罩杯有C,只有程以硯知道它們摸起來有多柔軟細膩。
他低頭含住一隻,伸舌頭繞著奶尖舔,另一隻攏在手裡捏玩,感受著性器上愈發濕膩的觸感,她的喘息聲也越發急促。
許如星沒一會兒便忍不住了,勾住他一隻手往下,那修長清癯的手指便蘸滿水液,擠進窄穴里淺淺戳弄。等裡頭的軟肉放鬆了,手指便加到兩根,往深里探,抽插著帶出一股股淫水。
「小騷逼好濕了……」他抽出手,湊近吻她,偏惡劣地不肯主動,「寶寶想要嗎?」
「想……嗚啊、插進來阿硯……」
「自己坐上來。」沾滿淫水的手在小臀上打了一下。
青年坐在床上,上半身靠著床頭,低低地吸氣,清雋的眉眼不見平日半分冷色,反而似深不見底的湖,平靜卻藏匿著駭浪。
他身前,女人赤裸著,一手扶住硬得發燙的肉棒,一手撐在他手臂上。
她對準了,蹭了幾下,緩緩往下坐,小穴擠進半個龜頭,眼便泛起霧氣,保持著那樣彆扭的姿勢適應。
「乖阿星,不怕。」他吻她,手移到她肩頭,像個安撫的姿勢……
——猛地一按。
「嗯啊!程!」
肉棒被吃進去了大半。
裡面好緊,濕潤而溫暖。程以硯爽得呻吟出聲,卻在下一秒強制加深這個吻,握著細腰挺身抽插。
「程……唔……」許如星想罵他,想讓他慢點,又想浪叫,但都被堵回喉間,一味地與他糾纏。上面的唇舌、下面的性器,津液與淫液,分不出你我。
騎乘的姿勢,彎雞巴入得格外深。好幾次他往花心撞,像是要撞進子宮,給許如星撞得渾身酸麻,卻無力也無心抵抗,幸好這混蛋還顧忌著她幾小時後的課而沒真肏開那裡。
程以硯這人,是咬人的狗不叫,平日看著像性冷淡,真一坐起來便恨不得把她干穿。從女上位到被壓著肏,到後來,許如星只能乖乖攀在他身上高潮,在四濺的淫水的繼續挨肏。
不知道高潮了幾次,她的意識都介於亢奮與昏沉之間了,他終於喘息著射在了裡面。
這人的死德性,做完了也捨不得放手,加上弄得太晚,許如星也累了,沒怎麼反抗,就這麼被他抱著以插穴的姿勢匆匆睡了過去。
(十三)含著精水去上課
翌日晨。
哦不對根本算不上翌日——畢竟距離做完愛還不到兩小時,他們就被鬧鐘吵醒了。
許如星從程以硯懷裡離開時,軟下來的肉棒也從穴中滑出來。失去了異物的堵塞,體內驟然泛上一股空虛感。
她感受到有什麼往外流,低頭一瞧,是被稀釋過的精液,淡淡的白色,從穴口流到腿根,好不淫靡。
程以硯這狗東西對內射總有莫名其妙的執著,執著到高考完悶聲拿賣狀元筆記的錢去打了避孕針,之後兩人做愛幾乎再也沒戴過套。
瞪了床上那人一眼,她匆匆進衛生間洗漱,時間不夠洗澡,下面只能匆匆用紙擦了一遍便套上內褲。
風風火火收拾完,許如星一回頭,青年還保持著她離開前的那個姿勢,被子也沒蓋,裸露在空氣中的紫紅色肉棒上,晶瑩的水漬還沒幹涸。
他沒繼續睡覺,只是默默看著她收拾,使許如星幾乎有種錯覺,自己是個提褲子不認帳的嫖客。
等著她去安撫呢。
許如星走到門口,想了想又折回來,匆匆在程以硯臉頰上咬出一個牙印,兇惡地說:「下午圖書館!」
說罷又匆匆地穿鞋出門了。
許如星是踩著上課鈴到的。
來晚了的待遇就是沒有好位置,好在她平時便習慣了坐前排,風一陣坐進離過道最近的第一排位置上。
「呼……」腿心還有點酸,抬頭對上老師的目光,她馬上低頭從包里掏書,但心裡暗暗鬆氣:
起碼趕上了。
「喏。」一個紙杯被推到她面前。
許如星:「?」
那隻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關節處泛著淡淡的粉色。許如星一臉疑惑地循著手望過去,不期對上金髮下精緻的臉。
前幾天那個開豪車的富二代。
她把紙杯推回去,小聲道:「不用了,謝謝。」
「拿鐵,提神的。」
她只說:「不用了,謝謝。」
白麒自討沒趣,臉有點臭。
他來幹嘛?他們專業也有這門課?
即使有,他不才大二嗎,怎麼可能和她上同一節課?
熬夜後的短暫睡眠使許如星稍微恢復了精力,一連串問題迅速閃過,又立刻被她拋在腦後——不管怎樣,這是白麒的事,和她無關——她只需要集中於自己的學習就好。
當事人白麒憋屈得要死。
他有心找幾乎套近乎,但許如星上課只盯著PPT和老師,根本不理人;下課吧,一打鈴就趴桌上,倒頭就睡,更是插不上嘴。
本來就因為是生面孔而被許多人行注目禮了,第一排又在老師眼皮子底下,他不好太囂張,如今話又說不了,課又聽不懂,他他媽的來幹什麼來了???
這可是早八!
他自己的課都沒起過這麼早!
白大少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好幾秒鐘想直接走人,又捨不得,只能憋著氣上課,把Pencil在Ipad上點得咚咚響——可都這樣了許如星也不往這邊看一眼,哄都不哄一句?!
真他媽神了這女的!
終於,趕去教二上下一節課的路上,白麒逮到了機會,於熙攘人群中擠到許如星身邊。
「學姐學習還挺認真啊。」一張口就是陰陽怪氣。
早八本來就煩,況且這傻逼富二代上個課晃過來晃過去,還製造噪音打擾人聽講,許如星一時也懶得捧著大少爺了:「我們正常學生都這樣。」
白麒一聽,臉便沉了:「你覺得我不正常?」
「我沒說。」
「你就是這意思。」他氣笑了,又有點委屈,長這麼大頭一回獻殷勤,還獻出仇了,「我哪惹你了?」
許如星有些不耐煩,原本就不充沛的精神現在更是萎靡,繞過他加快速度下樓,走到一半,動作卻停滯了。
小穴里……有東西流出來了。
早上她擦了一遍,暫時好些,加上先前上課一直坐著,便沒什麼感覺。可現在一走動,她才發現穴里殘留的精水沒流乾淨。
她這一停頓,卻教白麒生出了希望。他伸手抓住許如星的手臂,不過半秒,又像被火燎到一樣飛快鬆開了,咳了聲不太自然:「我沒惡意啊,就是想……」
想追你。
後半句白大少爺拉不下面子講出來。
許如星滿心都牽在下身的異樣上。早上走得匆忙,她及膝的連衣裙里沒穿打底褲,一條內褲那樣薄,襠部現在恐怕已給浸濕了。
雖說不至於讓人看見,但內褲粘在穴上的感覺著實不怎麼美妙,更何況她還要再上一節課,下午還要去圖書館……
她抬頭:「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好。」
「……我還沒說是什麼。」
「什麼我都能幫。」
許如星又一次被少爺樸實的底氣秀了一臉,面無表情:「那你去便利店幫我買包衛生巾。」
「好……呃?」白麒懷疑自己聽錯了。
「衛生巾。」許如星重複了一遍。
(十四)考驗
衛生巾?
他麼?
樓梯上人聲嘈雜,白麒大腦宕機。
「不行算了。」許如星轉身要走。
「誒!」他下意識伸手拉她,「我現在去買,你給我留個位。」
合著他還準備陪她上一節課?
行吧,反正她又沒什麼損失。許如星答應了,便看見少年長腿一邁,風風火火下樓梯,快得一腦袋金髮像雲般飄起來。
她看了幾秒鐘,頓了頓,繼續往教室走。
白麒,會幫她買衛生巾?
只見過兩面的關係,即使見色起意要泡她,也太殷勤了些。
不是說他脾氣很爛的嗎?
筆尖在紙上沒規律地戳著,她坐在座位上,來不及發散思維,便覺身邊一陣風掠過。
眾人八卦又驚詫的目光里,金髮少年一屁股坐下來,克制著喘氣聲,企圖顯得不那麼忙亂吃力。
「喏!」巨大的塑料袋塞進她懷中,差點掉地上。
白麒咳了聲:「種類太多了,不知道你需要哪種,就各買了兩包。」
許如星低頭一瞧,還真是滿滿一袋花花綠綠的衛生巾,護墊日用夜用加長安睡褲,趕她兩個月的量還多。
衛生巾可不便宜。
「謝謝。」汗顏過後,她拆了包日用,抽出一片揣進兜里。
身邊人的臉神采飛揚,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似乎正等著她的下一句誇獎。
許如星卻又一次,沉默地感慨——
有錢真好。
上課鈴響了。
女孩子藉機結束了這個話題,把塑料袋放腳邊的地上——抽屜塞不下,翻開課本。
白麒一卡殼。
他不太了解這方面,但好像,女的生理期,應該是很急的吧。
她怎麼這麼穩得住,不用馬上去廁所換麼?
一腦門子疑惑問不出,他乾脆在ipad上打字挪給她看:
你現在不去嗎?
許如星頓了頓,低聲說:「我沒來。」
沒來?那讓他去買幹嘛?
有一瞬間,白麒幾乎以為她有意耍他,可火還沒躥上喉嚨,想法在腦子裡拐了個彎,他又想:
這是在考驗他,對吧?
考驗他的心誠不誠。
——說明他有機會啊!
至於人家還有男朋友這回事,早給他忘在了腦後。
思及至此,白麒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半是欣喜半是得意,映得一頭金髮都更亮了。
許如星不明所以,滿臉莫名,轉頭繼續聽課了。
金髮少年手拎個巨大的塑料袋站在廁所門口不遠處,一瞧,袋子裡花花綠綠都是衛生巾。
來來往往全是剛下課的學生,有幾個認得他臉的,一邊往前走一邊後頭瞄,白麒面無表情地盯過去,心裡卻其實並不怎麼生氣。
這也是許如星對他的考驗吧,他這麼一想,只覺得這群傻逼都莫名順眼了好多。
白麒這邊已經聯想到了外太空,那邊的許如星背著書包剛洗完手,「啪」關上水龍頭。
「謝謝。」她走過來。
少年沖她伸手:「包給我。」
許如星反應了一秒,才發現他沒有道別的意思。
可都下課了,他還跟著她幹嘛???
「你是不是還有事?」她委婉地問。
白麒問:「你要去吃飯?」
「嗯。」
「剛好我也要去吃飯。」
「……我要去食堂吃。」許如星刻意咬重了「食堂」兩個字。
「真巧,我也去食堂。」金毛一笑,白牙在陽光下幾乎晃眼。
「……」
二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走進了食堂。
正是飯點,食堂里人頭擠著人頭,一片嘈雜。
有人從旁邊鑽出來,一邊喊著「讓讓」一邊擠去前面排隊,胳膊蹭到了白麒的衣角,許如星敏感地捕捉到了後者微蹙的眉頭。
大少爺不會連食堂都沒來過吧?她腹誹,卻一個字也沒問,故意去排了最便宜的學生套餐,六塊錢一份飯。
白麒就跟著她去排,咳了聲,略微不自然。
他還真沒來過學校食堂。
準確說,白大少爺活成了大眾刻板印象里最討厭的那類紈絝,不學無術且盛氣凌人。除了代不了的幾門課,他基本不怎麼來學校,連入學軍訓也沒去,更不用說傻站著排隊的大學食堂。
——打從投胎起,他就沒遇上需要親自排隊的場合。
(十五)糾纏她一起去圖書館
嘈雜人聲混合著雜亂的食物氣味,白麒站在隊伍里,毫不掩飾地不耐起來,「嘖」了聲,問身前的女生:「我們出去吃吧,我知道東門那邊有家粵菜館……」
「不了,謝謝。」許如星都沒聽他說完,「我習慣吃食堂了。如果你想出去吃,你可以自己去。」
白麒一噎,低頭看見她頭頂那個小小的發旋兒。
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趕走?
「沒事,那我們在食堂吃吧。」
許如星回頭瞥了他一眼。
是驚訝,是無奈,還是「呵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對白麒來說,他只注意到她似勾未勾的唇,紅潤飽滿。
看起來很好親的樣子。
白麒把餐盤放在桌上時,又一次對上了許如星的目光。
他挑挑眉:「覺得我連打個飯都不會?不至於吧。」
他又不是弱智。
許如星笑笑:「我覺得問題並不是這個。」
那是哪個?
白麒很快身體力行地給出了答案。
一盤飯菜擺在餐桌上,他只象徵性地挨了幾口就不肯再碰。
畢竟是給窮學生做的大鍋菜,湯湯水水被打飯阿姨甩得一團亂不說,味道也只能說是吃了能活。
白麒實在咽不下去,乾脆撂了筷子,眼直勾勾盯著對面的女生。
許如星假裝感覺不到他燙得像火的目光,自顧自低著頭吃飯。
她的吃相不算難看,但也絕稱不上文雅:因為小時候在孤兒院養成的習慣,她吃飯向來很快。食物一口送入嘴中,閉嘴咀嚼幾下便快速下咽,開始下一口。臉部的肌肉只有咬肌在動,眼緊緊盯著盤中食物,看不出她喜不喜歡,卻給人一種「很好吃吧,不然她怎麼吃得這麼認真」的錯覺。
白麒看了一會兒,幾乎以為自己味覺出了問題,不信邪又捏筷子嘗了一口,然後又一次果斷放下了。
豬食。
不遠處好似有目光投來,他瞥了眼,正巧與手機鏡頭對上。白麒眯了眯眼,看見手機後那張臉訕訕收了手機,假裝無事發生。
這誰?沒印象,興許是他們院的吧。白麒幾乎忍不住不耐,「嘖」了聲,引得許如星抬頭。
「沒事,你繼續吃吧。」他立馬切換笑容模式。
說起來,和許如星一起被偷拍也不錯,也算和她有合照了,一會兒登校園論壇看看能不能找到照片保存到手機里。
要是別人再亂傳點緋聞又恰好被許如星那該死的男朋友刷到,兩個人吵吵架順利分手,那就是雙喜臨門了。
思維發散到這兒,他的笑真了幾分。
許如星放下筷子,抽紙擦嘴:「我吃飽了。」
「那走吧。」
「……」女孩子有些無語,問他,「你真的沒什麼事要幹嗎?」
「你一會兒去哪兒?」他笑著反問。
許如星不想理他,又不好得罪這尊大佛,試圖換個方法勸退他:「我要去學習。」
白麒英俊的臉上果然划過一絲抗拒,但下一秒又很好地藏了起來:「我也想學習。」
「你入學以來去過圖書館嗎?」
「入學參觀算不算?」
許如星端盤子就走。
少年忙把自己只受了皮外傷的午飯端起來,跟著她去還餐具:「以前沒去過,今天剛好有時間去嘛。」
「剛好,我記得你們大二也學了計量經濟學吧。我剛寫完這門課的作業,你幫我看看,成嗎?」
「白麒。」許如星萬般無奈,只好轉頭看著他,將話挑明:「我有男朋友。」
「我和他感情很好。」她補充。
誰問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了?他又不是不知道!
白麒在心裡罵那男的,臉上笑容卻半分沒減:「學姐,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他走她身後,下樓時高她一個台階,此時對視,分明是在俯視許如星,卻硬生生演出無辜與委屈的意味。
違和感十足。
好幾秒鐘,許如星才移開目光。
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忽然笑了聲。
「好啊,那你和我一起去吧。」
(十六)白麒真的不要臉
一路上無言。
許如星懶得和他講話,白麒也不至於蠢到明知她不耐還繼續言語騷擾,只是落後半步,一手插兜一手掏出手機,一個個找人發消息。
lt;群聊·不行就滾別裝逼gt;
【白麒】@全體成員,滾出來出主意。
【陳家煒】?
【丁翰】?
【張天宇】?
一女一男一前一後走上圖書館前的台階。
【白麒】去圖書館一般幹些什麼?
【陳家煒】不知道沒去過。
【丁翰】不知道沒去過。
【張天宇】白大少撞邪了?居然去圖書館?
【白麒】滾。
和這群蠢蛋真是說不清,心好累。這仨和他一樣,二世祖一群就沒學過習。
一女一男刷臉進了圖書館大門。
白麒只能換個策略。
【白麒】和女生聊什麼話題好點?
【丁翰】我靠我靠!
【丁翰】有情況啊白麒!
【張天宇】我操你也是開竅了。
【陳家煒】白麒你居然不是同性戀?
【白麒】……
二人進了電梯。
工作日,又是飯點剛過,正是午休的時間,圖書館人沒多少,一班電梯竟只有他們兩個。
白麒偷瞄,發現許如星也正看著手機,似乎是與誰聊天,並沒注意他這邊。
他鬆了口氣,繼續問。
【白麒】少說屁話。
【白麒】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丁翰】不好意思,哥都是被女孩兒追[墨鏡emoji]。
【白麒】誰問你了?
【張天宇】聊她喜歡的唄。
【陳家煒】你行不行啊白麒,聊什麼沒用的,先送禮物再談感情。
白麒陷入沉思。
送禮物現在是來不及了,至於許如星喜歡什麼……
學習?
電梯到了叄樓,二人一前一後出了電梯。
女孩子似是早有目標,奔著一個分向去。白麒跟在後頭,艱難地回憶只出了幾次勤的專業課知識……
什麼都想不起來。
算了,實在不行,可勁兒問唄,顯露無知總比不懂裝懂強,還能借問問題的機會和許如星多說兩句話。
他正想著對策,餘光卻瞥見靠里側床邊的某張桌子後坐著個眼熟的身影。
誰來著?
下一秒,身前的女生招手,加快速度走去了那邊。
四目相接,火花四濺,白麒一滯。
他就說怎麼有些眼熟,原來是在私家偵探給的照片上見過。
許如星現在的男朋友——
程以硯。
程以硯瞧見熟悉的身影走來。
他上午沒課,睡了會兒又隨便吃了頓早午飯便趕來圖書館占位置了。
許如星瞧見他,遠遠揚起一個笑,招招手快步走來。
她一笑,程以硯也不自覺牽動唇角。
只是這個笑還沒成型便凝固在了臉上。
——他對上了女孩子身後的一道目光。
高個子,金色的卷髮,中分劉海略微遮住了眼,下頭是一雙線條精準的桃花眼。高鼻,薄唇,血色十足的白皙皮膚,看起來幾乎像個叛逆的高中生。
此刻,高中生的眼中散著理直氣壯的敵意,沖他一挑眉。
程以硯只覺莫名其妙,皺眉收回目光。
人都走到跟前了,許如星像是才想起來似的,回頭對白麒說:「忘了說了,我和我對象約好了來圖書館,喏,這個就是,他叫程以硯。」
「阿硯,這是一個學弟,姓白。」
什麼意思,和他介紹自己連全名都懶得說?覺得他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嗎?
白麒氣笑了。
「程以硯學長是吧,我是白麒。我從我們班女生那兒聽說過你,久仰。」他伸手。
程以硯只是瞥了眼,不作要握手的架勢:「是嗎?我不怎麼和女生交流,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
白麒:「……」
挺茶啊。
「我想圖書館並不是交際的地方。」程以硯又說。
他與許如星一起長大,對她再了解不過,一對上她的表情,便知這又是她的爛桃花。
他的阿星優秀又漂亮,從小帶大一直不缺男生喜歡,糾纏到他面前的,這並不是第一個。
而這些妄圖搶走他的阿星的人不會明白,他的重點永遠不在於來者是誰,而在於許如星本身。
程以硯的視線落在那個大號塑料袋上,表情浮現出困惑:「你不是上個星期剛……」
許如星聳肩:「沒來。」
二人對視一秒,許如星皺了皺鼻子,好像嫌棄他。
程以硯瞬間明白了她買衛生巾幹什麼,耳根紅了一片。
「我的錯。」他咳了兩聲。
二人自顧自地打啞謎,無形地和站在一邊的白麒隔出天塹。
按許如星對這種好色紈絝的了解,白麒有四成可能轉頭就走。
還有六成可能先破防再走。
被家裡寵壞的富二代,從小帶大揮霍無度,偏巧長得又不錯,不缺女伴,自以為手指頭一勾她就該乖乖上鉤,如今卻被她這樣下面子,怎麼有臉再留下來?
她錯了。
因為白麒真的不要臉。
(十七)白麒是大老闆
金髮少年站在桌邊。
許如星口中「感情很好」的男友,殭屍一樣冷白的皮膚,土得要死的黑髮寸頭,眉骨沒他挺、眼睛沒他大、嘴也不好看,長得像個陽痿男。就這?
還面對面坐著學習,這約會方式可真夠倒胃口的。
他不多言,直接抽了把椅子在許如星旁邊坐下。
許如星:「……」
程以硯的面色更冷了叄度:「請問你還有事嗎?」
「沒有啊。」白麒揚起個大大的笑容,「沒有事就不能來圖書館學習麼?這兒剛好有個空位置我不能坐麼?」
「況且……」尾音拉長了些,桃花眼掃過女生的發梢,似乎流轉著許多不言之意,「學姐答應我輔導我的專業課作業,顧學長這個也要管嗎?」
程以硯於是看向許如星。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他的目光裡帶著告狀的意味。
但畢竟是自己答應了的事,哪怕只是看在那一整袋衛生巾的份兒上,輔導個作業也沒什麼。許如星摸了摸鼻尖,連忙催促白麒:「不是看作業嗎,你打開給我看看。」
恰好她昨晚剛幫人代寫完呢,剛好也是計量經濟學這門課,知識還熱乎著。看書請到首發站:pinpinshu3.com
金髮少年肉眼可見地得意起來,低頭翻包,耳垂上的金屬耳釘囂張地反射燈光,形狀是她不認識的什麼logo。
許如星悄悄給程以硯遞眼色,意思是:
一個小屁孩而已,別理他。
銀色筆記本電腦打開,白麒輸密碼時她便禮節性地避開,他倒好,像是故意讓她看見,又把電腦往這邊推了點。
許如星:「……」
告訴她電腦密碼是什麼新型的泡妞方式嗎?這有什麼意義?
白麒卻已經打開WPS給她看。
許如星接過來,刻意地避開與他的肢體接觸,一面看文檔一面問:「你的作業是什麼題目?是不是……」
話音卡住了。
白麒還等著和她多說兩句話呢,疑惑地望過來,看見了可以被稱為「複雜」的表情。
驚訝、疑惑、恍然大悟……似乎還有些他分析不出的東西。
「怎麼了?」他問。
許如星停頓了一會兒,才勉強地回答:「……沒什麼。」
能有什麼?這不是昨晚她通宵寫的那份嗎???
拖動滑鼠看了個全,這傢伙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改。他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地把槍手寫的作業拿來泡妞的?
——還是泡那個槍手。
許如星下意識往對面望,程以硯也意識到她此刻的怪異,卻一頭霧水。
她呼了口氣,側頭端詳白麒,原來這位就是她的大老闆本板,失敬失敬:「你……寫了多久才寫完?」
漂亮的少年頓了頓,仿佛沒預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遲疑了兩秒:「一周左右。」
放屁!
許如星在心裡抽搐,臉上卻只能揚起個笑:「……寫的不錯,我沒什麼可指導的。」
她不能掉馬,不然要是白麒得知後丟了面子惱羞成怒,以後再也不找她代寫了怎麼辦?
白麒卻並不滿意——她不指導,他怎麼找機會和她套近乎?
「學姐你再幫我看看好不好,我怕這樣交上去分低。」
她寫的東西,分怎麼會低?女孩子一哽,卻無法言明,只能接回來又裝模做樣地瞧了一遍,草草揪了幾個地方亂說了幾句。偏白麒就等著這茬,纏著她東問西問,一直磨蹭到許如星的耐心幾乎耗盡才肯停下來。
程以硯什麼也沒說,默默把他的杯子推過來。許如星自然地接過,打開蓋子「咕嚕」一口潤嗓子。
白麒的目光定在她紅潤的唇上,那裡因為壓著嗓子講了太多話,隱隱有乾得起皮的趨勢,此刻喝進一口水,粉色的舌尖下意識舔了舔下唇,恢復水潤。
許如星被他看得不太舒服:「還有什麼事嗎?」
確實找不出藉口留下了。
少年看出她壓抑的不耐,即使不想走,也只好有眼色地告辭:「我一會兒有課,先走了學姐。」
許如星終於鬆了口氣。
四周終於安靜了。
許如星低頭看了會兒書,總感覺不對,一抬頭,發現程以硯沒在做事,反而正盯著她看。
她有點心虛:「怎麼了?」
程以硯的聲音像他這個人,很淡:「你對他很有耐心。」
(十八)他吃醋了
她把電腦關上,左頰的梨渦隱隱浮現:「吃醋了?」
「嗯。」出人意料地,他直接承認了,「你以前對那些男人態度沒這麼好。」
「這是因為……」許如星哭笑不得,又把電腦打開,調出文檔,轉給他看。
「這不是你昨晚寫的……」話沒說完,程以硯已經明白了。
原來就是這小子?
他一時感到匪夷所思:怎麼能巧到這個程度,找槍手的二世祖裝逼裝到槍手本人臉上。
人居然能蠢到這份兒上?
他是不是故意的?
許如星也想到了這茬,搖頭:「應該不是。我們一直用X魚交易,作業也是直接發郵件,從來沒加過其他聯繫方式。」
「大老闆來找我幫忙,當然要態度好點啦。」不遠處的桌子有人坐下,許如星壓低聲音,小聲告饒,「阿硯理解我的,對不對?」
「但也是他害你通宵整晚趕作業。」程以硯提醒她。
他本就不贊成她繼續當槍手。
許如星咂摸出不對了:「阿硯對他的敵意很大。不過一個幼稚的富二代而已,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不一樣的。程以硯想。
不同於從前那些貼上來的小魚小蝦,白麒的身上有種囂張的侵略感,對上他這正牌男友也理直氣壯,像一隻驕矜的幼虎,仗著雄厚的資本毫不猶豫地對敵人亮出獠牙,咬定獵物就絕不鬆口。
是因為家世過人還是本性惡劣?那小子並不為盯上別人的女朋友而感到羞恥,甚至於能反客為主地輕鄙他,在他面前張牙舞爪地接近許如星。
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程以硯對這種負面情感的感知格外敏銳。
他知道許如星也如此。
可現在,白麒的侵略欲那樣外放,他感覺到了,許如星卻像毫無察覺,仍然不當回事。
是她不在乎,還是感覺到了卻有意放任?
程以硯垂眼看著桌面,不再細思。
桌下,小腿被什麼輕輕踢了一下。
是許如星。
她用腳尖去勾自家男朋友的小腿,安撫性地蹭蹭:「醋勁好大啊程學長。」
程以硯輕哼了聲。
她覺得沒意思,要把腳收回來,卻不期被他雙腿一閉穩穩夾住。
「那阿星準備怎麼哄我?」程以硯的聲音那樣低,幾乎有點啞。
許如星笑了。
於是腿放棄收回,反而向上移,一寸一寸,到膝蓋上方停住,腳尖輕點大腿內側,輕得像某種鳥類的羽毛,又像極小的昆蟲,順著褲子的布料緩慢爬動。
青年一頓,抬頭望來,清俊眉眼被濃墨侵染。
面容明艷的女孩子笑得眼睛彎彎,像只得逞的小狐狸,無聲比了個口型:
硬了?
喉結滾動,青年慢條斯理地將東西一一裝回書包。
「回家了?」許如星笑,「程學長毅力不夠哦。」
「去五樓小自習室。」他挑眉,反將一軍,「我預約好了。」
許如星收好東西,這才發現旁邊的桌面上孤零零倒著個白色的無線耳機——多半是白麒剛才落下的。
一個耳機對白大少爺不算什麼,但她還是順手揣包里了,預備明天找個機會還他。
A大圖書館的五樓是個大禮堂,其餘區域則被像切豆腐一樣分成一個個小小的自習室,必須提前二十四小時內預約才能使用,平日裡供不應求,也就這幾個月不忙時有空位。
門開了,「啪」又關上了。
他抵著她,她抵著牆,唇舌纏綿。女生於熱烈的吻中艱難拍開燈,於是眼前放大的俊臉驟然清晰。
良久,唇分,她抱著他的手往下探,果然隔著外褲摸到灼熱的一團。
小自習室內可沒有監控。
「早有預謀,色膽包天啊程以硯。」許如星笑。
程以硯越過她把門反鎖了,微涼的手探入薄薄一層上衣,毫不費力地推開胸前阻礙,揉上右側綿乳:「你給他講專業課,他又聽不懂,那種虛有其表的蠢貨……」
合著還在醋這事。
指腹挑逗奶尖那一點紅,慢慢地捻捏。許如星輕哼一聲,身體隱隱發熱:「唔,輕點。」
「濕了?」
「你摸摸?」
胸前的大手於是往下,掀起長裙,挑開內褲的邊緣——那上面還粘著片接精水的衛生巾。
腿心隱有濕意,教他這麼一撩撥,小穴迫不及待地吐出一小口淫水。
青年低頭親她,蜻蜓點水的一下:「好敏感,寶寶……幫我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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