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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尋劍記 (第二卷1-2)作者:雲帆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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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0:40: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雲帆為水 2024年10月1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字數:20661 哈哈嗨,老鴿子我終於回來了,在這裡先先先道一萬個歉,對不起啊!原本說好月底更新的,結果還是拖到十月了;原本說好首更連更三章3w字的,結果只有兩章2w……不過呢!國慶應該,也許,大概,可以連更兩章……吧?我會努力的,別罵力別罵力。 總之,人沒死就不會斷更,今天起紅塵第二卷開始更新,沒有意外就是和第一卷一樣一周一更,穩定至少1w字一章。 第二卷先來認識認識新朋友,萱瑤夢璃玲兒,還有大夥最關心的筱兒後面都會出現的,這一卷的篇幅肯定會比第一卷更多的,就先賣個關子,吊吊胃口吧! ——分割線—— 序章·雨夜紅銹劍飛血
漆黑的雨,抹上黢黑的夜幕。烏雲蔽天,不見星月,土路泥濘,積水湍流。像這樣的天氣,沒有誰會願意出門。
啪嗒啪嗒!
幾位傾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此時卻行色匆匆,鬼鬼祟祟,可他們走的路卻不是通往哪個良家大院或者錢莊糧倉,泥濘不堪的土路筆直通向更遠的郊外,這條道路的盡頭也只有一間破茅草屋。
咚咚咚!
敲響房門卻無人回應,門口的扣鎖卻自己打開了,眾人先是被嚇了一跳,畢竟這屋子裡住著的人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但他們今日亦有所求,只能硬著頭皮闖進去——
屋子裡非常簡陋,卻也非常乾淨,床榻,爐灶,餐桌,該有的生活用具應有盡有,夜晚沒點燈,房間裡十分昏暗,只有他們幾人手裡提著的小提燈能看出前方若隱若現一個青年男人的身影。
「幾位所為何事?」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仿佛多年無人與之說話一般沉悶。
「在……在下無名浪子!聽聞此處有一位雲少俠專接無人敢接之委任!在下手中現有一卷委託想勞請雲少俠……」
「今日是什麼日子?」男人忙不丁地打斷了他的話,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問題讓幾人直愣愣地呆在了原地。
「十……十六?」
「十六,大林木,滿執位,沖狗煞南,庚不經絡,織機虛張,申不安床,鬼祟入房,宜修飾垣牆,平治道塗……」男人轉著瓦碗,清冽的酒香瀰漫四溢,夾雜著呢喃之音令人昏昏欲睡。
「額……那,那您是……答應了?」幾人完全是摸不著頭腦,根本就聽不懂這人在說些什麼,只是他答應也不說,不答應也不說,只在那裡瘋言瘋語,這幾個人都害怕是不是找錯人了。
「我還沒說完,忌開市,安床……出行。所以,今天不行,我不能犯忌。」男人面無表情,閉眼搖頭將碗中清酒一飲而盡。
「你他娘的,耍我們呢?!」一位手持鐵錘的粗漢子氣的滿面通紅咬牙切齒,舉起大錘就要衝進屋裡去。
「紅綾,送客。」
岑一聲劍鋒如芒!一柄銹紅長劍自角落飛竄而出,刃尖筆直戳進粗漢子脖頸,流出一點殷紅赤血,若是再向前走一步,必定一劍封喉。
「呵呵呵,反應挺快嘛……」一團如火光般妖冶奪目的紅光纏繞劍柄,悠悠擴散瀰漫出一抹人影形狀,剎那間,紅光消散,赤銹紅劍被一位絕妙佳人緊握手心——
一身扎眼的紅金相間衣裙,一位不過碧玉年華的少女,乍一看女孩英姿卓越,颯氣非凡,可那邪魅幾近妖冶的面容,如偷獵者盯視獵物般可怖的眼神,無一不將眾人嚇得脊背冰涼,雙股發麻。簡單後盤發束起單馬尾,清爽幹練英氣十足,橫淺一字眉又盡顯清秀之色,黑眸杏眼,粉面桃花,高挺翹鼻高傲挺起,與它的主人一樣邪魅驕傲,纖薄絳英紅唇微微勾起,似是嘲弄又似是鄙夷,仿佛在埋怨這等小事居然還要令她出手。
紅底金紋,雙層晉襦衣領復古典雅,將少女纖細飽滿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不輸花信人妻的渾圓酥胸將交領袍衣撐得緊繃至極,呼之欲出。袍衣紅金雙色撞花設計又彰顯少女之氣,將少女柔美身段映襯得標誌悠然。雙袖各紋精美刺繡,優雅細膩如浮雕立體,裙擺清新飄逸,紅金雙層撞色,由一根鮮紅絲帶系起軟糯腰肢,盈盈一握煞是勾人心弦,看得人心癢難耐,恨不得將這千嬌百媚的女孩攔腰抱住狠狠蹂躪一番。輕薄裙身古典雅致,美輪美奐,一雙細長肉腿在白紗薄裙之下若隱若現,紅團花紋刺繡在衣裙飄飄之下如凌空飛揚的花燈,美艷至極。刺紅繡鞋包裹住嬌小纖窕的玉足,白絲長襪勒住肉腿根處,勒出一圈深淺肉溝,香蜜肉媚,淫靡至極。
如此妖艷的女孩,定不是甚麼善茬!
「打發這種傢伙,居然還要我出手?」名為紅綾的女孩邪魅一笑,秀手一翻,紅銹劍立刻在粗漢脖子上刮出一道血口。
「抓住她!」
幾人見形勢不妙,馬上就要反水,各式兵器法寶如雨點飛檐,如飛箭墜龍,銜帶磅礴靈力飛舞,凌厲之間竟連扔來是何等武器都難以看清。能掩藏氣息之法寶,至少也是玄階寶物,也就是說,這幾個人的實力,不在元嬰之下!
然而,震天欲聾的兵器碰撞之音,幾人卻像是同時被擊中一般口吐鮮血,縱身飛出數十尺地外,煙霧繚亂,悠悠散去,紅衣少女毫髮無損,幾人的法器卻糾纏在一團,互相攻擊至深。
「這……怎會這樣?!不……她……她是劍靈!」
「不可能!那劍不過也是玄階法器,怎會生得劍靈?!」
「真是聒噪。」聽見惱人的喊叫,紅綾瞬間收起嬌笑,一字眉目凌厲非凡,仿佛鎖定獵物的禿鷲,即使只是與她對上視線都無比毛骨悚然,好像下一秒脊梁骨都會被銹劍戳爛一般。
劍刃在女孩手中挽出劍花,即使鏽蝕成這般模樣,也如同削鐵如泥的傳說神劍一般可怕。無數法器被一刀兩斷,血紅刃光像空中划過的多段閃電,簌簌之音穿林打葉一般自所有人身邊划過,繞出一條龍蛇飛舞般的軌跡又重新回到紅綾手中。
女孩單指繞劍,詭譎紅光瀰漫全身,剎那間又消失不見,紅銹劍也自主歸位,留下數具直挺屍體,直到半刻鐘後才噴血爆體而死……
第一章 縞白劍客
十七,立春,黃曆上面寫著:東風解凍,蟄蟲始振,魚陟負冰。宜沐浴,植樹,忌開市,嫁娶。沖鼠煞北。
大夏邊境 月滿樓
「哎喲,這位公子好生貴氣!您這種樣貌可最討姑娘們喜歡了~小春,小竹,還不來伺候這位公子?」
月滿樓,這裡是這片邊疆地帶為數不多的風雪娛樂場所,也是諸多來往俠客,鏢師騎者的歇腳之地。四通八達,消息靈通,也是許多人在此承接委務,混口飯吃的地方。
不過,大部分人來此,還是為了女人。
「哎呀!黃爺,您怎麼來了,今兒個真是不巧啊……」一位濃妝艷抹,徐老半娘的婦人正匆匆忙忙地接待著客人們,忽然一位膀大腰圓,十分肥碩魁梧的男子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腰間的銅頭腰帶和一身的華服都被繃得幾乎快要裂開來,進門時幾個家丁都得遠遠的躲在身後才不會影響到他側身進門。婦人一看見他頓時臉黑了半截,又不好發作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接迎著。
「什麼不巧!別忘了老子可是花大價錢來的!整整五百兩銀子!還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住了十天,連個人影兒都沒見著!什麼狗屁的地兒……」黃爺惡狠狠地罵道,唾沫星子亂飛,聲大人糙,看著衣著華麗,不過也是個道貌岸然的茬兒。
「哎喲,黃爺,今天……今天真的不巧啊,盈袖她……」婦人還想說什麼,卻被一巴掌狠狠地扇倒在地。
「去你媽的,來親戚了?來親戚了老子照樣干她!」
「不……不行啊!黃爺!我家盈袖賣藝不賣身的……」
「滾!收了老子那麼多錢碰都不讓碰?!趕緊滾!」黃爺一腳踢開她,兩步並一步地咚咚踩上二樓,穿過各種翻雲覆雨的隔間,聽著那些心潮澎湃,臉紅心跳的男女呻吟,他早就已經按捺不住了。
最裡層,便是這月滿樓最富盛名的花魁——風盈袖的居處了。
傳說這女人不僅花容月貌,賽過天仙。更是從小精通音律,一手古琴操得行雲流水,即便是遠近聞名的樂師也只能高山仰止。是多少才子佳人,江湖俠士,甚至是大儒仙者們的夢中情人。可惜雖是生在風流之地,她卻從不接客,而月滿樓也從不對她刁難,所以也有許多傳說在這女人身上。
比如猜測她是某位皇室家族,或者王公貴族,來此處不過是躲避劫難,等到時機恰當之時便會有王家軍隊接送回朝。不過這些都只是茶餘飯後的閒談,並未被官方證實。
「這裡,就是了……」黃爺嘴裡的口水都快流成河了,趕緊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
果不其然,一個女人端坐在涼蓆上,白玉肉腿前擺放著一張古琴。女人一頭清秀靚麗的烏黑秀髮被一根烏木沉香花簪向後盤起,一簇微卷鬢髮如幽世古藤一般延伸到那玉麵粉頰之上,為其增添了一抹獨特的古典清雅端莊之美,清麗樸素的妝容與這裡濃妝艷抹的風塵女子格格不入。勾人心魄的狐狸眼角勾起一道紅藍相間的淺淡眼線,眉心一點花鈿盡顯狐媚之氣,碳黑瞳如墨硯般溫潤如玉,又似春鳳般柔情似水,但那無神冷淡之意卻遠遠蓋過深藏其中的柔和,時時刻刻無不在透露著冷漠如霜,絕不容許侵犯的刺蝟般的自我保護欲。眸肌膚賽雪似凝脂,光潤如玉般香風陣陣的雪鵝脖頸與鎖骨是為數不多暴露在外的肌膚,一顆惹人注目的美人黑痣坐落在那美輪美奐的天鵝頸上,讓人恨不得當場將她撲倒在地親吻啄吸,嘗一嘗這位天仙美人的溫潤體香。
纖膩柔順的蠶絲輕薄金絲鑲邊面紗遮住口鼻,只能隱約瞥見淡粉薄唇向下彎起愁眉不展的弧度,古樸典雅的粉白襦裙將女人嬌美熟透的身材完美隱藏起來,只有那呼之欲出的豐潤乳肉,挺嫩白翹似山巒起伏,被抹胸束衣壓縮得緊緻非凡。穩坐蒲團被壓出一層令人血脈僨張的緊緻臀肉褶皺在大方地告訴世人這一身嬌媚身軀究竟是多麼的豐滿可人,與那盈盈一握的纖細柳腰形成強烈對此,修長美腿被輕紗薄裙緊貼包裹,在透亮陽光下照出沁人心脾的陰影輪廓,與那嬌小精緻,不著鞋襪,糯嫩軟香的玉足一併勾起強烈誘惑。仿佛每一處美肉哪怕只是聞一聞香風,舔一舔膚肉都會下體直挺,狂熱躁動。
「黃爺,今日小女另有接客,還請擇日再來。」女人只瞥了一下他,狐狸長眼就露出了極為鄙夷的神色,仿佛什麼天下最不堪入目的東西進了她的眼一般,面紗之下不用細看都知道會是怎樣的表情。
「嘿嘿……嘿嘿嘿……果然是美若天仙,夠味兒!哈哈哈!我喜歡!」黃爺剛進門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這麼驚艷動人,宛若熟透的禁果一般的美人兒,居然一個人都不敢享用?這裡的男人都是什麼純種烏龜?還得是小爺我給這美人嘗嘗什麼是女人的滋味!
「小女已經說了,今日另有接客,不要怪小女未曾提醒您。」風盈袖見來人不退反進,狐眸微微眯了眯,手伸向涼蓆下方。
「臭婊子還立牌坊!老子花了多少錢你不知道嗎?!別以為老子是來聽你彈那破琴的,你以為來這兒的人什麼想法你不知道?老子今天就要嘗嘗你什麼味兒,你還能把我怎樣?」黃爺齜牙咧嘴地大聲嗷叫著,更加肆無忌憚地放快腳步。將要靠近之際,風盈袖突然一個健步向後,從涼蓆下摸出一把鋒利剪刀,直挺挺捅向自己雪白的脖子。
「黃爺還請自重,小女向來賣藝不賣身,若是再向前一步,小女只能以死自證清白了。」風盈袖目光冷漠,語氣更是比她手中的剪刀鋒芒更甚。
「你……呵呵,我可不信妓院裡的婊子能有貞潔,我就不信……」黃爺被嚇了一跳,但還是不信邪一般向前走了一步,誰知風盈袖立刻毫不猶豫地將剪刀口扎進天鵝頸,儘管只有一點,卻霎時血流不止,足以證明這把刀有多麼鋒利,而她握刀的手卻連一點顫抖都沒有。
「你!別亂來!」黃爺登時趕緊後退一步,他可不想肏一個屍體。就在二人相持不下之際,樓下又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方才的婦人又鑽了上來,急急忙忙地打斷了他。
「不好了黃爺,您快下樓吧!」
「下樓?你他媽的還做不做生意了?啊?」黃爺被風盈袖強行阻斷本就不滿,這老東西又來攪局,已經是火上澆油,恨不得直接拆了這月滿樓。
「呵,黃爺還是趁早走的要緊,不然待會兒可不是奴家受罪了。」風盈袖看見這般鬧劇反倒是放下了戒備,甚至連剪刀都放了下來,繼續端坐蒲團,甚至已經在調試琴音了。
「什麼意思?!」還沒問完,另一段徐徐緩步再次響起,不一會兒,一位身著素白縞衣,背著一柄銹紅長劍的男人走進了房間。
男人面冠如玉,翩翩公子,卻面若冷霜不苟言笑,長發披散不系不冠,卻打理整齊不似山村野夫,黑漆如墨般的眼瞳幽邃至極,仿佛一潭死水,人墜入其中便不知蹤跡。
這傢伙……明明毫無修為,為何會有莫名的壓迫感……黃爺自認為身為六階體修,在這邊疆之地鮮少人能出其左右,而這個看上去只有弱冠之年的男人,為何會令他喘不上氣來?
「李娘,人太多了。」男人冷冷開口,簡短而頗有張力,沙啞之聲仿佛多年未曾說話一般。
「誒!雲爺,出了一點小意外,馬上就好!馬上就好……盈袖啊,一會兒陪雲爺喝點酒,權當賠罪了!」
「是。」不僅是李娘對他低三下四,連剛入門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的風盈袖都如此輕易地答應了陪酒的要求,這令黃爺挫敗不已。開什麼玩笑,老子什麼女人沒玩過?今天還能在這小小的妓院裡栽了蔥不成?!
「臭小子!這娘們老子今天包了!該滾的是你!」
「這是盈袖姑娘的二十兩銀子。」然而,白衣男子卻直接無視了他的咆哮,自顧自地給了李娘正常的價錢,而李娘也是不停地點頭哈腰,絲毫沒把他放在眼中。
「臭老娘們!老子給了五百兩!五百兩!!!」黃爺氣急敗壞,騰出大手就要來抓人。
砰!
一團肉球從月滿樓筆直地飛了出去,在一面早早廢棄的城牆上撞出一塊大洞,又是轟隆一陣巨響,這座廢棄城牆轟然倒塌,頹垣斷壁盡數傾倒在那顆肉球之上。
蕭煙雲收起巴掌,方才這一掌留了三分力道,應該只會留下個經脈寸斷,不過那些城牆坍塌就不是他要考慮的事了,斜眼看了一下被撞成窟窿的牆面,又掏了十兩銀子給了李娘。
「我賠。」
「哎喲,雲爺啊,我怎麼敢收您的錢呢。你們玩兒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李娘見送走了那個掃把星登時眉開眼笑,搖著屁股就關門走了,獨留下二人面面相覷。
「還是往常那些曲嗎?」風盈袖先回過神來,琴也差不多調好了,蕭煙雲每次來這兒都只點那幾首曲子,聽完就走,中途不說話,眼睛只盯著喝酒。偶爾紅綾會跳出來活躍活躍氣憤,可這個男人卻幾乎什麼話都不說。
起初她也十分害怕這個男人,此人修為深厚,十分了得,方圓百里都無人能出其左右,若是他強來,連這月滿樓都沒人攔得住他。幸好,他為人十分潔身自好,來月滿樓只為收些委任,來她這裡聽曲。因為修為高深,他收的也是這一帶無人敢接的活兒,所以十分有名,這裡的人也對他三分敬畏,七分佩服。
不過他生活十分規律,每六日在外遊歷,第七日來她這裡聽曲,從未打亂過順序,而且他每處地區只走一次,從來不接自己已經去過地帶的委任。最令人費解的是,此人極為迷信,只有一種例外能讓他打亂規律,那就是黃曆上的凶煞之日。
算下時間,自己來月滿樓已有五年,卻從未見過像他這般奇怪的人。
「天天聽這幾首,煩不煩?盈袖,換點別的。」紅霧瀰漫,從中走出一位妖媚至極的紅衣女孩,毫不見外地坐在桌子上,翹起高高的二郎腿,衣裙敞開露出豐潤肉感十足的白絲長腿,紅底繡鞋再向前甩一點就能踢到蕭煙雲的臉了。
「紅綾姑娘,還請不要為難妾身。」在這月滿樓里生活多年,她自然知曉劍靈這種事物,也當然知道劍靈和劍主的話該聽誰的,就算紅綾性子乖張跋扈了些,但至少付錢的是蕭煙雲。
「紅綾。」男人厲聲斥責,強行驅動劍主契約才讓女孩從桌子上下來,所幸劍靈之體無法觸及凡物,桌上的好酒才沒被她那白花花的肉嫩屁股坐壞。
「稍等片刻,妾身為公子……」風盈袖剛要起身為他斟酒,蕭煙雲卻擺手制止了她。
「不必。」
「……李娘說過要讓妾身陪酒,還請公子不要為難妾身。」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些微的不滿與挫敗,風盈袖的自尊被牽引到了奇怪的地方。
「不必。」可蕭煙雲連看也沒看她一眼,自顧自地倒酒,一杯一杯地惆悵自飲。
沒辦法,風盈袖也只能捻起琴弦,低眉信手開始彈奏這一年來已經為他彈過無數次的樂曲。她不知道這首平平無奇的曲子是如何得了這男人的芳心,可從未變過便足以證明這幾首歌在他心中的分量。雖然只是些抒情化意的風格,但她知道這明顯不是男人喜歡的類型,定是哪位他中意的女子為他彈過,所以才如此念念不忘。
倒是個痴情的傢伙……風盈袖看著這個謎一樣的男人,那雙深邃憂傷的眸子仿佛暗藏著無盡的愁苦,究竟是什麼樣的經歷,能讓一個男人變得如此瘋癲,她不知道……她一點也不了解他。
而這邊,蕭煙雲同樣感慨萬分。
「那就多謝鏡姑娘了,明日在下必將肝腦塗地,定為姑娘找到靈泉!」
「明月照我心,能得公子這般豪俠為友實乃慶幸,不知公子可願賞耳,聽小女奏樂一曲?」
「姑娘盛邀,為何拒絕?」
萱瑤,你過得還好嗎?傷病可有消退?修為可有精進?你會不會責怪我的不辭而別,你會不會對我現在這般模樣失望難過?
自從他離開鵬搖山,沒過多久鏡萱瑤甦醒後便辭離了仙山,而他也因東方筱之事心境受挫,獨自一人對所有人不告而別,來到大夏邊境各處,尋找天魔和魔教的蹤跡,希望能找到絕情劍的線索。
可一別五載,自己卻一無所獲。除了偶爾會和師尊通訊外,他卻不敢與千狐門再有聯絡。幸得在他剛剛出走之際,紅綾似是被他受挫的心境影響,其中劍靈竟掙脫了師尊的封印,若不是及時以血為契立下靈主之約,自己說不定還會被這丫頭給背刺一刀。
這五年,也只有紅綾與他相隨了。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只是盯著紅綾看了一眼,這臭丫頭的惡劣脾氣就涌了上來,刁蠻驕橫地沖他威脅道,絲毫沒有一點劍靈的樣子。
「方才李娘之事,妾身在此向公子賠罪。」風盈袖一曲彈畢,似是想到了什麼,又欠身向前朝他鞠了半躬。
「無妨。」雖然有利用自己打發走那肥豬的嫌疑,但在他看來不過動動手指的事,還不值得大動干戈。這裡的女人都是心思精明的人,他也能理解。
「嘶……」風盈袖點頭起身,卻不慎讓方才刮出的傷口見了風,玉手輕撫,忽然驚覺脖頸之下已是黏紅一片,將內襯和面紗一角都染的通紅。
「你受了傷。」蕭煙雲聞到了一絲血腥味,抬眼便看見了她掌中一灘血水。
「小傷而已,不勞公子記掛。」女人淡淡拒絕了他的關心,像她這樣的女子,最不能隨意接受男人的好意。
「鄙人不甚精通醫者救人之法,這藥你拿去吧。」蕭煙雲將一瓶靈丹放在桌上推向了她,隨後便起身離開,連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呵,收著吧,指不定哪天他就走了,這麼好的丹藥可不便宜,你還想贖身吧?可別破了相。」紅綾沒心沒肺地說道,甩了甩手,紅銹劍便跟著她一起竄出了房間。
……
「哎喲!雲爺!您今兒個可真早啊,不陪盈袖姑娘多玩玩兒啊?」櫃檯前,一位行為舉止十分輕佻陰柔,音調也是十分扎兒的男子正嘰嘰歪歪地和蕭煙雲搭著話。
「沒什麼可聊的……」蕭煙雲剛說完,就有幾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又坐在他旁邊開始搭訕起來。
「雲爺~又來接委任啊?多無趣啊,不如留在這兒,陪陪姑娘們怎麼樣啊?」
「是啊雲爺,憑您的臉面,我給您打個對摺~」
「雲爺像是缺錢的人麼,自然是會的花樣多,雲爺才喜歡呢~」
幾位臉上的胭脂水粉都能把他那純白縞衣染成紅色了,雖然不想發作但這些個女人的確十分煩人。
「去去去,一邊去!沒瞧見雲爺是來幹嘛的嗎?一群粉骷髏連點眼力見都沒有……」男人替他打發走了一臉不滿和遺憾的女人們,又瞧著他嘖嘖稱奇,「唉,我的雲爺嘞,您也算是這兒的一朵奇葩了,來妓院卻不玩姑娘,霸占著最漂亮的那一個不說,最可恨的是,您還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啊。」
「廢話少說,可還有我沒去過地方的委任?」蕭煙雲冷眼一瞪,全身肅殺之氣瞬間澆滅了他的嬉皮笑臉,趕緊掏出幾張油紙恭恭敬敬地呈上。
「嘿嘿,這幾個都是咱精挑細選的,不是雲爺您,我都不給呢。」
討魔山脈,四階魔獸沙海毒龍,元嬰境都能幹的活兒……翥岩壁,九仙玲瓏草,用不上……淹沒黃金城,無聊的秘境把戲……
連著看了多個委任都沒有能入他眼中的,多數是他根本就看不上,這種任務在這裡的修士看來的確很有難度,不過讓他去做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沒有了嗎?」即將翻閱到底,蕭煙雲甚至有些犯困,兩指揪著眉頭才耐住性子繼續看下去。
「雲爺,這幾個已經是最不好接手的了,這兒的人可沒幾個敢拿的,您倒還看不上眼了。」男人陰陽怪氣地摸著臉頰,加上那尖聲尖氣的音調,不由得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嗯?祖龍月牙潭天魔領地巡查?這裡似乎沒有去過,而且還是天魔的領地,說不定能找到絕情劍的線索。蕭煙雲終於將目光鎖定下來,不過這幾年他也沒少接觸天魔的窩巢,不說這些怪物絕大多數根本不通人性,無法交流,就算能俘虜精英,它們也會選擇自爆而死,根本無從下手。
除非能再遇到一個那天在鵬搖山下截殺他的天魔將領——不過這種機會微乎其微,所以他也並沒有懷抱多大希望。
「……大夏邊境為天魔所擾於是多年,天魔兇狠,以至占我大夏祖地,本官特此下令懸賞千兩白銀至盼有能之士,深入魔窟,為我軍巡查敵情,事成封爵賞金,必不虧待。特此通告……」
蕭煙雲目光移至落款人時,那似睡非睡般的死魚眼猛然清醒,雙唇微顫,另一隻手攥緊成拳——
「大夏北鎮撫司指揮使,韓玥……」
「雲爺?雲爺?」男人見他看得發獃,湊近瞧了瞧,才發現是今天官家來硬塞給他的傳單,這種官家的活兒他們一般不接,也沒幾個人願意接,他怎麼……感興趣?
「雲爺,您……還想跟當官的,攀攀關係啊?」
「不,只是……我認識她。」蕭煙雲把懸賞令折了起來收好,又挑了兩個委任。
「誰?韓大人?您認識她?」
「算是吧。」蕭煙雲不想再多說了,抓起紅銹劍轉身就走,紅綾百無聊賴地跟在他身後。
「你想幫韓玥,還是想打聽那女人的消息?」紅綾雙臂抱胸,秀氣的一字眉輕輕跳動,銀鈴兒似的笑聲毫不客氣地揶揄著他。那段時間雖被封印在劍中,不過外面發生了什麼她還是一清二楚的。
「知道了又怎樣,」見他遲遲不願開口,女孩乘勝追擊般地嘲弄道,「你算她什麼人,她現在早就把你忘了,更何況,你真的會去找韓玥?我可不信……」
「夠了。」蕭煙雲實在受不了她的聒噪,語氣冷淡地低聲呵道,強行將她收回劍中,自己的耳根才清凈了些。
他不是想否認紅綾說的話,現在的他算得上東方筱什麼人?她把什麼都忘了,自己卻還記得。他不是沒想過喝下那半壇醉生夢死,可每次動手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五年過去,那壇酒他也始終都沒動過。
回到住處,這裡也不過是個郊區偏野的竹林,茅草屋。住多麼好的地方也無濟於事,這裡風景不錯,靈力充沛,更適合他修煉一些。
剛回到家中,蕭煙雲便拿出一張符籙,默念口訣,呼出幻影,一道白衣青衫,似九天寒宮般遺世獨立的高挑身形便赫然顯現。
「師尊。」蕭煙雲單膝跪地,抱拳俯首。
「雲兒,你在那邊可還安好?有沒有遇到甚麼危險?」凌慕雨冷艷如高原冰湖般的桃花媚眼儘是憂心化作柔情似水,清冽濪容與那一身雪白衣衫,與蓬鬆絨雪化為一體,仿佛那傲世雪峰之上神聖不容侵犯的清瀾神女一般聖潔,而那近乎溢出桃粉眼眸中的溺愛關切,又好似那多年未見孩兒的持家賢母一般淑芳溫情,給人寒天臘月如沐春風的平和安心。
「徒兒一切安好,不過……徒兒愚鈍,歷尋多年,絕情劍竟一無所獲,令師尊失望了。」此番下山,本就是為了解救師尊,可不僅山下一月變故頗多,這五年更是蹉跎度日。每每與師尊傳訊,師尊總是寬慰著他,一如既往教他修煉功法,指導他少走彎路。可他卻還是無以為報……
「那你還要繼續走下去嗎?」凌慕雨並沒有立刻斥責他的喪氣,只是平淡地問道,話音柔和似磬鐘輕響,仿佛能掃清心中一切雜念。
「師尊,我一定會找到絕情劍的,無論如何,付出什麼代價,我也會找到的!」
「嗯……不久前我聽說,大夏邊境天魔出沒頻繁,你要多加小心。天魔消失百餘年,誰能知曉它們是真的兵敗如山倒,還是伺機而動準備捲土重來。」
「徒兒謹記。」
這幾年來,雖然蕭煙雲表面上依舊和以往般恭敬凌如常凌慕雨,可身為師父,她又何嘗看不出徒兒深藏心中的愁苦,每次傳訊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隨著時間推移,他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少。
雲兒,我多麼想讓你回來……
「師尊,徒兒這次,想走遠一些,去天魔的領地看一看。」蕭煙雲淡淡道,仿佛在說一件再稀疏平常的事一般。
「……你考慮好了嗎?」凌慕雨本想制止他,可她知道這個犟徒弟的性子,自己又不能輕易動用靈力,無論如何,他已經至弱冠之年,也該由他自己思考行動了。
「嗯。」
「一切以自身安全為重,若是難以抽身,為師給你的符籙亦可傳送,千萬不可大意。」萬般囑咐,也比不過那心系愛徒,遠隔千萬里之外的繾綣一眼。
「是,師尊,徒兒還有其他要事,擇日再與師尊報安。」蕭煙雲抹去傳音符,凌慕雨的身影消失不見。逃命符籙,防身法器,爆發金丹……將一切準備妥當後鉗掌使力,放置角落的紅銹劍飛身而來,鑽入他手中,紅霧飄渺,紅綾四周查看了一番,這才放下心來。
「和那老太婆說完了……?」蕭煙雲惡狠狠瞪了她一眼,後者只是翻了翻白眼,對此毫不置喙,「她在我身上下了十八道禁制,還不許我發發牢騷?」
「說完了就走吧。」蕭煙雲將禁制圈緊了些,像是在她脖子上掛了一個無形的項圈,幾乎可以說是被拖著走的。
該死的臭小鬼,竟然讓我魔劍大公如此恥辱,等本姑娘重獲了自由,看我不把你……紅綾咧著虎牙,雪白皓齒上下磨研憤憤地嘎嘎作響。
蕭煙雲並沒有徑直前往邊境長城,而是先回到了月滿樓。
「李娘,盈袖姑娘還在否?」將五十兩紋銀遞給李娘,這個時間點風盈袖可能已經不接客了,要求人辦事,誠意得足一些才行。
「哎喲,雲爺啊,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有空!當然有空了!盈袖就在二樓呢,老地方,您快去吧!」李娘一聽這話,眼珠子一轉,立刻點頭哈腰收了錢,甚至有些反常一般催促著他上樓。
「那便好。」雖然能看出老闆娘的不同以往,但他也不怕對方一個凡人能對自己有什麼威脅,帶著紅綾一起上了樓。
樓上樓下儘是喝酒尋歡,男女歡愛之音,多年來他卻從未被這些凡欲困擾,但最令他夜不能寐的,卻也是情情愛愛之事,修行多年,他從未感到自己如此矛盾。
「辦大事兒也不忘來瞧瞧你的小情人,難道你看上她了?」紅綾將紅銹劍攥在手中當筷子似的轉圈,玩味地盯著他笑。
「我需要確認一件事。」蕭煙雲沒理會她的調侃,「我要去大夏祖地,不止是為了調查天魔。」
「盈……」推開房門,原本剛準備好的說辭卻硬生生堵在了嘴邊,映入眼帘的是香艷十足的畫面——
女人那雙狐媚朦朧的眸子因水汽而飽含春色,淡妝卸去卻並未掩蓋她宛若神仙妃子般的驚世仙顏,反而因為少去幾分風塵之色而飄散著典雅清秀之美,氤氳甜膩的女性體香像是剛打開的蒸籠一般,與瀰漫在溫潤空氣中的蒸汽一同鑽入鼻腔,如此芬芳馥郁仿佛自帶讓人渾身燥熱的焚香媚藥,令人目眩神迷。
嬌嫩似白玉牛乳般潤滑的肌膚大片大片裸露在外,即便有白茫茫的霧氣替她擋住些許羞澀之處,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被看了個精光。那前凸後翹,豐潤如水球般的椒乳沒有纏胸綁帶和褻衣托頂,此刻宛如兩顆吊鐘木瓜一般,那般沉重好似要將女人的頸椎都垂彎來,每一步走動都會如同水袋一般彈跳變形,女人纖細的手指托住下乳的瞬間便消失無蹤,被這一對肉球藏入仿佛裝滿人乳的美肉乳房之中,讓人恨不得當場代替那兩隻手鑽入這兩顆奶香爆乳,死命嘬取其中尚未孕育的乳汁。
細挑不足雙掌一握的柳腰並未被那傲世豪乳所掩蓋光芒,相反在那雙巨乳同樣扎眼的爆汁肥臀中間,這一身纖細的腰肢反而成為了更加惹人憐愛的寶物,與女人嬌弱陰愁的儀容體態呈現完美的適配,肉嫩十足的小腹升起一點屬於花信女子獨有的小贅肉,將天下女子同樣視為不可褻瀆之處的幽徑肚臍微微撐起,在此刻全身赤裸的情況下更顯得誘惑非凡,隨著自己主人的呼吸仿佛呼吸一般浮動,像是在故意勾引男人一般展示著自己無盡的羞恥與敏感。
那磨盤一般蜜濕緊翹的肥臀在與腿根相接之處劃出一到月牙似的凹痕,沐浴而過的清水露汁從半月型的豐滿臀瓣划過一到水淋淋的痕跡,一半滴入雙臀之間的幽深股溝,一半夾入臀肉之下的腿根深處,讓那香津津,水嫩嫩的腿肉更抹上一層出水芙蓉般的嬌嫩艷麗。勻稱協調的肉腿沒有一絲贅肉,每一處都仿佛奪天巧之工,修長潤白,飽滿緊實,仿佛一掐出水,一捏成團。五根玲瓏足指瞬間併攏蜷縮,成內八與冰柱玉腿一齊合攏收緊,預示著其主人的嬌羞驚恐,慌忙將自己的走光之處幾乎無用功般的遮擋住。
「……抱歉,盈袖姑娘。」只愣了一瞬,蕭煙雲立刻轉身背對,不再多看。
「身材不錯……身子都紅了呢~」紅綾靠在牆邊,也是咯咯笑得酥胸亂顫,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樂子在一旁煽風點火。
「登徒子!誰讓你上來的!」風盈袖氣惱嬌羞地罵道,失去面紗遮容,還被全身看個精光,她趕緊鑽上床拉下紗窗,還嫌不夠又用厚被褥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隻手緊緊攥住剪刀,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李娘說姑娘正在樓上,鄙人有一件要事想與姑娘商討,但……不知道姑娘正在沐浴,還望海涵。」蕭煙雲面不改色地回答道,甚至沒有一絲磕巴慌亂,如此真誠的回應讓風盈袖的戒備也稍微放鬆了些。
「你先出去,等我換好衣裳……」
「嗯。」
……
第二章 大夏祖地
「所以,雲公子到底有何事如此心急?」風盈袖穿戴好衣服,這次她連脖子都圍上了一層綿巾,生怕再有一點露出讓這個男人看見了似的。不過她又不敢不接待他,只能讓他把話說完。
其實她多少也猜得出來,肯定是李娘搞得名堂。
在青樓,可不需要什麼貞潔烈女,沒了貞潔,就算贖了身別人也知道你是個妓女,沒了貞潔,才是真正的相當於把自己一輩子賣進這裡了。更何況是她這樣的女人,沒貞潔可比有貞潔有價值得多。
所以她想哄騙蕭煙雲在她洗澡時進她的房間,心想他這樣的絕世高手,也許就能破了她的身子,反正這蕭公子也隨時來獻殷勤,男人嘛,來這種地方肯定是非奸即盜的。
「我需要盈袖姑娘幫我一個忙,事成之後,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蕭煙雲與她一同盤坐草蓆,這一次他沒有刻意迴避她的視線,反而認真凝重地盯著她看。
「蕭公子這般能人都辦不得的事,妾身又何嘗能辦得到?」風盈袖柳葉似的細眉動了動,雖沒有直接挑明,但看得出來她還是有些心動的。
「我需要大夏祖地封印的陣法地圖。」
「咳……!一臉平靜地說出來不得了的話呢……妾身可沒這麼大能耐。」風盈袖差點被茶水嗆到,這種東西估計只有邊境長城的軍官才有些微可能性知道點眉目,她怎麼可能了解?
「我聽聞梅都統曾來找過你。」蕭煙雲這麼一問,風盈袖倒是愣了愣,好像是有過這麼一個人來找過她,不過此人行事粗鄙,但也沒放在心上。
「一個都統而已,還不足以知曉如此機密的軍情罷。」風盈袖擺弄著茶具,看著紅綾不讓她把房間弄得一團糟。
「我可以控制他,讓我的神識進入軍營,以他的身份,見到高層不是難事。」
「這樣多此一舉,你為什麼不直接用你的……神識進去呢?」
「神識在人體內才不宜被修士結界察覺,」紅綾補充道,「大夏邊境多年對抗天魔,軍隊中修為高深之人必定眾多,神識若是被截獲可是要命的損傷,這已經是最穩妥的辦法了……而且,他也在害怕一個人。」
「害怕?」風盈袖有些驚訝,這個男人會有怕的人?
「準確來說,是不想遇見那個人……」
「行了。盈袖姑娘,你答不答應?」蕭煙雲平靜地打斷了紅綾的八卦,他現在只想解決眼下之事。
「你剛才說,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風盈袖斟酌片刻,最後再次確認道。
「只要不傷天害理,違背倫理道德,我都可以辦到。」蕭煙雲保證道。
「我要你幫我找一樣東西,正好,它也在你要去的地方。」風盈袖正襟危坐,嚴肅認真地看著他。
「什麼東西?」她要找大夏祖地的東西?蕭煙雲不免有些警惕起來。
「天龍之血。」
「你知道天龍已經幾斤滅絕了嗎,這天龍血有多珍貴你知道嗎?」蕭煙雲皺了皺眉,天龍與海龍可不一樣,那可是自誕生之際就生在天界的無上尊龍,就是四海龍宮的宮主也要讓御龍尊者三分。
而現在天龍一族已經絕跡,只剩無龍可乘的御龍尊者獨自支撐天龍血脈。天上之物,就是一顆仙人隨手種下的果樹掉下的果實都是無比珍貴,更不用說在天界都惜如珍寶的天龍血了。
而且她一介凡人,為何需要這種東西?
「我知道。」
「你怎麼確定大夏祖地一定有天龍血?」
「傳說,」風盈袖其實也沒有多少篤定,「大夏千年死守天魔邊境,又承襲龍鳳之脈,奉天龍,玄鳳為尊,御龍尊者曾賜龍血一瓶。」
「這就是個傳說而已。」
「無論它是不是傳說,你也可以幫我去佐證,是假的,沒有我也認,但我只要這個,除此之外什麼我都可以不要。」
「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連一旁看戲的紅綾都看不下去了,尖細的眼尾眯成一條細縫,紅衣裙擺隨風飄起,細長白腿邁著貓步走到二人中間,俯下身來死死盯著她,仿佛一隻鬃毛炸起的野獸,「你知不知道,就你剛才說出口的那一番話,就足夠讓大夏皇室給你下追殺令了?你一介凡人,毫無修為,憑什麼要如此暴殄天物?!」
「……我答應你,但只能給你一滴血,足夠了吧?」蕭煙雲皺著眉頭,雖然極不情願,但這是唯一一個能繞過韓玥前往大夏祖地的辦法,若是那女人知曉自己身在此處,指不定會出多大的亂子。
「足夠了。翌日我會派人請梅都統來,不過他願不願意賞光就是另一回事了,晌午你再來我這裡罷。」被紅綾惡狠狠的眼神死死瞪住,她就是想有額外的要求也不敢,更何況一滴血確實已經足夠了。
「很好。」不再多言,蕭煙雲轉身離去,紅綾最後極為不滿地朝她哼了一聲,甩著紅銹劍將房門劈成了兩半後才解氣地離去。
「你知道這買賣不划算,為什麼還要便宜那女人?」紅綾柳眉倒豎,雙拳抱胸,白玉乳肉被擠壓得軟沓變形也不肯鬆手,看上去是真的很生氣。
「我做事,與你何干,你何時如此關心我了。」蕭煙雲冷淡地說道,連回頭看她都懶得。
「呵,我不過是見不得這種女人占大便宜後洋洋自得的模樣罷了,說不定那女人現在還在房裡笑你呢——還以為他能有多聰明,結果還不是和其他男人一樣蠢。」紅綾尖酸刻薄地陰陽道,還一邊在身後搔首弄姿,蠻腰翹臀如細柳花蛇一般花枝招展,嬌聲嬌氣地學著青樓里的女人講話。
「……」
「這世上的女人,都是如此,蕭公子~」見他不言語講話,女孩露出一副嬌柔嫵媚的姿態,快步向前緊貼在他身後,身為劍靈,這個男人——自己的劍主,是她唯一能觸摸到的存在,女孩的身體比他想像的要柔軟得多,背後那兩團雪白棉花似的椒乳幾乎是剛壓在他身上便擠縮成一灘扁球,瞬間又充滿彈力,仿佛在蠕動著整個乳肉上的每一個細胞,活躍四射地翻湧,蹂躪,讓白嫩嬌柔的乳球在男人堅實的後背上無聲地跳動著。
「她一樣,那東方筱也一樣,找到你的蘇夢璃,甚至是你的……前妻鏡萱瑤,她們都是如此~女人就是這樣的,男人只不過是她們一時的消遣和幫她們辦事的傀儡罷了……」紅綾楚楚可憐的挺翹睫毛顫了顫,頗為憐惜地看著他,纖纖素手繞過他的肩膀環抱著他,月白銀指輕輕划過他的臉頰。
蕭煙雲轉過頭來看著他,這男人死氣沉沉的臉仿佛從五年前就從未摘下過,現在也是那般冷若寒霜般地看著她。
「你不也一樣嗎?」男人抓住她的手輕鬆撇開,繼續頭也不回地向家中走去。
「呵,算你有自知之明。」女孩又重新恢復到往常那般邪魅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
……
翌日
風盈袖在房間裡隨意打扮了幾下,靜靜地等待著音訊,蕭煙雲和紅綾各自隱藏起了氣息,以他們的修為,這個梅都統肯定是無法察覺的。
「喂,你們還在嗎?」當然,風盈袖也是無法察覺的,這兩人連一點聲音也沒有,她都有些坐不住了,就這樣乾等虧他們還等得起。
「來了來了!」就在她還以為這兩人早就走了的時候,樓下的李娘急匆匆歡歡喜喜地上了樓,騰一下就把她的門推開了,「梅大人,盈袖就在裡面了,您請,您請!」
「哦……嘿嘿嘿!盈袖姑娘,匹夫這廝有禮了。」進門拐進一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男人,一見到風盈袖立刻喜笑顏開,大咧嘴笑得都合不攏了。
「梅都統,妾身有禮了。」這種一上來就暴露本性的傢伙她最是厭惡,本來被賣到此處便是身不由己,天天還要面對這麼一群餓狼飢獸,她寧願一剪刀殺了自己得了。
但現在她還不能就這樣死了。
「盈袖姑娘你終於想通了,我就說過你從了我免不了好處的!」也難怪他想歪,要讓這高冷得比那高高在上的宗門仙子還冷淡的女人主動請別的男人,多少人連想都不敢想,今天這便宜被他占到了,肯定是邪念祟起,恨不得當場就把這個故作清高的風流艷妓按在身下了。
「你!你等等!」風盈袖也沒想到對方直接就沖了過來,慌張後退想摸剪刀,卻不曾想被裙擺絆倒,那糙漢子張牙舞爪的模樣近在咫尺,自己卻只能像個待宰羔羊一般癱倒在地。
啪!
「什麼人?!呃啊!!!」突然一隻大手將壯漢胳膊死死鉗住,強行扭轉將他向後拉扯,還沒等他看清來人是誰,忽而腦海中一陣頭暈目眩,仿佛五臟六腑都被瞬間抽空一般,意識瞬間消散無蹤。
「多謝姑娘相助,」片刻後,梅都統挺起腰杆向她施了一禮,差點把她嚇一跳,這才反應過來蕭煙雲應是得手了,「紅綾,你留在此處看好我的肉身。」
蕭煙雲循著他的記憶並未找到關於大夏祖地的記錄,只能親自去一躺邊境駐軍的駐地了。
「這就……成功了?」風盈袖還有些不自覺,一切發生的太快,她都還有些恍惚。
「一個小忙,換一滴天龍龍血,你這話要是敢同那些刁蠻跋扈的宗門長老說,當場就能給你捏成肉渣。」紅綾閃身出現,將門窗以法印封鎖,翹起長腿橫躺在長椅上,肌似雪玉般光滑蜜潤的腿肉將紅裙大方推開,如此大膽的動作連風盈袖這等風塵之女都不由得臉紅害臊。
「唉,白日漫漫,難做消遣,盈袖姑娘想不想玩玩有意思的?」紅綾將目光看向一旁如同石膏蠟像般的蕭煙雲肉身,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淺笑。
……
大夏邊境西部駐地 主帥營
「梅大人。」
「梅大人。」
進入駐地也沒有觸髮結界的反應,師尊教自己的屏神凝氣之術恐怕已經是仙家級別的寶術了。
這大夏駐地的邊境軍果真是高手如雲,連最基礎的士兵都是半步金丹的修士,難以想像大夏千年以來抵禦域外天魔到底消耗了多少資源,難以想像東方筱為了維持將天魔抵擋在長城以外又耗費了多少心力。
「梅都統,張帥有請,今日的例行會議,每位軍官都需要參加的。您昨日多喝了些酒,張帥特意讓小人來提醒您,不要誤了大事。」正在觀察著營地,一位侍郎打扮的士兵一眼瞧見了他,便匆匆趕來提醒道。
「好!本官知曉了!」看來自己來的還真是時候。蕭煙雲學著梅都統大大咧咧的模樣回應道,跟著侍郎一起向主帥帳篷走去。
一路上能看見的士兵們都磨兵快刃,隨時都是一副兵臨城下的模樣,也不知是近日天魔入侵頻繁還是他們向來如此。
「梅都統,你來遲了。」正站方桌上把位的是一位身穿麟羽甲,白須長髯,面容十分凝重的老人,蕭煙雲目測此人修為至少也在半步洞虛之境!
「將軍大人恕罪!恕罪!」
「罷了!」老將軍擺了擺手,讓他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見所有人都到齊了,這才渾濁地咳嗽一聲,聲若洪鐘地開嗓道,「諸位,吾等奉陛下之命駐守此處,抵禦那邪魔妖祟,與其餘長城守軍別無二致,可吾等駐足西部,亦肩負守衛大夏祖地一責,如今天魔肆虐,祖地守軍失聯多日,派出援軍也渺無音訊,這次的邪魔來勢洶洶,覬覦我大夏心腹,恐是有那惡名昭著的天魔魔將坐鎮。」
「吾等未能盡所職責,乃末將一人之疏忽,辜負陛下之信任,待到此事塵埃落定,吾將親告陛下,免職受罪!」
這老將軍倒也是個性情中人,不過或許也和此處曾是那原本的大夏國國土所在之地吧,生於最初的大夏,在如今帝國如此強大之時卻令故土失守,的確難平苦悶業火。
「老將軍何出此言,陛下遣派本官來此,就是為了了卻此事。」
這聲音?!蕭煙雲登時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女人真的來這裡了!
「陛下可是說了,老將軍鞠躬盡瘁,還希望將軍能再效神功,衛大夏河山呢。」
簾帳翻過,那一身錦繡刺身飛魚服,高挽烏黑長馬尾,粗眉眯眼淡淚痣,儼然一副不怒自威,笑面惡虎的陰冷美人,不是韓玥又是誰?
「韓大人說笑了,是老夫未能盡我所能,失守祖地,罪當斬之!」
「老將軍,陛下洪恩浩蕩,絕非嗜虐好殺之君,將軍衛國百餘載,佑一方百姓安康,護大夏山河無恙,如此功績,陛下著實不忍為難。若是將軍自責難安,便早日奪回祖地,也是以慰陛下愁苦之慮。」韓玥那偽善的笑容柔和了些許,掏心掏肺的話語也打動了老將軍,立刻跪謝隆恩。
「諸位,如今天魔動盪,邊境恐慌,陛下同樣日夜難寐,憂慮忡忡,」忽而,韓玥收起笑容,睜開杏眼,面色莊重嚴肅地面對眾將,高聲宣道,「因此,陛下決議,擇日——」
「御駕親征!」
什麼?!東方筱要來這裡?!蕭煙雲這下徹底坐不住了,她居然要來這裡?
「老將軍,你們繼續吧。」韓玥說罷便退至一旁,不過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看到韓玥向他這裡瞥了一眼。
「好,梅都統,去拿祖地陣法圖來!」
「是。」蕭煙雲渾渾噩噩地站起身來,循著本人的記憶去拿了圖紙,卻在回頭的瞬間與韓玥四目相對。
這女人,難道已經察覺到什麼了?!蕭煙雲不敢多看,匆匆將陣法圖拍在桌上,正要攤開——
「等等!」
韓玥,再次起身了。
「梅都統今日遲來了片刻,是去哪裡了?」韓玥將陣法圖另一端死死鉗住不令他攤開,此刻的她面容凝固,肅殺之氣從全身靈脈滲出,如同灌水一般瞬間將帳內所有人全部淹沒,一些人甚至真的開始產生窒息般的錯覺。
「回稟韓大人,小人……今日去了月滿樓……」蕭煙雲只能如實相告,這廝在去月滿樓時大肆宣揚風盈袖主動請他去做客,在場眾人想不知道都難。
「韓大人,這廝雖然品行欠佳,但帶兵打仗是個好手……邊境將士培養不易,還請……」老將軍雖然也自認丟面子,但出於對朝廷的憂心,他還是不想輕易讓邊境軍有所損失,尤其是將領。
「梅都統,今日為何沒有看我?」韓玥突然迸出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
「我……」蕭煙雲也有些接不上話來,他是能知曉此人的記憶,但不能知曉心境感受啊。
「自我入此地以來,梅都統若是見我皆會偷看窺視,可今日的梅都統,目不斜視,神情恍惚……」韓玥直起身來,一眾將領也向他投視來了敵意的目光,甚至老將軍的手已經按在了佩劍上。
「該死!」蕭煙雲欲強行扯開陣法圖,卻被韓玥鐵手刑鉛死死拽住,無法動彈。
「韓大人,末將來助你!」
黃金長劍破空呼嘯,即將落上他頭,蕭煙雲被逼無奈只能破震靈力,磅礴的氣勢從神識貫通而出,僅靠精神之力將眾人包括韓玥全部震退,不過陣法圖也因此斷成兩截,待眾人散開揚起塵土,只留下倒地昏迷不醒的梅都統和徹底展開的半張陣法圖。
「還是讓他逃了。」韓玥咬牙切齒,從為東方筱做事以來,她還從未在人前落得如此狼狽。
「大人,末將立刻派人封鎖邊城!勢必拿下惡賊!」
「不,」韓玥推手搖頭,雙眸緊蹙盯著那湛藍晴空,「此人功力深厚,必是當世無雙的絕世高人,讓我來對付他。」
……
「像這樣,再畫一筆……」
「噗呵呵,這樣……不太好吧?」
「誰讓他整天死板著張臉,說不定等他回來看到自己這副模樣,自己就笑出來了。你就不好奇他笑起來是什麼樣的?他以前啊,常對著那些歡喜的姑娘們嘻嘻玩笑呢。」
月滿樓里,兩個女人正拿著筆墨在蕭煙雲臉上塗塗畫畫,紅綾倒是來勁,滑膩縴手正指揮著毛筆,在他嘴邊畫著八字鬍。風盈袖倒是拘謹,只是在他臉上點了一點就不再跟著她胡鬧。
「與我又有何干。」風盈袖聽不得她這般風言風語,不過看著這傢伙鐵板似的臉,她也多多少少想看看這男人的另一副表情,至少他的確長得俊俏,甚至比樓里的兔兒爺還生得養眼,多了許多陽剛和冷漠,最是討女人喜歡的模樣。
也難怪能勾引那些個女人。風盈袖估摸著也該玩夠了,趕緊讓紅綾停手,自己去洗手帕把他的臉擦乾淨。她還是有點害怕這個男人的,紅綾得罪得起,她得罪不起。
「哈……雖然和你打鬧了一番,不過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免去對你的戒心,你這樣的女人太多了,也就這傻小子能被你騙了……不過也是,這世上本就是傻小子多,油姦猾吝之人才是你們的菜。」紅綾盯著她,毫不客氣地陰陽怪氣,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風盈袖沒有多說什麼,這件事對她而言的確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說是在利用他也不足為過。她沒有什麼可狡辯的,只是一點一點的將他臉上的墨痕擦拭乾凈。盯著男人眉清目秀的容顏,女人將兩根手指放在他嘴邊,左右向上彎起一個弧度,讓他露出了一個十分滑稽的笑容。
呵,就這樣吧。風盈袖收起手,繼續給他擦臉,突然,男人卻一爪鉗住她的手腕,睜開了漆黑幽邃的眸子。
「我……」自己還拿著手帕貼在他臉上,兩人之間的距離靠得如此之近,從來都沒有對任何男人做出過如此親密的舉動,風盈袖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之間現在是如此的曖昧,豐潤櫻唇微微輕顫,四目相對之際頓時媚臉通紅,連話都說不清了。
「有人來了。」紅綾停下手中旋轉的劍刃,以手背劍側靠木門,只聞樓下急匆匆傳來一陣腳步聲。
「老闆娘,今日邊境駐軍的梅都統可曾來過?」
「是韓玥。」蕭煙雲屏息凝神,和紅綾一起將一身氣息全部隱蔽,生怕被樓下的洞虛境絕世高手察覺一點異樣。
「額……梅都統確實來過,民女斗膽敢問這位大人是?」李娘自認閱人無數,光是她身上四爪飛魚的官服就能看出此人來頭不小,只不過她從未在此地見過女官,唯恐怠慢只能先行詢問。
「北鎮撫司,韓玥。」女人將白玉縴手按在腰間的繡春刀柄上,高聳胸脯巍峨挺拔,與那陰冷嬌媚的颯爽風姿形成一道絕美的風景線,面不改色的驕傲仿佛刻進她的骨子裡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韓……韓大人?!」在場所有人聞言無不雙股戰戰幾欲先倒,「笑面虎」韓玥的威名就連四歲稚兒都耳熟能詳,更何況他們,如今見到本尊,甚至幾個能感知氣息的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口吐白沫,暈地不起。
「韓……韓大人蒞臨小店……是……是有何貴幹啊?」李娘嚇得直接五體投地,額頭緊緊貼著地板,連看都不敢看這位一眼。
「梅都統來到此地,是見了哪位姑娘?」
「回大人,是……是二樓的……風盈袖!」
「帶我去見她。」
「是!是!」
「該死,那笑臉婆上來了。」紅綾啐口罵道,瞄了一眼窗外,「得趕緊離開!」
「不能走。」蕭煙雲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現在驅動靈力定然會被她知曉,韓玥的實力不在我之下,萬一被追上還是死路一條……等,我們等她離開再說。」
「你實力尚未痊癒,氣息隱藏不如我,我替你擋住,不要亂動。」說罷,蕭煙雲強行將她按在牆角,以自身為屏障替她擋住氣息,兩人之間距離極其微妙,連鼻子都快靠在一起了。
「你!你就是想占我便宜!」紅綾氣急敗壞,粉拳推搡著想將他堅實的胸膛推開一些,自己軟糯蜜嫩的椒乳就這樣被他擠成肉餅,兩人雙腿緊貼,女孩下意識地加緊冰柱玉腿,卻正好讓他將白嫩嫩的大腿肉死死夾住,自己大好嬌媚的身子活生生地被他全身給蹭了個精光。
「別說話!」蕭煙雲懶得跟她爭吵,捂住她嘴的瞬間木門便被強硬推開。整個房間裡仿佛只有風盈袖一人一般。
這次,只能靠這個女人了。如果風盈袖出賣了他們……
「你就是風盈袖?」韓玥先是環視了一圈房間內部,像是在檢查什麼一般,最後目光還是落在了風盈袖身上。
「是,妾身風盈袖,見過大人。」風盈袖處變不驚地起身,莊重地行了一禮。
「你見到我,似乎沒有多麼驚訝,是我長得沒有多少威懾力嗎?」韓玥沒有單刀直入地切進話題,而是先在審問之前建立自己的威信。
「妾身被賣入月滿樓前,也曾是達官貴人,大人這樣的人物,妾身不是沒見過。」風盈袖淡淡回應道。
「呵,很好。」韓玥知道這女子和樓下那群軟腳蝦不一樣,立刻換上了自己熟悉的笑容,「姑娘最近生意可好?」
「托陛下的福,邊疆之地也能風調雨順,安居樂業,沒人為吃飯憂慮,來找樂子的人固然也多了,妾身的生意自然是好。」
「哼。」這女人果然不簡單,僅從她的服飾樣貌便猜得出她是女帝身邊的人,還能旁敲側擊誇讚陛下來討她歡心,曾經必然也是個位高權重之人。
「那不知盈袖姑娘可曾記得今日是否有位梅都統曾來找過你,也就是邊境駐軍的梅都統。」
「是有來過,而且是妾身親自請他來的。」風盈袖直言不諱。
「為何?你與梅都統有何深交嗎?據我所知,盈袖姑娘向來賣藝不賣身,可從未請過男人踏入閨閣。」
「若是妾身全盤托出,韓大人會保護妾身嗎?」風盈袖低眉捻手,輕吸瑤鼻,手撫衣袖擦拭薄淚,儼然一副楚楚可憐的嬌弱美人。
蕭煙雲心頭瞬間涼了半截,胸口突然撫上一隻白嫩縴手,紅綾正狡黠地看著她,那眼神仿佛在說——我與你說過,女人就是如此,越是這樣的女人越是信不得,可你偏偏不信。
「盈袖姑娘放心,只要你知無不言,我韓玥發誓必定護你周全。」韓玥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好,有韓大人這句話,妾身便放心了,其實……」
剎那間,三個人的心臟仿佛都被崩成了一根細弦,隨時都會在下一秒崩斷飛彈。一句話,就是一顆炸彈,瞬間就能將整個月滿樓炸成殘渣。
「其實,妾身是被妖魔脅迫。」
「妖魔?你是說天魔?天魔怎可能進入城內?」韓玥十分不相信此等說辭,就算天魔能僥倖突破駐軍,後方還有多道關卡,一道城門被破,立刻就會有援軍相助,更何況這裡還是離邊境駐軍最近的城鎮,怎麼可能會有天魔混入?
「大人若是不信,且看此物。」風盈袖嘆了口氣,好似早就知曉韓玥不會相信自己一般,從袖籠中拿出一件骨頭一般的飾品,造型極為奇特,非常詭異,「此物便是妖魔於我的信物,若是我不聽命於它,便要殺了我吃了,妾身不過凡胎肉體,怎敢忤逆?只得為它辦事。」
「……你替它做事多久了?」韓玥認得此物,這是只有天魔魔將才會有的魔君骨飾,如果是十八魔將之一的話,或許真是如她所說。
「只有這一件而已,它只讓我引一位駐軍將領來此處,妾身身份低微,也不過只與梅都統有過一面之緣……若是妾身引得災禍,還請大人降罪,妾身甘願受罰!」風盈袖遮袖啼哭,梨花帶雨地跪地認罰,韓玥捏著手裡的骨飾,雖然她還是想求證一番,但眼下看來這裡已經是她能探出的最多的風口了。
「起來吧,你也是被邪魔逼迫,身不由己,此事不得對外宣揚,爛在肚裡,知曉了嗎?」韓玥嘆氣揮袖,再次掃視了一圈房間,確認察覺不到任何異常後才悻悻離開。
「恭送大人。」風盈袖俯首行禮,直到目送韓玥徹底離開月滿樓,乘著一道風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才吐出一口濁氣,看向那一旁的牆角。
「她走了。」
「多謝盈袖姑娘。」蕭煙雲放開懷裡的紅綾,拱手抱拳表示感謝,不過依舊是那般死氣沉沉的模樣,反倒讓風盈袖有些不悅。
「你怎麼會有魔君骨飾?」紅綾語氣冰冷地插嘴道,此刻她才真的將一身的惡意全部散發出來,「魔君骨飾是只有天魔魔將才能有的信物,你怎麼會隨身攜帶?」
「盈袖姑娘,我也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否則天龍之血,我不放心交於你手。」蕭煙雲同樣心存芥蒂,能隨手拿出這種東西,她就是真的與天魔有關係都不足為過。
「我說過,在入月滿樓前,我也曾是達官貴人,此物乃我家族一脈單傳,我怎麼不能帶在身上?」風盈袖並不向紅綾示弱,反而氣勢上還頗為激動,仿佛在因為他們由於這個東西而懷疑她表示不滿。
「撒謊!除了如今大夏的鐵蹄,南三國也只有遠古皇族與天魔有過交手,魔君骨飾這種東西,只可能留存在皇家手中,你若是皇室子女,又怎會落得這般下場?」
「你們若是不信,那就不信罷,反正你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不過一介凡夫俗子,到時候你們給不給我龍血還不是你們一念之間,若是害怕我事後告密,那現在就殺了我罷!」風盈袖似乎對這件事非常在乎,連語氣都變得強硬了起來,氣勢絲毫不遜色於紅綾。
「……是在下唐突了,當下要緊之事還是大夏祖地,我們先走了,盈袖姑娘保重。」蕭煙雲攔住還想爭吵的紅綾,也迅速離開了月滿樓。
……
「這陣法圖只有半卷,你確定能搞得定?」紅綾看著蕭煙雲依憑記錄下來的記憶畫出的半張陣法圖,不由得有些懷疑,畢竟這可是大夏祖地的陣法,是此間當世唯一一位大乘巔峰的東方筱設下的陣法,天知道能有多麼複雜可怕。
「天魔一眾只是占據了大夏祖地,恐怕它們也對這陣法無可奈何,但既然我們有半卷,也比它們要強得多。」蕭煙雲將殘卷再次銷毀,這種東西只需要記在他們二人的腦子裡就足夠了。
「就算能進大夏祖地又如何,你真打算偷了那龍血?真是這樣,就算那東方筱還記得你都得把你抽筋拔骨了吧?」
「大夏祖地可不止龍血一個寶物,天魔爭奪那裡,定是有什麼值得它們如此冒險的東西。比如……」
「能復活天魔魔君。」
……
域外邊境 大夏祖地
在往前走,就是域外了,荒蕪,黑暗,了無生氣。只有天魔這種極端生物才能在那種環境下生存,或者說,它們殺死了原本生活在域外的其他生物,成為了目前域外的主宰,現在,他們正式覬覦神州這片大地。
「天魔……」蕭煙雲扯下面罩,即使是在漫天黃沙之下,他也能看清那沙漠風塵之中的情形——
烏壓壓一片漆黑身軀,身形詭異根本不像人形,或者動物的怪物,正如棲息在一起報團取暖的蛭蟲一般匍匐在大地上。
「數量太多了,雖然沒有魔將,但打起來太麻煩,動靜太大還可能驚動邊境駐軍,你想怎麼辦?」紅綾簡單分析了一下形勢,點了點頭看向他。
「先想辦法靠近陣法,找到陣眼再說。」
……
另一邊 大夏邊境西部駐地 主帥營
「韓大人,既可就要起兵前往祖地了。」
臨近起兵,可韓玥依舊在專心尋找那賊人,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就差把鎮城裡的戶口簿也全部翻查一遍了。
「……這些日子,城裡可有新來的人?」韓玥忽然問道。
「這幾日?好像沒有……」
「不不不,不是這幾日,範圍再擴大一些,幾個月,一年之內都可以,有沒有突然闖入什麼很奇怪的人?」
「嘶……好像……還真有,月滿樓里經常會有一位俠客,常常接一些別人不敢接的委任,據說修為十分高深,但行蹤詭譎,沒人知道他在哪兒。」
「俠客?他什麼相貌?叫什麼名字?」
「這……小人就不知道了,據說長得挺瀟洒的,但沒人知道他的名字,月滿樓的人叫他雲爺。」
雲爺?
不會是……
貼主:吻眼淚於2024_10_01 6:33:20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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