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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喪屍 (16-17)作者:zka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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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6:47: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zkather
第十六章 《分合》(2023.10.03)(第二線)
《朱立》
(2023年10月2日,早上10點30分,扶陽疾控中心)
「哎。全是怪事,全是怪事!」我從家中跑出來,一路上還在試圖將近幾日的發生的事情串在一起,但是根本無法串聯起來。
一件件零散的事件背後,65號病房的那個小孩子也許是關鍵,但也可能不是,既然他能在這麼早就知道了許許多多關於狂犬病的信息,那我的疑惑,他自然能夠知曉。
找到他,不遺餘力地找到他。
到了扶陽市疾控中心後,疾控中心緊閉著大門,周圍也沒有人員看守,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立馬拿出手機打給了鄧成,一邊打,還一邊四處打量著疾控中心,希望找出一條能夠悄悄進入的路。
「鄧成?還沒起床?」撥通電話後我便問。
「這麼早,起這麼早幹嘛?」鄧成懶綿綿地說。
「疾控中心怎麼回事,關閉著的?」我問。
「我怎麼知道,這兩天我爸叫我在家待好,爸媽都出門了。不知道他們在幹嘛。」鄧成說。
「你幫我問問,我想進去。」我說。
「進去幹嘛?裡面全是狂犬病患者,你進去找死啊?」
「你不記得那個65號病房的西瓜頭了嗎?」我問。
「你這是賊心不死啊,我爸都叫你遠離他了。」鄧成說。
「姚童的法醫結果你問過你老爸了沒?」
「沒有,我幹嘛問這些。」鄧成說。
「我想知道真相。」我說。
「我也想知道。」鄧成說。
「那你出來一起去啊。」我說。
「我要能出來,早出來了。」鄧成說。
「怎麼回事?」我問。
「我爸不准,我爸和我媽急匆匆地就出去了,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別出門。」鄧成說。
「那你幫我問問,一會回我消息。」我說。
「知道了,我打電話給我爸了。」
掛了電話後,我就被一個老式圍牆吸引住了。
那堵圍牆只有1.5米寬,高大概2.5米,圍牆頂上還有許多插在水泥裡面的玻璃片。現在暫時還不知道這個圍牆背後通向的是哪裡。
我的目光停留在了疾控中心邊上的路邊攤的小推車上。
小推車四四方方的,就是平時街上很普遍的那種燒烤推車,上面的廣告牌子還印著「特色烤麵筋」,邊上還有一個收款二維碼,看樣子已經是在這裡綁了很久了,應該是自從狂犬病開始影響到,就被閒置了。
小推車被死死地綁在一根電線桿子下,我用我隨身攜帶的小指甲刀,一點一點地把綁它的布給剪下來,然後推到了圍牆邊上。
我站在小推車上搖搖晃晃地使勁往裡面看,也無法夠到上面,而且上面有一些玻璃片,使我無法跳上去拉住。
「再疊一層吧。」我心想。
還在想著怎麼疊上去最高,小推車一滑,我瞬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幸好摔下去的時候我牢牢地護住了頭,不然估計得砸死在這裡。
我迅速爬起來,環顧四周,發現疾控中心門口有四個石墩子,另外一根電線桿上還綁有兩輛小推車。我迅速跑去,拿出指甲刀,開始對另一個小推車下手,這個小推車上面寫著「奧爾良烤翅」。
剪開綁小推車的布,把他推到了「烤麵筋」的邊上,嚴絲合縫地把他倆用剪下來的布綁得緊緊的。接下來我推了過來另一個在角落裡面的小推車「煎餅果子」。
利用靠牆省力的優勢,我將「煎餅果子」靠著牆使勁地抬到了「奧爾良烤翅」的上面,再慢慢挪到了「烤麵筋」和「奧爾良烤翅」之間,再用布將它們仨又綁了一遍。
接下來就該解決頂上玻璃片,和推車滑動輪子的問題了。
「我下去了還得上來誒!我他媽現在才想起。」我心想,「這些布得多找些來。」
就這樣,我又去找了一些用來綁這些廢棄小推車的布,還將兩個石墩子一點點的挪過來固定到了「奧爾良烤翅」和「烤麵筋」的一樣一邊,緊緊的將它們兩小推車卡住。
我站在「煎餅果子」上,很輕鬆地就可以望到圍牆裡面的情況。圍牆圍住的僅僅是疾控中心和邊上的一棟自建樓之間的樓縫。滿地的垃圾,厚厚的灰塵,讓人望而卻步。但是讓我興奮的是,在疾控中心這一面有幾扇大大的窗戶,雖然是緊閉的,但是我似乎從這些窗戶中看到了希望。
回過頭來,我更加快速地尋找能夠將我吊下去而且結實的麻繩,還有能夠將玻璃片蓋住保護我自己的厚布。
很快啊,我就在一座廢棄的酒樓裡面,找到了長期蓋在水泥上的厚布,還有準備吊著重物上樓的麻繩。
我迅速回到三個小推車上邊,將麻繩緊緊地拉住兩個石墩子和三輛小推車,這才將麻繩另一頭丟到了樓縫中。
就在這時,不知道哪裡串出來一個走路搖搖晃晃的人,看起來就是狂犬病患者,只見他徑直地向我走來,看我站在高處,便不知方位地伸手向上,想用手抓我。
我看著那個狂犬病患者,兩隻眼睛都已經流出膿血,滿口都是血水和肉組織,可見他上一個遇到他的人應該也就是遇害了,但是在遇害前,受害者試圖毀掉他的眼睛來進行限制性的舉動,但是失敗了。
「乓!!」那個狂犬病患者使勁磕著三輛小推車。
使得小推車們又一次滑動了一下,我再次重心不穩,幸好再次我的手重重地砸在厚布上,厚布是嚴嚴實實地將玻璃片蓋住了。我借著這搖動的力量,順勢站在了圍牆上,用腳狠狠地踩在厚布上。
一腳又一腳,從厚布踩出來的水泥灰都夠下面的狂犬病患者吃一會了,隨著水泥灰的擴散,圍牆上插入水泥中的玻璃片也被我一片一片地踩成碎片。
我拉著麻繩,緩緩的往下邊放,著地後又小心翼翼的試著打開疾控中心這邊的窗戶。
一扇、兩扇、三扇,最終在第四扇的時候,發現這裡的窗戶是打開的。
這時,鄧成回電話了。因為當時太安靜了,我還被自己的手機鈴聲給嚇了一大跳。
「喂?鄧成?什麼情況?」我拿起手機迫不及待地就問。
「不知道。」
「啊?」我非常疑惑,「連你都不知道,那還有誰知道?」
「你在哪?」
「我已經進到了疾控中心裏面了。」
「你怎麼進去的?」鄧成問,「裡面沒人嗎?」
「你不管,暫時沒有看到有人。」
「我爸電話沒接,他給我買來許多吃的在家,就知道他們被召到市政府去開緊急會議去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鄧成說。
「那我只能自己進去尋找答案了。」我說。
「你可別干傻事啊,朱立,主要裡面很是危險。」鄧成說,「緊急會議估計也和這次我們的猜測狂犬病毒升級有關。裡面的病人,可能都復活了。」
「我進去又不是找那些病人的。」
「我勸不住你,但我還是希望你別進去,裡面的東西不是你能接受的。」
「我能接受,我準備進去了,掛了,一會來找你。」我說完便把電話掛了,準備從第四扇窗戶翻進去。
一翻進去,我便後悔了。
房間很暗,房間布局肉眼根本看不清。只得尋到門縫裡微弱的光,使勁摸索著到房間門的地方,生怕碰著什麼不該碰的東西,往門的邊上一摸,便摸到了燈的開關,我馬上將燈打開。
首先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在辦公桌,辦公桌上放了一對夫妻的平常照片。這裡感覺是疾控中心領導的辦公室,裝飾很精緻,雖然在地下一樓,但是絲毫感覺不到處在地下的那種潮濕感。
我擺弄了下那張照片,照片右下角寫下了名字,女的叫唐文靜,男的叫馬思凱,辦公桌上的灰層並不多,感覺可能前幾天才打掃過,辦公桌上的名牌上寫著「主任」。
「主任不是鄧成他爹嗎?」我心想。
短暫的遐想後,我繼續往周邊看著。
辦公桌的斜對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真皮沙發,上邊墊著四五個枕頭,一床泛黃被子,看樣子在這個沙發上有人睡了許久。邊上的一個衣架上掛著幾件秋裝,我試探性地伸手去拿件衣服的口袋,摸到了一大把鑰匙。
「鑰匙?」我將鑰匙拿了出來,看了看。
「管他的。」我拿起鑰匙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隨後,我慢悠悠地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所在房間的房門,漏出一個頭往左右兩邊看了半天,確認了沒有人後,我才走出房門。
一出門,就感覺有一股陰風襲來,總感覺走廊的盡頭會有一個狂犬病患者衝上來咬人,就和我之前做的夢一樣。黑暗的環境讓我迅速選擇了一間房間,快速進去了。
同樣地慢慢開門,輕輕關門。
這間房間在剛剛那個主任辦公室的正對面,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門牌子上寫了實驗室(三)。
但是,進了房間後,我並沒有感覺像實驗室的樣子。粉紅色和白色相互交插的凳子,閃著微弱光亮的風鈴吊燈。這裡看起來更像一個母嬰間,柔和的光和溫馨的布局,和走廊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個實驗室裡面的左邊,還有一道門,門上赫然寫道:閒人禁止入內。我不聽勸地悄悄推開那道門,走進去。
發現裡面有四張全部透明隔板的全封閉嬰兒床,周圍還有許多看不懂的醫療器械正在運行。雖然看不懂儀器上一排排的英文,但是監護儀上心跳心率的那一欄還是可以看得懂的。
心率那欄一條直線,直直地擊打著我的心房。因為我看到了全封閉的嬰兒床裡面,還月幾個毫無血色,甚至大半皮膚都是烏紫的血瘀。
每個儀器都一一對應的一張嬰兒床,很可惜的是,每一個儀器都是一條長長的直線。
「為什麼會有嬰兒無人照顧?」我心想,然後看著一個個嬰兒的信息欄。
「P-1a?P-2a?P-3a?P-4a?」
「都是些什麼東西?」我不解地往嬰兒床裡面看去。
剛剛隨意看了一眼,還不知道裡面的具體情況,等我仔細地往裡面看,才把我嚇了一跳。裡面烏得發紫的嬰兒,居然在慢慢蠕動!而且不像正常嬰兒一般的哭鬧,而是怪物般張牙舞爪,用著沒有牙齒的嘴唇似乎想吃點東西一樣。
「我靠什麼鬼!」我被這個嬰兒嚇得雙腿軟無力,還好雙手還有力氣,扶著邊上的儀器,坐在地上。
「會不會是機器壞了?」我試著站起來再看一遍儀器。
但是另外三張嬰兒床仿佛聽到了有人在邊上,都開始了不斷的呻吟,越叫越大聲。我徹底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到了,直接用盡力氣,爬到了牆角,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生怕裡面的嬰兒像其他狂犬病患者一樣,往我身上撲過來。
一身冷汗冒了出來,我開始慢慢地恢復理智,也可能也許是四個嬰兒停止了呻吟。
我鼓足勇氣,手扶著地面,努力地爬了起來。扒到其中一個監護儀仔細檢查了起來。確認了不是監護儀的問題了後,我又踉踉蹌蹌的來到嬰兒床邊上,仔細記下了他們的編號。
「P-1a至P-4a?」
我翻了翻這個房間的文件夾,翻的時候還一直盯著幾張嬰兒床。
「P疫苗?」
繼動物疫苗的全面接種,人用疫苗正在穩步研發。當科學家發現現在的新生兒都攜帶狂犬病毒的時候,便開始研究針對消除狂犬病毒的滅活疫苗,並取名P疫苗。
「試驗階段?」
P疫苗至今都在試驗階段,在印度的臨床試驗因為當地狂犬病毒泛濫而停止,只有我國相對穩定的臨床環境。狂犬病毒讓人帶著病毒生下,這種趨勢,便是想滅絕人類!所以就算是實驗階段也得拿出來開始實施。
「孕婦?」
普通人在接種P疫苗後,尚未獲得狂犬病毒抗體,而且無法獲得應有的數據。衛生部授權扶陽市疾控中心,孕婦實驗開始。
「抗體?」
目前進行的臨盆孕婦實驗,新生兒均未獲得狂犬病抗體。
我的視線看向了最後一個文件夾。
「X病毒?」
狂犬病毒已經全面升級,世界衛生組織的非洲地區狂犬病毒專項組暫時命名為X病毒,屬於是新型狂犬病毒的變異毒株。X病毒導致非洲地區降下黑雨,淋到的人,在短暫的12小時內,極度高燒,最終發病。症狀類似於新型狂犬病毒,但是可以通過啃咬、體液、唾液傳播。非洲許多國家進口了我國的人工降雨設備,利用人工降雨讓黑雨降落到了其他國家的領土,導致地緣衝突進一步升級。
短時間看到了這些文件,讓我的世界觀瞬間崩塌。
我懷著恐懼、忐忑的心,放下了手裡的文件,直直地盯著還在不斷蠕動的、黑得發紫的嬰兒,仿佛看到了人類最終的結局。
文件夾邊上是一個手電筒,我放下了文件,找到了一個塑料袋,將它們打包裝了進去。我檢查了一下手電筒,還有電,光很足,拿起它我便有了勇氣往樓下走了。
我憂心忡忡地離開了嬰兒房,離開了實驗室(三)。
進入走廊,打開了電筒,指著哪看到哪,唯一能確定的便是走廊兩邊的裝塗已經老化,正在掉落的仿瓷、凹陷的便捷座椅、發黃了的木質門,一個個上個世紀的裝塗呈現在我眼前,不知道哪來的涼風還伴微微的「嗚嗚」聲,讓我背部不由得又哆嗦了幾下。
我看到了走廊的盡頭,根據之前來過這裡的印象,找到了電梯和樓梯。電梯需要刷卡才能使用,電梯邊上便是在安全通道口,可以通過通道下去,但是防火門也是鎖死的。
要是秦俊在,用他的蠻力,肯定輕輕鬆鬆的就可以把這個防火門踢開打開。但是我的力氣小,要是硬推,防火門可能還會夾到我,還得不償失。我的自知之明使我放開我的膽子去其他房間尋找可以打開這個防火門的東西。
我向後走動了一下,口袋裡「蹭蹭」作響,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的鑰匙應該可以派上用場。我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用鑰匙上面的門禁卡刷了一下電梯。
「嘟嘟。」電梯開始啟動了,「太順利了。」
「負二樓,到了。」
電梯發出非常標準的女聲,提示我已經到了負二樓,電梯門一開,我先探個頭出去,看了看四周,仍然沒有任何人,這才從電梯下來。
「特病區。」我看著負二層電梯出來就可以看到的三個大字,這裡面發生的事,仍然歷歷在目。
出來後我就直逼65號房間,尋找那個男生。
到了65號房間門口,我輕輕地敲了敲門,裡面的人把門上的小窗口打開。
「誰啊?」裡面的人很是無精打采,「什麼事啊,大早上的。」
「我來救你出去的。」我滿心歡喜地說。
「啪!」小窗口一下子被他關上,「現在老子要睡覺,大清早的,出去幹嘛?」
「我靠,你給我出來!我有事要問你!」我焦急地說,小窗口又一次打開。
「出來?」他笑了笑並敲了敲門說,「看清楚,兄弟,這是鐵門,你有鑰匙嗎?」
「你傻嗎?」我吼了他一句,拿出剛剛的門禁卡,「沒有鑰匙,門禁卡能用嗎?」
他在門內站著呆著想了想,看了看我手裡的門禁卡,說:「你在哪拿的?」
「樓上的應該是主任房間吧,我不知道,反正電梯都可以打開。」我說著就用門禁卡試了試65號房間。
「滴。」
臥槽居然真的打開了。
我和他都愣在原地,對視了幾秒,都呆住了。然後他先回過神來,回頭把他床邊的一台筆記本電腦,和一些零食裝好,隨後便走了出來。
「你到底是誰?」他充滿戒備又充滿疑惑地問。
「我是。。。」我話還沒說完,他就又打斷了我。
「為什麼來這救我?」他還是一樣地充滿了戒備。
「我來這告別的,我媽還在裡面。順便看看你是否還在。」
「柳玉墨。」他將他的名字說了出來。
「朱立。」我也順帶將名字說了出來,「你為什麼被關在這裡?」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唄。」柳玉墨說。
「你那叫知道?你直接想讓全校的同學都知道啊。」
「你也是扶陽一中的嗎?那我想讓你們知道有錯嗎?」柳玉墨說。
「我不知道怎麼說,你發出來的時候誰信啊,現在我經歷了才信的。」
「意思你還怪我咯?」柳玉墨陰陽怪氣地說,「你現在還要幹嘛,趕快做了走了,他們只是去開緊急會議了,馬上要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他們在開緊急會議?」我問。
「大佬,我這幾天住在裡面。」
「噢噢。」氣氛逐漸有些尷尬。
「手機開一下熱點,這電腦還有一些電,得抓緊。」柳玉墨打開電腦,開始鼓搗。
而我打開熱點後,沒什麼事了,便慢慢地走進了67號房間,透過小窗口看見裡面還在掙扎的姚童。
我用門禁卡把67號房間打開,慢慢走進姚童。姚童看見有門那裡有動靜,惡狠狠地看著我準備向我撲過來,但是都是無濟於事,全身上下被綁得嚴嚴實實的。法醫來過她病房,解剖過,肚子處還可以看到明顯的縫線,但是看不到一點,拖著殘缺不全的身體緩慢挪動著。姚童的病房,比之前來的時候多了許多的設備和針管,看來他們在姚童身上做了不少的實驗。
一旁的不鏽鋼小桌上是姚童的屍檢報告,我一邊翻著一邊和張牙舞爪的姚童說話。
屍檢報告內容:
委託人:扶陽市第一人民醫院
委託鑑定事項:死因鑑定、胃部殘留物
受理日期:2023年10月1日
鑑定材料:被鑑定人
鑑定日期:2023年10月1日
鑑定地點:扶陽市疾控中心
在場人員:鄧強、廖永軍
被鑑定人:姚童,女,19歲
「姚童,你在我心裡的近乎10年的位置,一夜之間便跌到谷底。我無法想像你在和別人說我們家事時的那種異樣的表情,你也不可能知道我現在的滋味。」
根據委託方介紹:姚童於2023年10月1日凌晨,疑似新型狂犬病毒發作,咬傷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內臟器官也急速衰竭,在生理學上已經確認為死亡,但仍有生理機制還在運作。初步懷疑為非洲才發現還未正式命名的X病毒。X病毒的病因為食用了感染病毒的人肉造成的病毒變異。為查明原因,扶陽市疾控中心特加急委託我鑑定中心對姚童的「遺體」進行解剖及病理學檢查。
「我只想說,你在我心裡在存在的時間太長了,我也不知道你把我踩在腳下踩了多久,我現在徹底地放下了你。」
鑑定意見/結果:胃部殘留物中檢測出有人肉殘渣,該人肉殘渣經過了低溫冷凍後,又經過高溫蒸煮,周邊還有麵皮殘渣,初步判定吃的是經過麵皮包裹的人肉。死因確定為內臟器官衰竭。
「我以前以為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等真的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誰也沒有自己好好活下去重要,即使是一個在心裏面......」我還沒說完,柳玉墨打斷了我。
「人肉?」柳玉墨進來看著我流下的淚水和屍檢報告最顯眼的地方。
「你女朋友?」柳玉墨問。
「不是。」
「那你哭個屁啊?」
「她差點是了。」我說。
「差點也不是。好了,還有要去的地方沒有,趕快去了。剛剛你說你媽在裡面,我很理解你,所以查了查你家人有沒有家裡面來的記錄,你老媽在79號房間。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我剛剛看了看他們開的緊急會議,黑不進去,但是應該是快結束了,最好快去,此地不宜久留。」
說著,我們便離開了姚童的房間,順帶地把她的屍檢報告,也裝進了剛剛的那個口袋。
我們來到了79號房間門口,將門禁卡打開房門以後,柳玉墨一把拿去門禁卡,說:「你進去告別,我不打擾你。一會完了來86號房間找我,那裡面有重要的數據。」
「行。」我徑直地走進了79號房間。
「呃!」我媽一看見我,和姚童的反應一模一樣,一下子衝上來對著我張牙舞爪,但是被床上的皮鏈拉了回去,脖子上套的項圈已經把他脖子上的皮磨破了,臉上的咬痕並沒有癒合,反而更加的嚴重,不斷的流著膿血,手和腳都被銬上了鐵鏈。
「你看看你成什麼樣了,媽。」我哭著對著我媽說,「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哭。」
「小時候,你總是抱著我去這去那,和別人炫耀這炫耀那,沒曾想我現在居然這麼恨你和爸爸,你們根本就沒有吵架,都是你單方面的無理取鬧。這個我都清楚!」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很感謝你生我下來,養我,但是你的做法得不到我的原諒,你背叛了這個小家。我已經18歲了,我身體不好,你和爸爸兩個人都不知道,只有我朋友才知道我100米都跑不下來。」我越說越激動。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這幾天,經歷了什麼。前幾天我還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在乎的人,現在太多太多事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才18歲!」
「現在我的想法就是,你們只是養我長大而已了,以後的路,還得靠我這些朋友幫我走下去。」我本來還想多說一些,一想到他們的會議馬上開完,還要去86號房間找柳玉墨。
我迅速將我臉上的眼淚擦乾,慢步走向86號房間,一進去,看到這間房和其他房間不一樣,有許多的檔案櫃和來自全球各地的視頻案例,這些視頻和當時我在學校看到的視頻一模一樣。
「咦?這麼快嗎?你確定不多說兩句?」柳玉墨問我。
「不用了。」我強忍著淚水。
「要哭就哭,和我一樣,前幾天的淚哭完了,就不想哭了。」柳玉墨說。
「聽說?」我準備問一問他的情況。
「不用聽說,都是真的,當成真的就行了。」柳玉墨說。
「看看這些視頻,病例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症狀不僅沒有削弱,反而加強了。」柳玉墨找了個地方給他的筆記本電腦充電。
我便在邊上看起了電視中不斷播放的視頻,每個視頻的右下角都有發生的地點和時間。
其中一個視頻是來自東非衣索比亞,在之前受「殭屍肉」影響死去的人,全都丟在的一個坑,那個坑陸陸續續開始爬出人,不對,是活死人,解說上用到了英語「Walking dead」。
另一段來自澳洲的視頻,兔子跳起來跳到了人的臉上一頓亂啃。
我站在那看了一會視頻,發現這次這個X病毒是新型狂犬病毒的升級版,還要恐怖,而且,扶陽市都已經有先例了,照這樣發展下去,這裡成為人間地獄還不是遲早的事。
這時,辦公桌上的座機亮了一下,我立馬上前點開播報,發現有兩三條留言信息,都是昨天半夜的。我點開留言,邊聽邊找相關資料。
「鄧主任,衛生部授權的實驗,目前還沒有成功。」
留言里發出低沉的男人聲音,似乎很悲傷。
「感染X病毒的孕婦,生下的寶寶,沒有生還可能,且自帶狂X病毒。」
「接種P疫苗的孕婦,生下的寶寶,沒有生還可能,且自帶X病毒。。。」
「唐主任用自己的生命進行這場實驗。」
(第七章審訊埋有伏筆。)
我停下了手中的事物,安靜下來聽著。
「用於人體上針對X病毒的P疫苗還處於試驗階段。」
「唐主任唐文靜,自願加入P疫苗新生兒抗體實驗。」
留言中的聲音已經開始哭泣。
「第一階段.....均以......失敗.......告終。」
「請求衛生部批准,進行第二階段。」
「記錄人……馬思凱。」
「東西都收好沒?我們原路返回。」我說,「順路去核實一下。」
「差不多了,還好我的寶貝還在。」柳玉墨說。
「什麼寶貝?」我問。
「之前我做了一個程序,可以在電視台上通知全市的人員,他們沒有銷毀,甚至備好了檔。我全部拷在了U盤裡面,現在可以走了。這些新的資料、新的視頻,拿回去優化一下程序內容。」
「你還要弄?」我問。
「為什麼不弄,能救一個是一個,能讓人們醒悟,哪怕一個,我都想爭取一下。」柳玉墨問。
「那快走,電梯過去負一樓的那個房間在翻出去,把門禁卡和鑰匙給還了。」我說。
我們迅速來到剛剛的主任辦公室,放好鑰匙門禁卡的同時,我拿起照片確認了一下,「馬思凱?唐文靜?」。
我拿著照片不知道該怎麼辦,待了兩分鐘。
新生兒抗體代表了什麼,新生兒代表著人類的希望,要是新生兒沒有出現抗體,那就說明,這狂犬病可能會把人類逼上絕路。
「怎麼走啊?窗戶?」柳玉墨問。
「不然呢?」
「為什麼不走大門?」
「我們一個非法闖入,一個非法逃離,你說我們為什麼不走大門?」我說。
「也對。」
隨後,我們兩個文弱的高中學生,舉步維艱地從圍牆上又翻了出來。找了塊空地,坐下休息。我則躺在泥巴地上,大聲地喘著氣。
柳玉墨從書包里拿出一瓶水:「喝。」
我接過來,和他聊起了天。
「誒,你叫什麼?剛剛忘了。」我喘著氣。
「柳玉墨。」柳玉墨冷冷地說。
「你說話一直這樣?」
「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大腦裝不下,不想思考。」柳玉墨說。
「同是天涯淪落人,看來我救對你了。這幾天都發生些什麼?」
「狂犬病毒奪走了我的父母,還有對我最好的姐姐。」
「你還有姐姐?這麼說,你們家就你一個人了?看來你比我慘。」我說,「起碼得了狂犬病的不是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表姐,對我很好,比我大兩屆,留級了,前幾天廟會上自殺的。」柳玉墨似乎慢慢的放下戒備。
「原來那幾天學校裡面討論的是你姐呀,節哀。」我說。
「你老媽,你那女同學也是狂犬病,也沒必要大家互相安慰。」柳玉墨問,「現在去哪?」
「我。。不知道呀?」
「那你帶我出來幹嘛?我以為你找好落腳的地方了,還以為你都安排好了。」柳玉墨打開電腦,「等我看看。」
「學校裡面的人都說你是電腦天才,看來都沒說錯啊。」我說。
「別吵,我在看疾控中心去人了沒。你看,他們都到了。」我把頭挪過去,在他電腦上呈現出的說疾控中心附近的監控,鄧成他爸被幾名武警護送著回到了疾控中心。
「我們也該走了。」柳玉墨說。
「要不我們去我們鄉下的房子?」我問。
「哪都行,反正我也不想回我舅家。」
「會不會太遠了?」我問。
「遠的話就去我同學那裡的秘密基地,等我問一下他。」柳玉墨說。
「喂?王博瀚嗎?」柳玉墨撥通了王博瀚的電話。
「喂?是王博瀚的同學嗎?我是王博瀚的家長。」電話里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哦?阿姨,請問一下王博瀚現在在哪裡呀?」
「哦,同學,我們已經回到老家了。」
「這樣呀,那他能不能接電話呀?我有事給他說一下。」
「他現在不方便誒,下次吧同學。」
說著,裡面的人急匆匆地就把電話給掛了。
「直接去吧,我有鑰匙。」柳玉墨說。
隨後,我們倆花光了所有的積蓄,買了一大堆吃的喝的,來到了他同學王博瀚的秘密基地。
秦俊鄧成我們仨也互通了電話。
電話裡面得知,秦俊這兩天他們家得到風聲,準備前往夜郎城坐高鐵,回去天府市的老家避難。
鄧成在和我們打完電話後,電話被他爸爸收了,他爸爸叫他別再聯繫我了,因為疾控中心的監控調出來,看到我和柳玉墨帶走了許多文件,現在公安局的人正在查我們,但是因為狂犬病的原因,抽不出人手。
至此我們也聯繫不上鄧成了。
我和柳玉墨就一直在秘密基地優化他的報警程序。
直到我們決定去尋找鄧成。
《秦俊》
(2023年10月2日,下午3點,秦俊家)
秦俊、鄧成、我們三個通完電話,秦俊得知了此次狂犬病升級的信息。隨即他便馬不停蹄地跑向了扶陽市醫院。
「兒子?你幹嘛?哎喲。」(小黑子)
「媽,我去接個人,馬上回來!」
秦俊下了樓房,打車是半天打不著。
「小哥?有急事嗎?」一個外賣小哥停下了他的摩托。
「有!」秦俊如同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上來!反正這兩天都沒什麼單子。去哪?」小哥開始發動摩托。
「走!」秦俊跳起來坐上了摩托。
這摩托跑得飛快,不到十分鐘就到了扶陽市醫院。
「謝了哥!」秦俊飛快地下了摩托。
「小兄弟,等一下。」外賣小哥匆忙地拿出照片,「看到過這個女生,請聯繫一下我!」
隨後小哥將聯繫方式遞給了秦俊。
「他是我妻子,他失蹤了。謝謝小兄弟。」
秦俊看了看照片,想了想之前在我家他也來過。
「一定,大哥!一定!」
隨後秦俊就馬不停蹄地跑向了冉穎的病房。
「冉穎?」
「冉穎?」
到了冉穎的病房後,秦俊四處找不到人,便開始慌張了,拿出手機打了冉穎電話。
「嘟嘟嘟。」
一陣電話鈴聲,從廁所裡面傳來。
「別喊了秦俊,我在廁所呢。」冉穎從廁所慢慢走出來。
「現在扶陽很危險,跟我一起走吧。」秦俊突然說了出來。女孩子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話語,根本想不到其他的。
冉穎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啊?」冉穎紅潤的臉開始展露出疑惑。
「先跟我走吧。」秦俊又說。
冉穎還是非常的疑惑,臉仍然很紅。
「去哪?」
「我家啊。」
「你到底要幹嘛呀,秦俊。」冉穎開始有些生氣。
秦俊看到冉穎開始生氣了,這才想起開始解釋。
「扶陽市的狂犬病毒升級了,現在不像之前了,現在啃咬都可以直接感染了。」秦俊說。
「啊?」冉穎聽到「啃咬」二字,頓時感覺一陣暈厥。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總之,請再相信我一次。」秦俊一把扶著冉穎,很真誠地看著冉穎。
冉穎被秦俊打動了,再加上秦俊之前救了冉穎一命,心裡本來就有些愧疚,慢慢恢復神志後便答應了秦俊。
「行,我收東西。」冉穎迷迷糊糊地開始收東西了,秦俊趕忙地幫著冉穎。
(2023年10月2日,下午5點,秦俊家)
「喲,秦俊同學,原來是帶妹子回家啊?」秦俊媽媽名叫毛國紅,是可口街道辦事處主任,嘴唇很薄,給人第一印象就是尖酸刻薄,但是對人很好,給人一種極大的反差感。這兩天街道辦的都放假了,又因為狂犬病毒,所以都在家中。
「她是你兒媳婦。」秦俊對著他媽媽開了個玩笑。
「喲,她臉都紅了,看來還真是,我也就不查戶口了。」秦媽附和著秦俊。
冉穎的臉再次紅得跟個蘋果似的。
「媽,訂高鐵票,去找老爸吧。」秦俊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媽媽(下用毛阿姨做稱呼)。
「你爸說來找我們。」毛阿姨說。
「現在扶陽對於夜郎城那邊還要危險。」秦俊說。
「這可說不準。」毛阿姨說。
「說得准,我好朋友鄧成你知道的吧,他爸是疾控中心的,他給我說的。扶陽這邊因為出現了食人肉的現象,所以狂犬病毒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樣,更具傳染性、危險性。」秦俊說。
「那你爸怎麼辦?現在不管哪都危險,只要是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毛阿姨說。
「叫爸直接去夜郎北站接我們呀,我們這裡坐高鐵直接過去。」秦俊說。
「那我兒媳婦呢?」毛阿姨看著冉穎說。
「和我們一起回老家。」秦俊說。
「那她的家人呢?」毛阿姨問。
「不用管他們,阿姨。他們都在外地的,就我一個在扶陽市。」冉穎害羞地說。
「跟著我們走應該沒事吧?」毛阿姨問。
「沒事的阿姨,這真的很麻煩你們了。」冉穎不好意思地說。
「我自己兒媳婦,還麻煩什麼麻煩。」毛阿姨說著,馬上拿起手機打給了秦俊他爸。
「喂,老公,你兒子說我們坐高鐵來夜郎城,你來夜郎北站接我們。」
「你們怎麼方便怎麼來,注意安全,我注意到夜郎這邊也有許多患上狂犬病的。」秦俊的老爸聲音非常的帶有正義感,穿透性也強。
「那就聽你的吧。」毛阿姨掛了電話,馬上打開手機訂好了前往夜郎城的高鐵票。
「兒媳婦,身份證名字報一下,給你買票了。」毛阿姨對冉穎說。
「哦,阿姨,我叫冉穎,冉冉升起的冉,趙麗穎的穎。身份證號是522········0623。」
「好勒,兒媳婦,定好了。為了安全起見,高鐵票是明天中午2點的,今天晚上就住我房間和我一起睡。」毛阿姨說著,將飯菜一個個從廚房端了出來。
冉穎見狀連忙上前去幫忙。
「吃飯了。」毛阿姨大聲地喊著秦俊,「還在看什麼呢?」
「我朋友給我發過來的一些這次狂犬病的視頻。」秦俊說。
「什麼視頻?」毛阿姨湊前看了一眼,「好噁心,兒子,你怎麼看這麼噁心的視頻啊?」
「不是,這些都是真的。」秦俊解釋道,「我朋友朱立,他跑去疾控中心調查了一番,那裡面還有慘無人道的孕婦實驗!」
「哎,別說了。」毛阿姨說,「人家冉穎不想聽到這些。」
「啊?」冉穎有些沒反應過來。
「行行行,我一會自己看,吃飯吧。」秦俊回頭拿起筷子猛得送了幾口。
吃完飯,又到了一天一次的新聞時間。
「日本右翼勢力已經上台執政,多次邀約琉球獨立人士。向中方反映了非常不友好的信號。中方對此提出嚴正交涉,並保證不首先使用武力解決琉球問題。」
「新型狂犬病毒已肆虐全球,已經傳播到百分之九十人類的生活區域,現目前只有南極洲尚未報道該病毒的傳播軌跡。針對人類的P疫苗已經通過第一階段的臨床試驗,正在進行第二階段的臨床試驗。」
「三峽大壩堅守工作已經穩步完成,確保在新型狂犬病毒肆虐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其正常運轉。」
「各地人民政府相繼解除限肉令,國庫中的凍肉已經流入市場,穩定肉價。」
「時隔半年,有些地區開始重新啟用健康碼和行程碼,用於針對與黔州省扶陽市的特殊新型狂犬病毒。」
秦俊看著新聞頻道,看著看著便睡著了。
(2023年10月3日,中午1點30分,扶陽市高鐵站)
「各位乘客請注意!各位乘客請注意!k9527開往夜郎北站的列車即將到站,請乘客們依次排隊上車。在上車前請配合檢測是否患有狂犬病,杜絕患有狂犬病的乘客上車,以免對各位乘客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扶陽市高鐵站廣播)
「走了冉穎。」秦俊叫了一聲發獃的冉穎。
「嗷,知道了。」冉穎拖著行李跟在秦俊後邊。
在通過層層安檢後,在上高鐵之前,還得通過掃描,查看體內是否存在準備病變狂犬病毒(這種儀器無法檢測出X病毒)。只見那個機器響得很頻繁,彈出的英文秦俊也看不懂,好在是秦俊、冉穎、毛阿姨他們三人都順利地通過了安檢。
來到了座位上,秦俊看著窗外的城區,不斷地有黑煙從高樓裡面冒出,感覺曾經繁華喧囂的城市現在逐漸走向一邊虛無。
「秦俊,謝謝你啊,要不是你,算上這次,你已經救了我兩次了。」冉穎說扳起拇指說。
「沒事,冉穎。我們家秦俊可不是誰都救呀,小妹,你可得把握住機會呀!」毛阿姨一臉戲謔地看著秦俊。
「媽,請你別再開玩笑,我只是單純地想帶她出來玩玩。」秦俊的一本正經讓整個10號車廂都笑了起來,大家都總感覺他的話裡有話,實則就是說話不經過大腦。
「前往夜郎北站的k9527列車即將離開扶陽站,請各位乘客看好自己的行李物品。」(高鐵廣播)
「也就一個小時,睡一會兒吧。」秦俊對著冉穎說,「你是病號,你得多休息會。」
「喲喲喲,有了媳婦忘了娘。」毛阿姨又在那開著玩笑說。
「哎喲哎喲睡覺。」秦俊不耐煩地說,「煩死了。」
秦俊一行三人可能是因為太累了都睡了。
路途中間的時候,冉穎的頭突然靠在了秦俊肩膀上,弄得秦俊小鹿亂撞睡不著覺,拿起手機玩了半天,也遲遲不來睡意。
「各位乘客,本站為夜郎北站,請到站的乘客攜帶好隨身物品,準備下車。」(廣播)
「媽、冉穎,起床了,到站了。」
冉穎發現自己睡在秦俊的肩膀上,馬上收起了頭,臉馬上開始紅。
「呀。」冉穎收回脖子的時候,順便伸了個懶腰。
「到了嗎?我打個電話給你爸。」毛阿姨說。
「老婆,剛剛打電話怎麼不接啊!」秦俊老爸在電話里非常大聲地說。
「人家在睡覺呢,和你兒媳婦一起睡著呢。」毛阿姨像個小女孩一樣給秦俊他爸爸撒嬌。
「別出車站!!!別出車廂!!!我已經被這些人包圍啦!你們別出站!待在裡面!等我過來!!!」秦俊爸爸很是認真且大聲地說。
「老公你在說些什麼呀?」毛阿姨不解地問。
「車站周邊全是狂犬病患者!!!不能讓它們咬到,一點都不行!!!」秦俊爸爸大聲說著,「你們等我!最多半個小時!」
還沒下車,秦俊透過窗戶就看到了一群人被一群更加兇殘的人追著,朝高鐵沖了過來,廣播上一直播報著:「請各位乘客,注意秩序,依次排隊上車。」
「媽!冉穎!快往前跑,千萬別下車!」秦俊大叫著,「快!」
「怎麼回事呀,秦俊。你爸怎麼辦?要不要去找他?」毛阿姨很著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現在先管好我們自己的小命吧。」秦俊拉著毛阿姨,毛阿姨拉著冉穎,「媽快走啊,往前面跑,現在不能下車。」
高鐵還沒停穩,他們三人便在高鐵上跑了起來,此時其他車廂的人還沒察覺到,整個夜郎北站已經被狂犬病患者占領了。
此時乘務長看見了他們的怪異之舉,便上前制止。
「請乘客禁止在車廂上奔跑。」
「請乘客禁止在車廂上奔跑!」
幾次隔空喊話並沒有讓他們停下腳步。
「呲。」高鐵停穩了。
秦俊三人差點被這剎停的慣性甩出去,三個人互相拉住,艱難地抵消了這次剎車的慣性。
「這不像是正常剎停的,我看看。」秦俊往窗外看了看,果不其然,整個高鐵都被狂犬病人包圍了,而且應該是前方軌道上出現了幾個狂犬病患者,列車長看到了才開始緊急制動。此時他們三人已經跑到了五號車廂,也正是乘務長所在車廂。
「你好?」秦俊焦急地拍著乘務長辦公室的門。
「嗯?」身材高挑的乘務長打開了門,「有什麼事嗎?你們為什麼要在列車上跑?這樣很危險。」
「沒時間解釋了,小姐姐,請叫列車長別開列車門!你們看看列車外的監控!或者直接來窗戶邊看一下!」秦俊說。
乘務長從辦公室出來,這才看見外面全是狂犬病患者。
「但是剛剛緊急制動後,列車已經到達了預定停車位置,門已經逐漸打開了,從十號車廂開始,每三十秒,下一個車廂門就會打開。」乘務長說著,便看到六號車廂有張牙舞爪、臉上帶血的人朝我們這裡跑過來。
秦俊一把拉開冉穎,伸手拿出消防錘,砸開了「緊急關門」按鈕的玻璃,迅速按下。馬上通往六號車廂的門緩緩關上,那狂犬病患也是快速跑過來,頭卡在了那扇門上,那扇門只遵守關門的指令,便一直擠壓那個人的頭。但始終留下了一個口子,其他狂犬病患者見狀也是衝上來使勁地往秦俊這邊擠,仿佛想要吃掉他們。
就在這時,差不多所有的車廂門都已經被打開。
秦俊他們快速來到四號車廂,秦俊看了看窗戶外面和前一節車廂,到處可見人咬人,突然一個滿臉血跡的人趴在了窗戶上,面目猙獰地看向了冉穎,然後迅速地往前面走向從前面的門進來,冉穎也是上次留下了陰影,被嚇的雙腳開始癱軟。
秦俊同樣的操作,將緊急關門的按鈕砸開,關死了身後的門,隨後扶著冉穎,毛阿姨跟在後邊,趕緊跑向了前面,用身子擋著前面的那扇門。不一會,門外的狂犬病患者就瘋狂地推著門,並且越來越多。
秦俊給毛阿姨和冉穎使了使眼神,叫他們躲進了廁所,冉穎和毛阿姨快速的進了去。
乘務長跟著毛阿姨進了一間。
秦俊實在撐不下去了,也在拚命地叫四號車廂的所有人找地方躲起來,其他人都是原地慌張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只有一個老頭鎮定地走到秦俊面前坐了起來。
「老頭!你怎麼還不走!我快撐不住了!」秦俊費力地說。
即便這樣,在場的許多人也沒有上前幫秦俊一把。
「小伙子,鬆手去躲,我就在這。我不在這的話,你去廁所也來不及。」老頭嘆了一口氣說,「我已經生無可戀了。」
「快走啊,老頭!!」秦俊用盡力氣撐著。
誰承想,老頭突然跑來上來,拉開了秦俊,自己衝進了狂犬病患者的人群。
其他人群有的往前面跑,有的往後面跑。
秦俊揮灑著淚,心裡很想衝上去和這些狂犬病患者干一架,但是本能使他往後退了一步,並向後跑向廁所。
秦俊快速跑向四號車廂的廁所,沒想到的是,剛剛自己緊急關閉的那扇門,被逃跑的人又打開了。
慶幸的這邊的動靜比較小,只跑過來的狂犬病患者只有一個,秦俊躲閃不及,直接撞到了那個狂犬病患者,秦俊努力控制住了那個狂犬病患者,讓他不能捉到、咬到自己。冉穎看到秦俊有危險,暫時克服了心理陰影,從廁所里拿出紙巾,將那狂犬病患者的頭裹了一層又一層,秦俊這才脫險,和冉穎一起躲到了另外一間廁所。
「你救了我兩次,這次該我救你了。」冉穎對秦俊說。
「我...沒力氣...了。」秦俊還沒說完,毫無徵兆地一頭倒在了冉穎胸前,冉穎瞬間哭笑不得。
冉穎時刻關注著外面的情況,在短暫的人們的尖叫聲後,門外開始變成她最恐懼的啃咬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俊醒來。
「冉穎?我媽呢?」秦俊醒來看見自己在冉穎的胸前,立馬臉紅的坐直了問。
「你老媽在對面廁所的,和乘務長一起的。都安全的。」冉穎小聲地說,「說話小聲一點,門外有狂犬病患者。」
「我打電話。」秦俊拿出手機,撥打了毛阿姨的電話。
「滴滴!」毛阿姨的手機鈴聲非常大,但是也只響了一聲,這一聲鈴聲讓外面的狂犬病患者的呻吟聲又開始多了起來。
「喂?兒子?」毛阿姨焦急著,但又不敢太過大聲。
「媽,沒事吧?」秦俊問。
「外面情況怎麼樣?我們可不可以出去了?」秦俊問。
「你爹叫我們不慌,就在廁所等他來!」毛阿姨說。
「好,我看看。」秦俊趴在廁所窗子看了看外面,還是很多搖搖晃晃走動的狂犬病患者。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
「啪。」
「噠噠噠!」
「啪!」
「噠噠噠!」
「啪!!」
「什麼聲音?」秦俊問。
「好像是槍聲?」冉穎說。
毛阿姨耳朵貼著廁所門仔細地聽著。
「啪!」
「老婆!」
「啪!」
「噠噠!噠!」
「老婆!」
「啪啪」
「啪啪!」
「秦俊!是你爸來了!」毛阿姨高興地大聲叫著。
「你怎麼知道?」秦俊大聲地問。
「我和你爸關你什麼事,你把你自己媳婦管好。」毛阿姨感覺是在炫耀著。
秦俊一行四人悄悄地打開了廁所的門,探出腦袋看著。
「往這面!四號車廂廁所裡面!老公!我在這!來救我!」毛阿姨在給秦俊他爸的電話裡面說,「老公!」
「老婆,我來了!」只見秦俊爸拿著一根純鐵的棒球棍,砸向了他與毛阿姨之間所有的狂犬病患者的腦袋,在他們之間砸開了一條路。
「老公!你怎麼才來!我快被嚇死了!」
「對不起!老婆!我來遲了!」秦俊爸爸名叫秦家強(下文稱秦叔叔),秦叔叔是白手起家,經營了一家體育培訓公司,同時還是一個運動健將,曾經獲得了省級標槍第一名,但因為公司業務,沒有走上職業運動員的道路,一身深藍的西裝都掩蓋不了他的健碩的肌肉。
「秦俊和我兒媳婦沒得事得撒,走咯,這塊地方勒這些哈麻皮都遭我打了。放心地走嘛,回車上,我們回家咯。」秦叔叔很豁達的說著一口流利的蜀川話,「我跟到武警官兵兒們一起來嘞,他們一路來都把那些哈麻皮些打趴了。」
「今天夜郎北站怎麼都有這麼多狂犬病患者?」秦俊問。
「昨天都沒有,這些是今天才有的。」乘務長說。
「我也不曉得,反正現在已經開始肅清了。」秦叔叔說。「車子在外面的,快點走,不然一會又要來一些哈麻皮。」
回老家的車上秦俊和我打了電話,說著他驚心動魄的高鐵軼事,但是我卻只關心共享位置上離我越來越遠的秦俊。
《鄧成》
(2023年10月2日,早上9點,扶陽市政府會議室)
「這次扶陽市常委會召集你們全員過來,一是做關於新型狂犬病毒防控的通知,二是做一些簡單命令。」扶陽市委書記坐在會議室主席台最中間的位置開始說話。
「咳咳。」
「公安局,廖永軍,彙報一下近期扶陽市出現的特大案例情況。」
「好的,市委。6.10以來的掃黑除惡專項行動,以謝浩為首的保護傘集團已被全部抓獲。」
「最近扶陽出現的人肉包子案是個怎麼回事啊?」
「人肉包子案件已經查清,通過犯罪嫌疑人謝勇的指認,人肉包子案中其中一個受害者為犯罪嫌疑人謝浩情人李紫沐。11月19日在扶陽一中附近的酒店會面時,因為之前食用過未消毒肉類,以致會面時狂犬病發作,謝浩將她制服後,以為將他殺害,便安排手下處理掉屍體。」
「處理人為扶陽市刑警隊王岳,他用犯罪嫌疑人謝勇的名字註冊了一家餐飲的個體工商戶,地址就在扶陽一中對面。受害者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報案失蹤了,現目前還沒告訴家屬真實情況。」
「怎麼還沒通知家屬?」
「打算今天晚上將所有脈絡整理清楚後再做通知。」廖局長說。
「你們公安局真的是人才輩出啊!」市委書記陰陽怪氣地說。
「聽疾控中心說就是因為這次人肉包子案,才導致扶陽市出現了升級版的新型狂犬病毒?是嗎?疾控中心主任還是副主任鄧強。」市委書記問。
「市委你好,目前來說是的。」鄧強說。
「現在這種新型狂犬病毒,具體是以什麼方式傳播的?」市委書記問。
「最開始的時候,新型狂犬病毒是只傳播動物......」鄧強還沒說完,就被市委書記打斷了。
「時間很緊,前面那些都已經聽煩了,直接說後面這次。」
「好的。也就是之前在人身上感染的狂犬病毒,沒有其他任何途徑造成人傳人。但是現在的這種升級後的病毒,可以通過接觸體液傳播,但是幾率達不到千萬分之一,體液通過進行傷口,或者進入血液循環,便可達到百分之百傳染。並且,還可以通過空氣、水傳播,讓之前感染上新型狂犬病毒而死亡的人「復活」。這也是非洲開始從死人坑不斷爬出狂犬病患者的原因。」鄧強說。
「現目前多少最新狂犬病毒的患者?」
「一開始有一百多人吃下人肉包子,也就是一百多人。就昨天統計數據為止,已經有兩千多例了。」
「教體局,立馬通知全市停課!」
「交通局,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封城!配合衛生局做好靜默管理。」
「工商局,立刻通知到每間商戶,不許營業,固定兩間超市進行生活必需品的售賣,必要時志願者配送。」
「這次災難將是新冠病毒以來,更為恐怖,更為廣泛的傳染病。請各部門注意,務必做好全方位準備!」市委書記說。
「收到。」台下各部門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滴滴!滴滴!」鄧強拿出手機,看了看,是疾控中心有闖入警報,鄧強點開放大看了看,看到了我在唐文靜主任辦公室來回晃悠。
「我就不多說垃圾話了,各部門記得嚴格按照執行標準,做好狂犬病防疫工作。」市委書記說完,便收起了桌子上的文件,走了出去,會場陸陸續續的人都走了出去。
「劉書記,請等一下。剛剛疾控中心被闖入了,可能需要您安排一下武警部隊協助我一下。」鄧強說。
「難不成你們疾控中心也是人才輩出?快去吧,我給武裝部打電話。」
「好的,謝謝書記。」鄧強慌慌張張地離開了會議室。
鄧強拿著市委書記開出的調隊申請,在扶陽市武裝部獲得批覆後,帶著武警部隊回到了疾控中心。
「還好只是些文檔,那個小子想幹嘛?放走的也只是公安局帶過來的小屁孩。」鄧強鬆了一口氣,將監控點到了一個房間。
「還好那個小孩子沒亂來!」武警官兵指責鄧強說,「你們疾控中心還得加強戒備啊!」
「我們有什麼辦法?就應該多設立一些隔離點。不然全都送到我們這裡,弄得我擔驚受怕的。」鄧強說著,監控緩緩的看到了一個房間,只見那個房間裡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晃晃悠悠地狂犬病患者,左上角毅然顯示著負5樓。
「沒辦法,地方財政已經被新冠病毒給吃空了,拿不出多的錢設立隔離點了!這一點請主任理解!」武警官兵說,「今年我們武警官兵的工資都又下調了,著實是沒辦法。」
「哎。」鄧強大口地呼出一口氣,「夜郎市援建的隔離醫院現在直接停工了嗎?」
「對啊,就我們這裡發生的這事,已經影響到周邊地區了,特別是夜郎市。」武警官兵說。
「行吧,要是真出事了,還得是你們出來清場,我這個研究人員都是炮灰。」鄧強說。
「犯不著,鄧主任。」武警官兵說。
(2023年10月2日,下午三點,鄧成家)
「我爹打電話過來了,我先掛了啊。」鄧成慌慌張張掛了和秦俊還有我,我們三個的電話,接了他爸的電話。
「你是不是還在和那個朱立打電話??」鄧強(鄧成爸爸)在電話接通後,大聲地呵斥著他。
「怎麼了嘛?」鄧成不解地問。
「警察馬上來家裡,朱立他跑來疾控中心拿走了許多材料!監控上面一清二楚!還把那個眼鏡帶走了!」鄧強大聲地說,「你們不知道那些材料能救多少人嗎???而且還好他沒犯什麼大錯!不然不堪設想!」
「警察來我們家裡幹嘛?」鄧成問。
「因為現在找不到他們倆,朱立進來之前是打了你的電話,剛剛你們又在打電話!不來找你找誰?」鄧強說著,「都給你說別和這個朱立有多地接觸!你不相信!上次你們那個同學得了狂犬病,關他什麼事,又不是他女朋友,你把他叫來幹嘛?這麼上心還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家人!」
「那我和他玩得好,又關你什麼事?你有這麼多時間做你的研究,為什麼你不能多關心關心自己的家人?」鄧成反問說。
「我...」鄧強欲言又止,「你在家等警察來。」
「正好啊,我還有事要問警察呢!老媽這兩天去哪了?」鄧成問。
「他已經把你姥姥姥爺送到鄉下安置好了。」鄧強說。
「哦,所以你們也是就丟我一個人在家裡?」鄧成問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過了好一會,鄧成家的門響了。
「你好?」鄧成試探性地看著貓眼問。
「你好,可口派出所的。」
「什麼事?」
「現在有一起機密文件盜竊案,需要你的配合調查。請配合工作。」
「好的。」鄧成打開了房門。
「你好,我是可口派出所工作人員,現在前來調查一下今天早上發生的扶陽市疾控中心機密文件盜竊案。」其中一個民警進了房門,手上還提了兩大袋吃的喝的。
「進來坐。」鄧成招呼著兩名民警,一人倒了一杯水。
「請問你認識朱立嗎?」民警率先開問。
「認識,我好朋友。」
「今天早上他去做什麼,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
「記錄顯示你們是通過電話的,通完電話後他就跑去了疾控中心。」
「我本來就不知道他要去幹嘛,他給我說他要去疾控中心,我也勸過他。而且,他也只是想知道真相,這有錯嗎?他自己媽還在裡面躺著,他進都進不去,想進去看看自己的母親,也沒錯吧?」
「沒錯,但是觸犯法律了!其他的事我們管不著,或許他沒有順走那些機密文件,疾控中心主任也不會報警了。現在他還帶走一位我們重點看守的人員。」
「既然是重點看守,那為什麼還會被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帶走?你們派出所重點看守的人員,為什麼會在疾控中心裏面?」鄧成問。
「小伙子,他帶走的那個人,還有案件在身。」其中一個派出所民警問,「真相?想知道什麼真相?」
「想知道他媽媽為什麼會被傳染這種新型狂犬病毒?想知道這新型狂犬病毒為什麼可以通過啃咬傳染?想知道扶陽市到底發生了什麼?」鄧成說。
「看來你是什麼都知道的。」警官說,「小伙子,你別怕,我是你爹叫來的,我做事你爹是放心的,我叫譚曉。我來也是兩個目的,一是直接告訴你們真相,二是把朱立拿走的資料帶回去,其他的我們現在也不追究了,也沒時間去追究了。」
「怎麼說?真相?你為什麼要給我說這些?」鄧成問。
「你爹呢現在是專心於科研,可能沒時間管你,這個你要理解,因為扶陽市有關傳染病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唐主任,用自己的生命進行了實驗,導致現在扶陽市沒有專門的人才對新型狂犬病毒進行研究,上面派下來的科研人員又不敢來扶陽。所以專門托我過來,把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你說清楚,免得你和你朋友又到處跑去調查這裡調查那裡的,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譚曉說。
「我又沒跑出去過。」鄧成說。
「行,你不管,我給你說了以後,馬上打電話給朱立,我知道他和那個柳玉墨一起,而且多半在他們那個秘密基地裡面,叫他把資料給我就行,我回去也好交差。但是有條件,打完電話後,手機上交,家裡斷網,不許出門,這個是你爹給我安排的第二個任務,收手機,拔網線。」譚曉說。
「行。你說。」
「真相就是,你們的那個同學姚童,是你們學校的0號病人。並且在整個扶陽市,有近百個0號病人,都是去吃了你們學校對面的那家包子鋪。所以扶陽市才有如此大規模的狂犬病毒感染,甚至已經傳到了夜郎城。所以你之後不能出這個家門,現在非常危險。」譚曉說,「這是你爹托我給你帶的吃的,起碼夠吃五天了。我們得去找朱立去了,手機上交。小王,你去把他們家的網線剪斷一下。」
「吃得沒了,這裡是一個對講機,頻道給你調好了的,到時候直接告訴我就行。」
說著譚曉拿著鄧成的手機和另一個民警便離開了鄧成家。
《合久必分》
(2023年10月3日,下午六點,秘密基地)
從鄧成家出來,譚曉也很快找到我,和說的一樣,譚曉並沒有為難我們,只是將資料收了回去,同樣的,譚曉也給我們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包括人肉包子案件。
一切的源頭,便在這起人肉包子案件。
「全部資料都在這裡是不是?」譚曉問,「你這些東西送回疾控中心了,我還得去通知受害者家屬。家屬叫什麼名字?小王。」
「誒,我看看,哦,叫歐樂。」
「歐樂?」我脫口而出一個名字。(第八章伏筆)
「怎麼?你們認識?」
「啊?不會吧?之前我點外賣,那個外賣小哥還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妻子,說他妻子失蹤了!不會吧!」我非常震驚。
「噢噢,哎。我們都不知道怎麼給他說。這種事情真的會讓那個外賣小哥崩潰的。」譚曉說,「真相會給那個小哥插兩記重刀。」
「原來是這樣,姚童吃了人肉包子,回家後犯病,咬傷了他爸爸,送醫後,因為是X病毒,最新的狂犬病毒,所以市醫院檢查不出來,便讓他父親住院。我媽這時腳被弄傷,也是住了院,正好遇到咬傷科病人太多,擴大占用了骨科的那一樓。他們倆又是不正當的關係,隨後就發生了姚童他爹咬我媽。」我回過神看著譚曉叔,「謝謝你叔叔,我犯這麼大的事,不僅沒把我抓回去,還替我解答了心中的種種疑惑。」
「嗯,你們兩個注意安全。柳玉墨,我知道你想鼓搗什麼玩意,這次我們不管你了,若是事態真的發展到了不可控制的時候,你再使用你的方式向全市人民通告,好嗎?所以你們兩個自己注意安全,對了,鄧成他在家,但是手機被收了,要是你們這裡沒有吃的了,可以去鄧成家找他。他手機在我這裡,但是有對講機直接可以和我聯繫的。」
「好的,謝謝譚叔。」我和柳玉墨異口同聲地說。
柳玉墨這兩天逐漸地對我放下警惕,也願意對我敞開心扉,不像剛剛遇到他那樣冷著個臉,也重新帶上了他許久沒戴的眼鏡。
鄧成這兩天因為啥都沒有了,在家連續玩了幾天的單機遊戲,秦俊一家人在高速路上堵車堵了兩天,最終到了天府城老家。
在秘密基地的這兩天,扶陽市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我們倆,一點都沒有察覺。不止我們倆,幾乎所有的扶陽市民都不知道。都以為只是一種比較嚴重的傳染病罷了。
(2023年10月6日,秘密基地)
「沒吃得了?」我看著空空如也的零食柜子。
「沒了。」柳玉墨說。
「你的程序弄完沒有?」我問。
「應該都差不多了。」柳玉墨說。
「那現在去電視台?還是先出去找找吃的?」我問。
「還是先去找吃的吧,去找鄧成,他有吃的。」我突然靈光一現。
「錢呢?」柳玉墨問。
「還剩四塊錢。」我摸出口袋裡面所有東西。
「打車都不夠,公交車剛剛夠。」柳玉墨說。
「那就出去坐公交車唄。」
「昨天就封城了,都靜默管理了,還有公交車嗎?」
「應該會有吧,出去看看吧。」
到了公交車站台,我們在這裡等了起碼半個小時才來到第一輛公交車,現在扶陽街上非常地冷清。
「往哪邊走?」柳玉墨問。
「鬼知道去哪,城南那邊吧,還是去找我的好兄弟吧。」我說,「鄧成那有錢又有吃的。」
柳玉墨走上來用很小聲地悄悄話給我說:「邊上那個大哥好眼熟啊,他背包裡面背的肯定也是吃的,要不去問問?」
「你都喊不出名字來,好意思要吃的嗎?」我說。
「我好意思,餓得不行了。我去厚臉皮。」柳玉墨說著看著公交車來了,就跑去幫那個大哥搬東西去了,我見狀,也跟著去幫忙。
「哥能不能分點吃的給我們,我們從家裡面跑出來兩三天了,錢都用完了。」柳玉墨率先開口。
隨後在車上,柳玉墨聊到和這個大哥之前在廟會上見過。還給我們當時救了柳玉墨一命的另一個大哥,現在還在醫院躺著,昏迷不醒。大哥還多分了一些零食過來,下車後雖然叫我們幫他提到家,但是非常熱情地邀請我們去他家避難。但是我得去找到鄧成,他家就在這附近不遠處。
我還得知了這個大哥名叫黃釗,附近修了一幢別墅。他們一家子從這個狂犬病毒有端倪的時候就來到了這個遠離大道的地方進行避難了,雖然他們知道的消息可能沒有我們多,但是看得出來,非常的謹慎。
我看了看微信上的定位,離這個大哥家很近。我們急忙地往鄧成家跑去,從小路出來沿著大路走了十分鐘,又順著石梯上去,便到了鄧成微信上給出的位置。他們家在一個很差的小區裡面,到處可見的垃圾、鐵鏽斑斕的欄杆。
到了之後,我們便看到他家樓下的柵欄門下不停地流淌出鮮血。我急忙跑上去,只看見許多人躺在血泊中,每個人頭上有一個明顯的傷口,是砍刀所致,對大腦進行了破壞,看來這些人都是感染上了狂犬病毒的。我和柳玉墨再往前走,發現裡面大大小小的四五具屍體,全都是一樣的刀傷,看來他們家附近有變故。
「嘔。」我的胃裡面突然翻江倒海。
「嘔!」柳玉墨趕在了我的前面,將肚子裡所剩無幾的食物全都嘔了出來。
「鄧成!!!」我大喊了一句。
「嗯?!」突然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個人,一個感染了新型狂犬病毒的人。
只見他的手和腰,是脫離了身體的控制,看起來搖搖欲墜,雙腳拖著整個身體走著。即便這樣,聽到聲音以後,還是馬不停蹄地往我們這邊靠過來。
「快上來啊!」鄧成透過三樓窗戶看到了我們,「從這裡翻上來!快!」
鄧成從家裡扔下來一節床單,我和柳玉墨迅速地趕往正下的窗戶,拉著床單,爬了上去。
「你們怎麼過來了?」鄧成問。
「要不,你先讓我你們家去?」我說。
「好,你讓開一邊。」鄧成說。
「怎麼了?」
「叫你們讓開一點就讓開一點!」鄧成說完。
「啪!!」我被鄧成家裡面傳來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我問鄧成。
「我們家全是落地玻璃,窗戶小得出奇,大門又被反鎖。你說用什麼辦法,你才能進來?」鄧成拿著板凳說。
「好的,我閉嘴,你家是你的地盤。」我和柳玉墨默默地回到了一邊,等著鄧成用板凳將落地玻璃砸壞。
「啪」一聲接著一聲,反反覆復地很多次了,巨大的聲響引來了許多狂犬病毒患者,不,現在或許應該叫它們行屍走肉了。
「撲通!」板凳砸開了玻璃,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我和柳玉墨小心翼翼地從窗戶走了進去。
「你們怎麼來了?」鄧成問。
「東西吃完了,沒錢了,來找你投靠了。」我說。
「可是我家裡的東西,也快吃完了誒。」鄧成打開了家裡面的冰箱,「你們來了的話,估計還有一天的庫存。」
「怎麼辦?」我說。
「只能去找釗哥了啊。」柳玉墨說。
「誰說釗哥?」鄧成問。
「釗哥是剛剛車上送我們東西的人。」我說。
「那他又是誰?65號病房那個?」鄧成問。
「是的,我叫柳玉墨。」柳玉墨說。
「哇啊?你怎麼把他帶出來了?」鄧成問我。
「誰受得了在裡面,順手就把他帶出來了。」我說,「反正看樣子,疾控中心本來也是不想讓他在裡面,派出所也不想管他,不然早就把他捉回去了。」
「噢噢,那現在走?」鄧成問。
「樓下這麼多行屍,想走也走不了。」我說。
「行屍?什麼行屍?」鄧成問。
「就是那些狂犬病患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稱謂突然就從我的腦子裡面冒了出來。」我說。
「行屍?」柳玉墨說,「也挺貼切的。」
「那就等他們消散了,就出發吧,他們把我手機收了,我也聯繫不上我爹媽了。派出所給我的對講機我也呼了很久,根本就沒人回我。」鄧成說。
「他們若是想管你,還會派人來收你手機嗎?你老爸估計很是忙,也沒時間來管你。」我說。
「肯定是這樣的,我看到那些文件,都是國務院衛生部下發的文件,你老爸應該是不敢不從,而且社會責任很大。」
「那就明天走吧,東西收一下。」鄧成說。
我們找到了鄧成,在他家住了一晚上,我和鄧成聊了一夜的天,這兩天我們經歷得太多太多。經過我們三個的再三確認後,還是決定第二日前去黃釗大哥別墅投靠。
我、鄧成、柳玉墨,我們仨之後便寄住在釗哥家。我們一起處理了釗哥廚房裡的幾具行屍,將他們拉到了不遠處掩埋了起來。隨後加強了院壩的欄杆,還砍了竹子做成引水渠,把山上小溪裡面的水給引到院壩裡面的水缸。
我們和之前便住在釗哥家裡面的人也相互認識。
(2022年10月7日,黃釗家裡)
「新型狂犬病毒疫情使全球經濟再次陷入停滯。這會導致什麼結果呢?」某地方台的主持人問特邀嘉賓某大學教授。
「這幾日我們也能看到,疫情使本來就多災多難的非洲國家再次陷入了戰爭的泥潭。就現在東亞的局勢來說也非常地不穩定,美國。。。」電視里的教授分析得頭頭是道,但突然被打斷。
「嗶。」新聞突然戛然而止,其中有一個工作人員走上前去給主持人耳語了兩句。
「不好意思教授,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消息。」
「剛剛,日本的一艘戰列艦駛入了我國琉球海域,我國預警機再三警告無果後,我國派往琉球艦隊進行驅趕。但遭到琉球獨立份子與扶桑戰列艦的聯合阻擊。」
「現我國已將日本戰列艦驅趕出境,同時也抓捕了200多名琉球獨立人士。」
「日本厚顏無恥的干涉我國內政,在此,我國外交部提出嚴正交涉。相關消息,我台會第一時間實事報道。」
「不好意思教授,繼續吧。」
「嗯,剛剛說到新型狂犬病毒疫情對全球經濟的影響,日本現在坐不住了,便是其表現之一。戰爭是政治的延續,但是經濟是政治的基礎啊。日本的右翼勢力上台,必然導致整個東亞地區,又恢復到了二戰時期的局勢。」
「教授剛剛說道,非洲的局勢異常地混亂,這具體表現在哪些方面呢?」主持人有意避開對日本的相關言論。
「之前,我們國家組織了一個溯源專項組,去非洲進行了實地考察,便發現,美國在非洲擁有40多個生物實驗室。本次新型狂犬病毒的原株,便是在衣索比亞的一個美國生物實驗室周邊的狒狒身上發現的。這就是本次病毒是美國製造的最有力的證據之一,但是該溯源專項組人員卻在回國時一一遇害,剩下的不知所蹤。」教授非常激動地說。
「非洲混亂的源頭便在於統治者的無知,以及外來者的肆無忌憚!」
「好了好了,教授,歇口氣。」主持人冷靜地招呼著教授。
客廳中一個老人將電視調回到了中央電視台,聽釗哥說他是醫院裡面昏迷不醒的那個大哥的老爹,以前當過兵,打過仗的。
「地方台就是喜歡亂說。」老爹說,「小釗,高胖怎麼樣。」
「叔叔,剛剛我們出去買東西的時候,順路去看了眼,安全的。」黃釗對老爹說。
「這兩天好好地看一下,我有預感,那小子快醒了。他不會丟下我和芊芊不管的。」
「知道了叔叔。」黃釗說著走出了客廳。
「這兩天這個狂犬病又開始鬧了,越來越嚴重了。」黃釗爸爸說,「之前還感覺快結束了呢。」
「想得美,這次比新冠都要嚴重,怎麼可能兩個月就解決了,新冠可是鬧了整整三年。」黃釗的媽媽說。
「哎,世道不太平啊。那個小日本,想幹嘛啊。要是老子年輕的時候,估計打日本,是沖在第一個。」老爹說。
「中央台估計馬上就要播一播剛剛小日本的那件事情了。」黃爸說。
「那可不,這不就來了。」老爹看著中央新聞頻道。
「據本台消息,北京時間今天中午一點整,小、咳!日本就戰列艦擾琉球事件做出回應,日本外務省稱,其戰列艦在行駛到琉球海域時,一名海軍上將失蹤了,所以才進入琉球海域進行尋人。對於此回應我方認為日方不思進取,刻意製造地區不穩定因素。接下來我國外交部就此事進行臨時新聞發布會。」
「我國外交部關於戰列艦事件的臨時新聞發布會馬上就開始。」
「各位中外記者朋友大家好,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發言人陳庚。對於此次戰列艦事件,我方的態度為:不首先使用核武器。我國人民和日本人民唯一的敵人不是日本政府,而是日本軍國主義、帝國主義、右翼勢力。你們別忘了,你們在中國的可是血債纍纍!」外交部發言人陳庚鏗鏘有力地說著。
「越南的皮子也癢了。剛剛我看到報道,越南也開始騷擾我國南越壯族自治區和滇省。」
「這次疫情的影響,可能遠不止這些呢。」老爹說。
16 end
(這不是湊字數:k9527致敬周星馳電影《唐伯虎點秋香》。)
(這不是湊字數2:高鐵劇情致敬韓國喪屍電影《釜山行》。)
(這不是湊字數3:疾控中心劇情,部分致敬《行屍走肉》第一季,疾控中心主任對自己妻子的實驗檢測。)
(這不是湊字數4:之後有非洲線、首都線,做一個小預告)
(第二線小結局,暫不做更新,隨著劇情,第一主角(高婺源)和第二主角(朱立)的分離,第二線便會再次出現。)
第十七章 《甦醒》(2023.10.10)
(2023年10月10日,早上8點,扶陽市醫院住院部2樓)
「警報開始!」
「滴·····滴·····」異常大聲的警報聲警報聲又開始響,響徹了整個扶陽市。
「???」我呆呆地靠在醫院的窗台上,被這次緊急通報嚇傻在窗戶邊一動不動。
突然間,我看見樓下有一具沒了雙腿的屍體快速抽搐了一下,隨後,緩緩地向著電視台傳來的聲音爬過去。
我看著這一幕,不由自主地將胃裡本就不多的水又嘔了出來。
「到底是些什麼玩意啊?」我疑惑地看著沒有了雙腿居然在爬行的那具屍體。
「警報會持續播報,我們利用聲音將外國人稱之為『行屍』的這些狂犬病患者引到電視台,希望有關部門作出相應的反應,來到電視台將它們集中肅清。」扶陽電視台的廣播又開始播報。
我回頭看了看抵住病床門的柜子,一打開,全是壓縮餅乾和乾淨的礦泉水,我拿起礦泉水一飲而盡,也看到了黃釗給我留下的那支錄音筆。
我一邊聽著,一邊靠在窗邊恢復體力。
「行屍?」我被那警報聲嚇傻在窗台邊,在廣播裡面聽見了行屍走肉一詞來代替了狂犬病患者,覺得這不可理喻,因為再怎麼得病始終是人,用這種詞來表達不合適,當我的眼睛慢慢恢復過來,就覺得我剛剛的想法好幼稚,行屍這個詞,很適合他們,不,它們。
慢慢地我的視力恢復了正常,看清楚了剛剛那個沒有雙腿卻還在往警報聲爬去的那個行屍。只見他沒有下半身,腸子、血、灰塵粘到了一塊,血已經干在了他的骨頭上,每動一次,血粘住了腸子,並且將上半身僅有的一些器官一併給拖了出來。
我看清楚後,又開始對著窗戶開始嘔了起來,把剛剛在蹲坑裡面喝的水又全部嘔了出來。
嘔了以後,身體舒服多了,差不多消除了剛剛趴在地上喝廁所水的心理障礙。
「額~~~」肚子叫了幾聲。
「我靠,餓了。」我拿起剛剛在柜子裡面的壓縮餅乾,大口大口地啃起來。回過神來後,才想起手機雖然有電,但是不多了。拿起手機充電器,找到插頭,將手機接上充電器。隨後,因為太累了,倒在地上又睡死了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了,我的體力慢慢地開始恢復了,手腳不再那麼僵硬了。
「我又睡了多久?」
手機的電已經充滿了,現在可以打電話給老爹芊芊他們了。本來這個電話我根本不敢打的,因為我怕老爹芊芊出點什麼事情,接受不了。所以我拿起手機,撥通了黃釗的電話。
「嘟嘟嘟嘟。。。」
「喂?老黃?」我使勁地說出第一句。
「胖哥!!」黃釗非常地興奮,以至於我甚至聽到電話那頭傳出手機摔到地上的聲音。
「芊芊!快來接電話!你哥!」黃釗激動得呼喊著芊芊的名字,我聽到黃釗在喊著芊芊的名字,便放下心來。
芊芊慢慢悠悠地接過電話。
「喂?嗚嗚,哥?嗚嗚,你終於醒了?我們來找你,你可擔心死我了!」芊芊一邊哭一邊說。
「喲喲,芊芊,我這不好好的嘛!別哭了,別哭了,我沒事呢,好著呢。老爹呢?」我問。
「老爹在看新聞呢,唬,我們都在等你回來,唬。」芊芊雖然在忍著哭,但還是不時地抽泣,我都還能聽到她在電話那頭鼻子將鼻涕又呼回鼻腔的聲音。
「沒事的,芊芊,老爹平安就好。記得謝謝你釗哥了,我不在,可就全靠黃釗了。等一會我就回來了,你別哭啦。你把電話拿給你釗哥,我還要事給他說。」我說。
「好吧,哥,那我去給老爹說你醒了,唬。」芊芊的聲調由低沉轉為了高亢,似乎我的甦醒打開了她的心結。
「胖哥,現在需要我去接你不?」黃釗問。
「這個警報是怎麼回事啊?」我問。
「我應該是之前在我家寄住的幾個高中生和譚哥一同去弄的吧,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黃釗說。
「這樣啊。老黃,謝謝了!!謝謝我昏迷這段時間對老爹和芊芊的照顧!」我忍著淚水說。
「喲?胖哥,別和我客套,我們倆誰跟誰啊。你需要我去接你嗎?正好我也順路。我怕你醒的時候聯繫不上我,特意在樓下給你放了一輛自行車。」黃釗說著我便打開窗戶看了下去,果然在牆角有一輛自行車。
「這可幫了我大忙。」我說,「順路?你還要來城區裡面?來幹嘛?」
「林萌剛剛哭著給芊芊打了電話過去,說他爸媽被人帶走了,他哥也聯繫不上,現在一個人在家孤零零的,周圍全是那些狂犬病患者。」黃釗說。
「我就說打電話這麼半天,聽不到檸檬的聲音。」我說,「她電話多少,叫芊芊發一個過來,我先去找檸檬,一會你直接過來接我們倆。」
「好的,胖哥,對了,現在狂犬病毒又變異了。現在這種狂犬病毒已經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感染的人猶如行屍走肉,十分暴躁,最可怕的是可以通過體液傳播。千萬別被它們咬到或者抓到!」黃釗說。
「我知道了,剛剛廣播那都聽得差不多了。」我說。
「現在大家基本上都在家裡面待著,街上的人少之又少,要麼就是武警官兵,要麼就是外出購買生活物資的,最後才是狂暴的狂犬病患者。現在晚上6點以後有宵禁,就連出去買生活物資都不行的。因為那些狂犬病患者在晚上更加暴躁。」黃釗說。
「武警部隊沒有進行肅清嗎?」我問。
「每次肅清任務都得大規模出現傷亡,武裝部才會批准。政府還是希望患者可以挨到藥物研發之後,能救活一個是一個。」黃釗說。
「可是這樣放任那些狂犬病患者,傷亡只會更多啊。」我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找了找病房裡面可以用作武器的傢伙。
「沒辦法啊,這樣。若是被一些無良媒體拍攝到我們的武警肅清手無寸鐵的狂犬病患者,還是無理由的。被發到外網去,又是一大波輿論戰啊!」黃釗說。
「哼,就和新冠封城和新冠解封一樣,不管是什麼政策,總有一些小鬼想方設法地搗鬼。」我將輸液架上的輸液瓶、輸液管統統扔了出去,將輸液架空心的主杆使勁踩,直到踩成尖銳的一個刀片狀。
「林萌電話發給你了。」黃釗說。
「好,我先打個電話給她,問問她什麼情況吧。」我將床單撕扯下來,綁在手臂上繃緊,做成了一個簡單的護臂。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林萌的電話。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我整整打著林萌三次電話,心情一次比一次緊張,愈發感到事情的不妙。終於在第四次,林萌終於接通了電話。
「喂?哪位??」林萌非常小聲地問。
「喂,檸檬,我是胖哥。」我話音剛落,就聽到林萌非常驚訝的聲音。
「胖哥???你醒了???我不會在做夢吧??」林萌非常小聲又非常驚訝地問。
「我剛醒,聽黃釗說,你那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問。
「是啊,胖哥。」林萌哭了出來,隨後她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
「檸檬,發生什麼事了,你在哪,我馬上趕過來。」我著急地說。
「我在家的,但是家裡面有兩個狂犬病患者。我現在在臥室的,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林萌時刻保持著小聲說話。
「那你倒是說個具體位置呀,我馬上過來,你別出聲!」我被林萌的一句「我在家」弄得更加著急。
「噢,胖哥。我在玉龍小區,16棟二單元18樓3號,一定注意些別在大街上走。今天早上也不知道為什麼,家裡面突然來了一群人,把我爸媽帶走了,他們很是奇怪。我悄悄地跑到臥室,這才給芊芊打了電話。」說著說著,林萌就開始哭得說不出話來了,「現在也不知道我爸媽怎麼樣了。我哥現在聯繫不上他,電話也一直沒接,所以現在只能靠你了,胖哥!」
「沒事沒事,檸檬,不哭,我馬上趕過來。玉龍小區16棟18樓2單元4號。我記住了。」
「3號......」
「知道了知道了。」我說,「有什麼事記得先發消息在打電話,我要準備從醫院出來了。」
「好的,胖哥,你注意安全啊。」
「掛了吧,知道了。」我掛掉了電話,將黃釗給我裝在柜子裡面的壓縮餅乾和水放到了被撕下來的床單上,我將它們裹了一層又一層,直到這堆東西方便我背起來。
我慢慢地將抵住門的柜子,輕輕挪開。躡手躡腳地將病房的門打開了一條縫,準備觀察一下病房外的情況。
隨即,我通過縫邊看見兩三個狂犬病患者往這透出光亮的縫跑過來,我急忙將門關上,鎖死。
「邦邦邦!!!」門外的人瘋狂地敲打著病房門,但是我聽這聲音,可不像是用手敲,更像是用頭撞。
沒一會,門口就開始滲出鮮血。我看著鮮血,一步步地往後退,直至退到了窗戶前。
我原本想用輸液架開闢一條路出來,現在看樣子,走廊那條路應該是沒了,而且也不好走。我還在想著,那病房門居然動了一下,看樣子那幾個狂犬病患者的力氣還是蠻大的。
我迅速將柜子又重新搬了過去,這才使那扇門,沒有立即就壞掉。站在窗戶邊上,看了看周圍,發現從窗戶這裡下去似乎要比從走廊要安全一些。我看著黃釗用床單給我搭好的繩子,拉了一拉,「還緊實的,可以下去。」
正當我翻出去窗戶的同時,病房門被門外的幾個行屍給撞破了,透過被他們撞開的縫隙還可以看到那個行屍血肉模糊的額頭。
我被嚇得還在一半便跳了下去,已經闖入我病房的行屍進到裡面一番搜尋後沒有發現我,但是幾個行屍一起搜尋,很快就在窗戶邊上和我對視了一下。
它們看到我後,非常迅速地爬了起來,居然直接從上面跳了下來,有一個因為站不穩,跳下來的同時,腳給折了,站不起來,但還是在非常面目猙獰地看著我。
我愣了兩秒後,迅速騎上自行車,來到了住院樓的大門口,往後一看,一群行屍黑壓壓的一片從住院樓大門跑出來。因為它們都聽到了我在外面發出的響聲,醫院裡面陸陸續續地又出來許多行屍。
我心急如燎地提起自行車,跑到了醫院門口的一處整齊的20階樓梯下面,又迅速騎好自行車,準備快速離開現場。
醫院裡面的行屍陸陸續續地跑了出來,因為不會下樓梯而且數量又多,一個個直接從20階的樓梯上直接滾著下來,有的從無障礙通道繞著圈子地走下來。滾完樓梯後,一個個行屍面目全非,有的爬起來繼續對我窮追不捨,有的滾下來後爬不起來,被後來滾下來的迅速給踩在腳下。
它們的目標只有我,慢慢的行屍們爬了起來,看到我後直接全部沖了上來,我見狀,剛剛才騎上自行車的我又被嚇得跳了下來。但是沒有自行車我一樣的跑不過它們,又馬上提起自行車,推走跑了一段距離後,跳起來坐好,使勁蹬著自行車往玉龍小區趕。
在去那裡的途中,因為巨大的警報聲音,許許多多的行屍正在緩慢地往電視台的方向走去。我見到可口廣場、市政府大樓等地標性的建築都被行屍占據了。
就這樣,我不緊不慢地蹬了10分鐘的自行車,因為再怎麼焦急的事情,我也需要省一些體力出來,對付之後無法預估的事情。
終於來到了玉龍小區的東北門,我走到東北門門口,遠看著保安室空無一人,門禁需要錄入人臉,我看了一下,無法從大門進去,只得從保安室的窗戶翻進去了。
我來到保安室窗戶邊上,正準備破窗,裡面的保安突然從地上站起來,一下子趴在玻璃上,嘴上不停地嚼著自己的舌頭。可能是已經被關在這個保安室幾天了,沒得到東西吃,所以才一直咀嚼自己的舌頭。我看著濃稠的血液慢慢地從他的嘴巴裡面流出來,胃裡不由得翻江倒海。
「嘔。」我又嘔了出來,實在是忍不住。
我用衣服把嘴上的殘留嘔吐物揩乾凈,「他媽的,大門也進不去,保安室也不能翻,只能翻大門了。」
我將自行車固定在鐵大門上,踩在自行車上,用盡力氣地吊在了大鐵門上,迅速踩在大門之上。保安室的那個保安行屍看到我在翻大門,本能般的伸出手拿起手電筒,但是已經沒有之前的智力打開手電筒和保安室的門了,只能在那裡站著干著急。
「額!嗷!!!」保安行屍更加著急的從玻璃那邊看向我。
「啾.....!.啾.....!.啾.....!.」
突然,一聲警報聲響徹了小區,我急忙觀察著聲音源頭。不到兩秒,我就確定了警報聲的聲源。它就在那個保安室頂上,我站在大門上,不知所措。
不出一會,小區外的一群行屍聽到了這個警報聲,我急忙跳下,但是巨大的體重使我的腳踝還是崴了一下,不過相對於現在來說,崴到腳的疼痛和我的老命比根本不值一提,因為小區裡面也在不斷湧出行屍,朝這個保安室靠攏。
我忍著崴腳的疼痛,看向了保安室。只見保安行屍雖不懂怎麼開門和使用手中的手電筒,但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使他按下了他長期以來一直堅守的報警按鈕。也不知道到底是巧合,還是人染上狂犬病毒後變成行屍,還能保留一絲之前的記憶。總之那個保安,在變成行屍以後,仍然堅守著自己的崗位。
我看到前方有情況,在便民亭裡面,迅速拿起一把錘子,使勁地砸向了小區裡面向我跑來的另一個行屍,正中它的頭部,一把小錘子始終是傷不了他什麼,但是對限制他們的活動有極大的作用。錘子砸它頭上似乎砸毀了他的平衡開關,讓他無法正常的走路,但不出一會,他又全身抽搐的站起來,又往我這邊跑過來。我急忙一邊看著小路邊上的路牌,確認林萌所在的16棟,在看到路牌標識往前方便是16棟後,我立馬拔下路牌,狠狠地砸向另外幾具緩步走來的行屍身上。
「13....14.....15....16!」我一邊跑,一邊看著巨大的小區居民樓上標好的棟數,終於看到了16棟,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胖哥~~~!胖哥~~~!二單元!」我聽到依稀有人在叫我,便抬頭往16棟看去。只見林萌就漏出一個頭出來,在窗戶邊上拚命地叫著。
「等我!馬上到了!」
「注意安全!我們家門口有幾具行屍!!!」林萌因為剛剛叫我用了大量的力氣,等到說這句關鍵信息的時候已經沒有力氣了,我也沒太在意。林萌這時急忙拿起手機給我發來信息,叫我注意他們家門口的行屍,但是我一直死死地觀察著四周,根本抽不出空閒來查看手機信息。
「二單元。。。二單元。。。二單元。」我心裏面默念著,生怕忘掉。
「滴,電梯到了。」我在按下電梯上鍵的時候,一號電梯便直接打開了。這說明我來的時候這電梯就在一樓,還有人出去過。
「18樓。。。18樓。。。18樓。」我默念著林萌家的樓層坐上了電梯。
「超重!超重!請後進入的乘客自覺離開,乘坐下一趟電梯。」我一踏入電梯,這個電梯便開始發出超重的提示。
「我特麼、、、」今天這些玩意就是這樣玩我?先是醫院突然湧出一大群行屍,再是小區門口大門緊閉,再到現在電梯無故超重,我真服了。
短暫的抱怨後,我還是走出電梯,當我走出電梯的那一刻,才仔細看到電梯裡面的情況。只見電梯的天花板上不斷滲出極少的血水,還能從電梯與樓道之間的縫隙聽到不止一個行屍的聲音,及其難聞的腐壞的味道。
我又進去,將電梯隨便按了一個8樓,又出來等電梯關門,但是關上的電梯門始終不往上走,我透過電梯門縫也聽見電梯還在不斷的提示著超重。
「我****」(國粹)
如果這部電梯這樣一直不往上走,通過按鈕,其他電梯也不會下來,這可是18樓啊!
「嗷!!!」之前追著我被我用路牌砸在地上的行屍們跟了過來,我這裡只有一個出口,但是那些行屍們已經從我那個唯一的出口過來了,沒辦法了。
「爬!」我迅速鑽到了應急通道裡面,「只有用爬樓梯了!我去他****,什麼**破物業!(再次國粹)」
「5樓。」我精力旺盛地數著樓層,並且每樓都走得很小心。
「10……樓。」我差不多要精疲力竭了,但還是不忘每到一樓就去別人家門口看看有沒有什麼順手的武器。因為剛剛的武器差不多都通過投擲的方式揮霍完了。
「12樓!」我到達十二樓,正好就在樓梯道裡面,有住戶放在這裡的大袋煤,堆滿了一半的樓梯道,在一大堆煤袋邊上,我發現了一把煤火鉗,南方家庭冬天用來處理煤火爐的神器,細而長,輕而便,可以說也是現在這個世界的神器。
「15..................樓。」還好這一棟的應急通道裡面沒有行屍,不然我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沒了,不行我得休息會。林萌說他們家裡面有行屍,說不定樓道裡面也有。
「咚·咚咚咚·咚」我手機鈴音效卡農突然響了,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嚇得一哆嗦,也不是我手機鈴聲聲音大,因為在樓梯道中太過於安靜,被襯托得聲音很大,我接到電話後,急忙將手機調製震動。隨後左右看了看,站到了15樓樓梯口的防火門背後才開始敢說話。
「檸檬!你幹什麼!我走樓梯上來的!你差點把我害死!我在15樓。」我小聲又帶有呵斥地說。
「對不起!對不起!胖哥我不知道,我看你沒回我微信,就打電話了。」林萌委屈得快哭了出來。
「好了好了,現在暫時沒事了,什麼事檸檬?」我問。
「就是我想說,可能我們家門口樓道裡面也有許多行屍。」林萌說。
「我猜到了,你看你能不能幫我確認一下,你們家裡,和樓道上有多少個啊。別掛啊,保持通話。」我說。
「從我臥室出去,走廊對面就是廚房,廚房的排風窗可以看到外面。」林萌說。
「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再去,林萌,你不能出事。」我隨口一說。
「知道了,胖哥。」林萌似乎還很高興,這幾乎是這兩天來他最高興的時候吧。
「18樓,林萌我到了18樓了,你那裡就位沒。」我問。
林萌電話里沒回答。
我緩緩打開18樓的消防門,默默地數著從我眼前走過去的行屍。
「一。」
「二。」
「三。」
「四。」
大概四個。
「胖哥。」林萌突然從電話裡面回話了。
「林萌?你沒事吧?」
「我沒事胖哥,我現在就在廚房的灶台上。我從這個排風窗看下去,看到起碼有五個,可能還不止。我還看到我們鄰居家的門都大開著,這些人都是我的鄰居!」林萌說著話,腳一滑,重重摔在廚房裡。
「嘭!」
「檸檬?你沒事吧??可別嚇我?」
「我沒事胖哥,摔了一跤。但是我們廚房的門不結實,它們隨時有衝進來的可能。」
「嗷嗷~~~」從林萌電話裡面傳出幾聲行屍的吼叫聲,我徹底慌了。
我火急火燎地使勁打開了消防門,從樓梯道裡面沖了出來,還沒等那幾個行屍反應過來,我便尋到4號門牌。衝進了林萌家客廳,火速關上了家裡面的大門。
關好門後,我一回頭,正趴在廚房玻璃門上的兩具行屍回頭緩步走向我。我慢慢後退,退到了客廳的落地窗面前,將窗戶打開。
「嗷!!!」其中一個行屍向我衝來。
我迅速拿起火鉗,刺向了那個行屍的心臟。由於行屍穿的衣服,我的火鉗根本無法刺穿他的胸膛,而且就算是沒有衣物的防護,人體也沒這麼容易讓一個火鉗刺穿。
我見此無效,便抽回火鉗,向另一個行屍的眼眶刺了過去。火鉗透過柔軟的眼眶,直接刺入了他的大腦,這個行屍也停止了行動。另一個行屍向我撲來,我努力移位一躲,他趴到了客廳的窗戶上。我見狀馬上抓住機會,向後緩衝了一段,用盡全身力氣,一腳踢在趴在窗戶上的那個行屍。
經過行屍身體的緩衝,和擴大力氣的作用面積,落地窗及其分隔結構一併被我這一腳破壞掉,在偌大的整體落地窗破出一個大窟窿,那個行屍也順勢從18樓掉了下去。
我猛回頭檢查了一下被我刺到眼眶裡面的那個行屍,顯然已經沒有任何的活動跡象。不斷地有膿水從那個行屍的眼眶流出,流出的也不是鮮紅的血,而是看來是淡紅色,且紅色的血水與另一股透明色的液體交織到了一起,緩緩地趟到了我的腳邊。
剛剛我計算了一下,解決這兩個行屍我雖然只花去了20秒。但是我可能需要兩個小時、兩天,甚至兩個月來消化這場「屠殺」。我抽出火鉗,坐到了一旁的沙發,盯著被我刺毀的那個行屍的眼眶。
「胖哥?」林萌從廚房慢慢地走出來,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檸檬,你沒事吧?」我逐漸從剛剛的「屠殺」中回過神來。
「我沒事了,就剛剛摔了一跤。你有事沒胖哥?」林萌問。
「我沒事,我沒事。」我搖了搖頭,用桌子上的紙巾裹在了火鉗上,裹了一層又一層,用裹起來的紙巾,將火鉗擦拭乾凈。
「嗯!!!」突然躺在地上的行屍叫了一聲。
「啊!」林萌被嚇得連忙後退。
我見狀一把將剛剛擦拭乾凈的火鉗,狠狠地戳著行屍的腦袋,但是腦袋的強度可不是想像中那麼低。頭骨的弧度將我使了很大力氣戳出去的火鉗給滑到了地板上,在家裡面地板上戳出了一個小小的黑點,隨著黑點出現的,還有地板磚裂開的幾條小縫。
這個行屍因為這下攻擊,又暫時停止了行動。
「現在怎麼辦胖哥?」林萌著急地問。
「等我打電話。」我拿起手機,撥通了黃釗的電話。
「老黃?你到哪了,我已經接到林萌了。」我問。
「胖哥,玉龍小區是吧?五分鐘左右。誒對了,我在哪個門接你們?一路來那些狂犬病人可多著呢,要不是機動車道和人行道有護欄,估計這馬路上早就全是這些狂犬病人了。」黃釗說。
「檸檬,我從那邊那道門過來的,那扇門是叫什麼名字?釗哥好來接我們。」我問林萌,林萌顯然現在也是滿腦子懵的,一動不動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那個行屍。
「那裡是東北門,直接叫釗哥開到東門,我們下樓就到了不行嗎。幹嘛還要去那邊,你從那邊過來,那個警報聲早就吸引了許多的這個狂犬病人去了,這麼危險。」林萌戰戰兢兢地說。
「那這樣,釗哥到東門接你,我送你上車,然後再叫釗哥開到東北門來接我,我得去把我自行車帶走。」我說。
「都什麼時候了別想著你那個自行車了。」林萌失落地說。
「就因為是這個時候,汽油總有用完的一天,這個樣子,從我過來的一路上,基本城市服務是停止了的,加油站肯定也不例外。如果說路上又有一輛自行車,我會毫不猶豫的兩部一起抬著走。」我說。
「嘔!」林萌他們臉色蒼白的打了一個乾嘔。
「對不起,胖哥,我不行了!」林萌捂著肚子,跑向廁所,開始嘩啦嘩啦地嘔起來。
「林萌,有事沒事?」我起身走向廁所,還不忘回頭再看一眼那個躺在地上的行屍。
「沒事,胖哥,只是有些反胃。」林萌半天擠出一句話。
我連忙將漱口杯接滿了溫水,又隨手拿著一張洗臉巾遞給了林萌。
「謝謝,胖哥。」林萌臉色似乎得到了一定的好轉,但是害怕的表情一直沒有變化,不知道是在害怕我,還是在害怕那些行屍走肉。
突然,我一回頭,那個行屍居然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眼眶不斷滴出來的膿水也將客廳濺射得到處都是。我握緊手中的火鉗,深呼一口氣,對準了剛才無意間刺入的眼眶,狠狠地刺了進去。
噗呲。。。溜溜。。。」更大的膿水從那個行屍眼眶中噴射出來,將廁所門口的小走廊噴射得到處都是膿水,空氣中都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嘔!」林萌的嘴裡同時噴射出去灰白色的流體,這次是真嘔了。
我身上同時沾上了行屍的膿水和林萌的嘔吐物,我還得去檢查行屍是否死透,我還得去安慰林萌。
我被人打暈,才從甦醒啊,我造了什麼孽啊!
又是喝廁所水,又是近距離接觸這些不明液體的。
我頂著骯髒不堪的身體,和即將崩潰的精神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那個行屍,這次可以確定這個行屍已經是死透了的。便回頭,準備安慰一下林萌。
林萌見到我這一身的嘔吐物,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胖哥。。。」林萌帶著哭腔說。
「我沒事。」
「咚!」我剛剛說完,便一下子暈倒在廁所裡面。
也是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五分鐘、十分鐘,也有可能一個小時,我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我躺在非常軟和的床上,四周都是女生房間才有的粉紅色擺件,床邊上還有一大堆我看不懂的英文名字的瓶瓶罐罐,這應該是化妝品。
我應該是在裡面的臥室裡面吧。
「林萌?」我使出力氣喊出林萌的名字。
「胖哥?醒了?你剛剛嚇死我了,你就這樣突然倒了!」林萌驚恐萬分地說。
「我、睡了多久?黃釗來了沒?」
「你睡了大概半個小時吧,都還沒有半個小時呢,釗哥剛剛來電話說在來的路上遇上一大群狂犬病患者,他繞路了,可能還有一會,一會先來東門接我們,然後你不是說要去拿你的自行車嘛,上車了再說。」林萌坐在一旁說。
「誒?我衣服呢?」我猛地坐起來,看了看四周,我的醫院裡面穿過來的病號服不見了,只有褲子還在。
「你剛剛倒地了、我看你身上還有我不小心嘔上去的東西,就、那啥順便幫你把上半身給洗了。」林萌開始有些臉紅。
「啊?」我順手摸到在床邊疊好的一件衣服,迅速穿好。
「這是我哥的衣服,你應該能穿得了,你們的身高差不多的,但是可能緊了一點、嗯一點。」林萌看著我穿在身上的「緊身衣」,略顯尷尬地說,「褲子在那,一會褲子也換掉吧。」
「你們家走道的那個行屍,沒有起來了吧?死透了吧?」我一邊整理著比較緊的上衣,一邊問。
「行屍?」林萌問,「狂犬病人嗎?剛剛觀察了半天,沒有動靜了。」
「他們已經不是病人了,是行屍走肉了。」我說。
「啊?他們應該還是人吧?」林萌說。
「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其中一個行屍。下半身已經沒了,但是在聽到電視台的警報後,便開始往聲音源頭爬,一邊爬連帶著上半身裡面的身體組織也不斷地被拉扯出體外。」
「停。」林萌制止了我,「不管他們是什麼東西,我現在只知道是胖哥你救了我。我原本還想著你來接我的時候把他們控制住,等著有特效藥的時候,再把他們治好,畢竟都是街坊鄰居的。」
「現在看樣子,是不可能了。」林萌失落地說。
不知道她說不可能是在說因為我把這兩個「人」殺了導致她不能將他們治好,還是看到這兩個「人」的這種瘋狂途徑,覺得已經無藥可救了。
「你爸媽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還有為什麼都是你們這層的街坊鄰居啊?你們家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問。
「我什麼都不知道。」林萌說。
「為什麼?」我問。
「爸媽被帶走可能只有我哥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也聯繫不上他。」
「那幫帶你爸媽走的人,都要些什麼特徵?」我問。
「他們敲門的時候用那種防暴叉,帶著兩個狂犬病人、不,帶著兩個行屍過來的,我媽過去開的門,不知道在門外討論些什麼,隨後我爸也出去了。然後就聽見周圍鄰居們在大吵大鬧,隨後在我們家門口,事態就不受控制了。他們把我爹媽帶走後,用一些工具將街坊鄰居的防盜門給破開了,脫離了防暴叉的狂犬病、恩,行屍們紛紛跑進了鄰居們的家,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林萌一邊說一邊哭著。
我拍了拍林萌的肩膀,安慰她說:「沒事,林萌。你爸媽我幫你找。」
「謝謝胖哥。」林萌這才安下心來,「胖哥,釗哥電話。」
「老黃?」
「胖哥,我快到了,但是有太多行屍了,得儘快,我在小區周圍繞著圈等你!」
「好!」
我甦醒了,但是這個狂犬病毒好像也甦醒了,我的某些心理也慢慢地在萌芽了。大家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慢慢地適應這個正在改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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