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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喪屍 (13-15)作者:zka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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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6:47: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zkather
第十三章 《醒悟》(2023.09.23)
(2023年9月23日-9月26日,柳玉墨篇)
(2023年9月23日,女兒紅路安置小區10幢12-4號)
廟會事件後,柳玉墨的外婆便給他辦理了休學,柳玉墨就一直一個人在家裡面,生活裡面除了外賣便是電腦。這幾天他近乎瘋狂地收集有關狂犬病毒的相關報道。
「我要報仇。」柳玉墨內心堅定地給自己定下近期的工作。
外婆趙梅花對他是格外的關心,噓寒問暖都是些小場面,他外婆直接將柳玉墨的衣物打包好,叫他舅舅到家裡面去接他。
為了自己的計劃順利實施,柳玉墨答應了他外婆的邀約,來到他舅舅家,也就是自己媽媽的弟弟汪永軍。
廟會事件後,柳玉墨精神一直很萎靡,經歷了親人的生離死別,再加之對他最好的表姐柳惠也走了,使得柳玉墨話變得越來越少。
「墨墨呀,你有沒有事呀?別一天在家,好歹出去走走呀,去找找朋友玩玩,別把自己憋壞了。」柳玉墨外婆在他房門邊上叫著他。
「我沒事,外婆。」柳玉墨對他外婆冷冷地說了一句。
從小在父母庇護下,他很少來他舅舅家。他媽媽也是一個伏弟魔,時常背著他爸悄悄地打錢給他舅舅,舅舅花著他媽媽大把大把的錢,花天酒地,還對柳玉墨沒有好臉色,完美的詮釋了什麼是人渣。
「小兔崽子!別以為我不敢打你!你和外婆說話什麼語氣呢???自己爸媽的白事啥也不管!全都是你外婆在操勞!我姐怎麼生了你這個白眼狼!!!」他舅舅突然吼了一下柳玉墨。
汪永軍,柳玉墨的舅舅,一個私企銀行的外派職員,說是職員,其實就是一跑腿的,時常給銀行裡面的人運送東西。年齡接近40歲了,還沒談過戀愛,活脫脫的一單身漢,做事的風格也是拖拖拉拉的,總是給人一種一事無成的感覺。
柳玉墨沒說話,靜靜地操控著電腦,電腦中顯示著一大堆普通人看不懂但是看起來很厲害的窗口。
「吃飯了!」汪永軍又大聲地叫著柳玉墨。
「我不餓,你們吃。」柳玉墨眼神從沒離開過電腦,依舊冷冷地對著他舅舅說。自從派出所出來,廖局長說給他的監控取消後,柳玉墨便拚命的黑入各個省市的政府門戶,想找到點關於這個狂犬病毒的蛛絲馬跡。
「墨墨,吃點吧,從派出所回來,你就沒怎麼吃東西了。」外婆看著他,很心疼地說。
「我真的不餓,你們別管我了。我這裡有事呢,外婆。」柳玉墨說。
「你再給老子這種語氣,我把你電腦給打爛。」他舅舅很煩躁地說。
「打爛?打爛了你賠得起嗎?」柳玉墨憤怒的看著他舅舅。
他舅舅似乎被嚇住了,愣住了一會,可能覺得有些丟臉,突然站起來,準備過去打柳玉墨。
「永軍別這樣做!他是你外甥!你和一個孩子叫什麼勁啊!」外婆急忙拉住了他舅舅。
柳玉墨對此不為所動,依舊鼓搗著他的電腦。
「他要打就讓他打,外婆,你放開他也不敢過來。」柳玉墨快速地撥動了幾下滑鼠,然後重重地按下了回車鍵。
他外婆說著也將手放開,舅舅看著柳玉墨果真不敢真的動手打上去。一副狗仗人勢的窩囊勁被他展現得淋漓盡致。
「媽,叫這崽子滾回他們柳家去吧,我不想管他了,看著他就來氣!白吃白住我們家的!還給我們氣受!真他媽的晦氣!剋死了自己父母姐姐!現在想來剋死我們!」舅舅一窩蜂地將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這就走。」柳玉墨將筆記本電腦小心翼翼地裝好。
「你看看你還有舅舅應該有的樣子嗎?」柳玉墨開始收拾衣服,手機上的文件慢慢地傳輸到了印表機。
「媽,你看你護了個什麼狗屁東西!」他舅舅依舊大聲地訓斥著柳玉墨。
「別急。」柳玉墨開始穿鞋。
「外婆,起訴我表姐父母的上訴書和其他證據材料,在印表機裡面已經開始列印了。」柳玉墨用手拉了一下鞋,站起身子,杵了兩下地,確認鞋子已經穿好。
「根據我省的民事案件死亡賠償金的最高額,我已經將索賠的金額和其他細節全部理了出來,你們只需要請一個律師。這個案件很快的就可以審下來。我爺爺奶奶走得早,現在的監護人就只有您了。賠償金的調度權肯定就在您的手裡。到時候如果真的到了這筆錢,您老人家自己看著辦吧。也算是我最後孝敬您的。」柳玉墨最後拍了拍外套上的灰,揚長而去。
他舅舅聽見賠償金眼睛都亮了,早早地守在了印表機旁,看著訴訟文件一張張地從印表機送出來。
柳玉墨出來後,徑直地回到家中,此時的柳玉墨已經從扶陽市公安局資料庫裡面得知姐姐的具體情況,也已經得知了整個扶陽市的病毒走向和防疫政策,最讓人匪夷所思的一點是,他接收到了來自非洲的一個信號點,這一點他也不明白這個信號點的出現到底想表達什麼。
在家裡,柳玉墨似乎擺脫了失去雙親的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個沒有大人的世界,一個沒有喧囂的世界。
但現實的打擊使他迅速振作了起來。
當時在廟會他牢牢地記住了我向他說的話。
「父母姐姐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但是我自己活下來,能幹什麼呢?」
在家裡面和外婆家的這兩天,柳玉墨深刻認識到了自己,覺悟了。
「我自己活下來,我還想帶動其他人活下來。」
柳玉墨將外網上找到的許多喪屍襲擊人的視頻圖文,拷到了U盤裡面,然後便開始製作利用聯網進行傳播的程序。
(2023年9月24日,水井小區16棟1單元7-8,早上八點)
柳玉墨在家中奮戰的一天一夜,製作出了網際網路傳播的版本和區域網傳播的版本。想著趕在學校放假之前,去學校用區域網版本的圖文播放程序,對於學校來說足夠了,便只將利用區域網傳播的程序複製到了U盤裡。
來自非洲的那個信號點源源不斷地傳輸著病毒不斷變異升級的信息,但是具體地點無法反向定位。總之,柳玉墨用著自己製作出來的模型,對病毒進行了評估。結果便是,不出十天,整個扶陽市,會變成人間地獄。
廟會上對他說的話,他對此的理解慢慢地從他救不了他姐、救不了他父母,變成了他可以救到整個扶陽市。
(2023年9月24日,扶陽市第一中學,晚上九點)
柳玉墨背上電腦,帶上U盤,回到了學校寢室裡面。
正值學校的最後一節晚自習下課,同學們都紛紛回了寢室。
「喲?柳玉墨,你怎麼來了,你家裡人不是給你辦了休學,叫你在家好好休息幾天嗎?怎麼現在就來了?」柳玉墨的其中一個室友王博瀚問。
「我回來收拾點東西,一會兒就走。」柳玉墨心平氣和地回答了。
「嘖嘖,真了不起呢。」另外一個流里流氣的室友李烈,陰陽怪氣地說道。
「別這樣,他現在心情不好,別陰陽怪氣了。」王博瀚說。
「你說什麼話?誰叫你說話了?」李烈的表情很是誇張,「你信不信下樓去叫我超哥上來打你一頓?」
頓時,王博瀚不敢說話了,也許是他不想和這種人有過多交流。超哥也就是高三年級的小超,社會氣很重,經常和社會上的人鬼混在一起,憑著家裡面在學校有些關係,一直在扶陽一中的優等班拉著平均分。
「喂,小子!老子和你說話!」李烈更加囂張地走向柳玉墨,「一天頂著個西瓜頭,戴著個破眼鏡,提著個破電腦。幹什麼?裝黑客帝國啊?」
邊走還一邊順手把隱藏在衣櫃邊縫上的啤酒瓶拿了起來,指向柳玉墨。
「李烈!你想幹什麼?!」寢室門口傳來一聲非常渾厚的聲音。
隨著腳步聲的慢慢逼近,扶陽一中的校長走到了柳玉墨寢室門口。
「乾爹?!校長好!」李烈反應過來,馬上改口,雖然李烈的乾爹就是學校校長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但現在親耳聽到的,還是要比其他二手消息要來得靠譜。
校長艾國慶,男,54歲,大專文憑,是李烈的乾爹。同時即將退休的他已經是退入幕後了,和其他校長不一樣,艾校長一直都在為學生考慮,儘自己的可能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優秀畢業生。
「你這是要幹嘛?要打人啊?」艾校長問。
「我和同學開玩笑的,校長。」李烈尷尬地說。
艾校長並沒有理會李烈,將李烈弄到扶陽一中來,完完全全是看在李烈父母的面子上,他打心眼裡面是看不起他這個乾兒子的。
「柳玉墨,你進校園的時候掃了人臉,我便知道你到學校了。」艾校長語重心長地說。
「你怎麼會知道?」柳玉墨不解地問。
「你們家發生的事你還節哀順變,好好調整,你的出入學校的簡訊提醒,我叫你們班主任換到了我的手機上。」艾校長長舒一口氣說,「我來找到你,也不是要來批評教育你的。只是給你提個醒,希望你在學校不要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學校這麼多學生,可別耽擱了別人的學習。公安局那邊早就給我說過你,你可是連政府門戶都敢黑進去的,所以我們學校還請你放過。還請你自重,尊重一下別人。」
艾校長說完就慢慢地走了。
柳玉墨也沒有理艾校長,在自己的床上若有所思。
「公安局?你還驚動了公安局?」李烈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提了上來,快速順著梯子爬到上鋪問柳玉墨。
結果柳玉墨本不想理他,但是柳玉墨的電腦放在了梯子的一旁。
李烈爬上來,一個不小心屁股就直直地坐在了手提電腦上。
柳玉墨連忙將電腦拿出來,快速打開電腦。
但是電腦似乎被李烈坐壞了。
「你就是故意的!」柳玉墨提起電腦,猛地朝李烈砸去。
在場的其他室友都看呆了,平時囂張跋扈的李烈基本上沒人敢惹他,加之校長是他乾爹,人人看他都要躲著。
「你是瘋子嗎??信不信老子下去叫人!」李烈氣急敗壞又異常震驚地說。
柳玉墨沒有理他,還在不斷地嘗試,想將電腦打開。可壞了就是壞了,無論柳玉墨再怎麼懂電腦,硬體壞了,可就真沒辦法了。
「你他媽害死了整個扶陽市的人!!」柳玉墨一聲大叫。
寢室的人聽到這樣的話,首先是覺得莫名其妙。隨後,寢室的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不停地嘲笑著柳玉墨。
「哈哈哈哈哈哈,怎麼的?扶陽市的人需要你救??」李烈笑著問。
「哈哈哈,你倒是說說怎麼救啊?」其他室友紛紛問道,只有王博瀚默默地看著柳玉墨,想幫但是又不敢。
「你們不值得救。」柳玉墨輕輕說,「願意相信我的,明天幫我一個忙。」
柳玉墨拉起了被子,倒頭就睡了。
「咚。」柳玉墨的微信響了起來。
是王博瀚給他發來的消息。
「需要幫上忙,是不是這個狂犬病有問題。我相信你,我早感覺這個狂犬病不對勁。」王博瀚說。
「需要你給我一個地址,我躲一天。」柳玉墨說。
「交換條件。」王博瀚說。
「狂犬病毒、扶陽市防疫辦、扶陽市公安局等等一系列的消息動向。這些東西可以保證你的消息靈通,安排什麼事都可以早人一步。」柳玉墨說。
「好,百興商場C區101號。那裡是我的秘密基地,鑰匙一會我把備用的給你。」王博瀚說。
「我製作了可以播放緊急消息的程序,只需將帶有這個程序的U盤插入一台電腦,就利用這個程序控制整個區域網的電腦,也就是班班通。讓它們不停地循環播放我之前製作好的關於緊急逃難的視頻。」
「我現在只做好了控制區域網內的程序。原本準備在寢室,把能在電視台控制所有人聯網電視的程序做好。但是現在,電腦被李烈那個大傻逼弄壞了,現在只能通知扶陽一中的人了。聯網電視的程序很複雜,起碼需要兩三天。你的秘密基地有電腦嗎?」柳玉墨說。
「有。不過是台式的。」王博瀚說。
「行,台式的更好。我明天一早就去處理學校的區域網。然後我就去你的秘密基地,著手準備網際網路的程序。」柳玉墨說。
「早點休息,謝謝你相信我。」柳玉墨關掉手機。
(2023年9月25日,早上九點,王博瀚的秘密基地)
「已到你的秘密基地,計劃變一下。我還是先把程序做一下。」柳玉墨發消息給王博瀚。
「為什麼?」
「沒想到我舅舅動心這麼快,真是個人渣。他們把我給他準備的訴訟材料遞交到了法院,明天便開始受理。我今天把程序給趕出來。若是之後來不及,沒做出來,我做了一份簡單的攻略,還請你幫我繼續完成這個程序。」
「沒問題。」
「你多打幾個字是要被砍頭嗎?」
「在上課!」
「哈哈哈,好不打擾你了。明天看好戲。」
(2023年9月26日,早上六點,扶陽一中)
柳玉墨起來得異常地早,在空無一人的教室,他悄悄地將裝好程序的U盤插入了班班通,隨後簡單地在電腦上操作了一下。
操作一通下來,柳玉墨才發現自己忘了做定時啟動裝置。可學校的電腦,一言難盡,卡得柳玉墨咬著牙齒,擠著眉頭。
幸好,早上上課的老師都以為班班通壞掉了,都沒有用電腦進行教學。柳玉墨又乘著課間休息的幾分鐘去繼續鼓搗。
可是時間還是太趕了,就兩節課的時間,就讓柳玉墨拖到了十點鐘,在這樣拖下去,柳玉墨一會來不及去法院了。
「不行,一會還要去法院。再這麼拖下去,就來不及了。」柳玉墨看著自己手上的表。
隨後,柳玉墨走上講台上去,打開自己製作的那款程序。
重重地按下的回車鍵。
隨即,程序開始啟動,迅速獲取了其他班班通電腦的本地IP位址,並複製到了程序中。
程序一步步的推進著,看著進度條的拉滿,意味著學校所有電腦的IP位址已經全部獲取完畢。
視頻準備中。
「滴---滴----」伴隨著廣播裡面刺耳的「滴滴」聲。
「請全校同學注意!」
「請全校同學注意!」
AI模擬的聲音開始播報。
「這不是演戲!」
「這不是演戲!」
「近期,我市出現了許多例狂犬病患者。相關研究表明新型狂犬病毒不具備人傳人的特質,但是在國外已經出現人傳人的病例!」
「此病毒極為恐怖,和新冠病毒更是擁有天差地別!不僅致死率是百分之百,而且還會讓人變得暴躁,攻擊你們身邊的人!」
「大家如果不相信,還請大家看著班級電腦投影儀上所播放的視頻。全都是真實的監控視頻和網友的上傳的視頻。」
緊接著,每個班級的電腦都彈出了大大的「警告」兩字。
「生理不適者,請儘快離開,請勿觀看。」
「滴---」
第一個視頻,發生在南非。黑壓壓的一群人,漫無目的卻又整齊劃一地追趕著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隨著女孩子體力不支,倒在地下,那群人紅著眼睛大力的拉扯著女孩,直到女孩被拉成幾個大肉塊。拉扯女孩的那些人,還將女孩的肉一塊一塊地往嘴裡面送。
「嘔。」班上一女生跑到清潔間開始嘔吐。
「特效吧!太假了。」李烈看著電腦說。
第二個視頻,發生在阿拉伯。有一個人被鐵鏈緊緊地鎖著頭顱,拍攝者小心翼翼地走進他。那個人發現拍攝者,拚命地用頭掙扎著。
隨後拍攝者說了大家都聽不懂的話。鎖著頭顱的那個人還在不停地掙扎。突然,那個人的頭顱從鏈子上掉落下來,從脖子上噴出的血,也不像正常人一樣的是鮮紅色的,而是發黑的血。最詭異的是,掉落下來的頭顱,還在不停地咬牙切齒。
「什麼玩意?!」班主任看到,連忙上來想關掉電腦。
可柳玉墨設置的程序,可是已經切斷了其他方式打斷他播放的。
全校的班班通開始一個一個播放他在外網上找到的關於狂犬病變異的視頻,還伴有很刺耳的警報聲。
有的學生看到覺得這是假的,有的看到了跟著起鬨,有的生理不適地開始找地方嘔吐的。頓時,學校亂成一鍋粥。
柳玉墨趕緊收拾東西,準備趁亂離開學校。
「你想去哪?」李烈突然跑出來攔在柳玉墨前面。
「貌似和你沒關係吧?」柳玉墨冷冷地說。
「老師!這有一個嫌疑人!」只見李烈大聲地對著教師辦公室喊著,並拉著柳玉墨的手不放,「我剛剛看你就不對勁!一直在那裡鼓搗什麼東西!現在這些東西都是你搞的鬼吧!」
「老子惹你了嗎?你這種人真的該死!快滾開!」柳玉墨使勁地試圖甩開李烈。
「你甩啊?甩啊?還真來勁了?」李烈無賴的特性被展現得一覽無遺。
「你給老子滾開。」說著柳玉墨一下子把昨天被李烈坐壞的電腦砸向他的頭,一把就把李烈從樓梯上推了下來,看見李烈還可以生龍活虎地在地上疼得直叫喊,柳玉墨這才放心地迅速離開了學校。
(2023年9月26日,下午六點,市醫院住院部門口)
柳玉墨被王馨氣得跑了出來。
雖然表面氣得夠嗆,但是想到故意激起柳惠父母和他舅舅的矛盾、扶陽一中的宣傳計劃圓滿完成、扶陽市宣傳計劃程序的完善,他不禁笑了笑。
然後就被一個狂犬病患者嚇得夠嗆。
回過神來的他,迎面走來了兩位警員。
學校在第一時間就進行了報警處理,警員在他還在法院參加判決時就鎖定上了他,正在找機會抓捕他。
之後,王博瀚的秘密基地也被查到,全市宣傳計劃泡湯,學校進行了開除處理,公安局也以散播謠言為由將柳玉墨被逮捕,最後因為其未成年,批評教育之後也沒做過多的處理,但公安局怕他又出現類似的情況,將她送往了疾控中心特病區的65號房間,做特殊處理,將他軟禁到了疾控中心。
對於柳玉墨,他自我救贖的路,還很長。
(柳玉墨篇完)
(2023年10月5日)
「胖哥,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醒來,芊芊和林萌的淚都哭乾了。我自己也有父母要照顧,芊芊和你爸我也不能不管,現在狂犬病毒又升級了,現在人與人之間,都可以通過啃咬傳播,現在已經是天下大亂了,扶陽市已經封了城,走不了,進不來。我的烏鴉嘴還真的說中了。現在芊芊和叔叔已經被我安置好了,城裡已經是亂成一鍋粥了,我們還在原來的城郊別墅,你醒來就到那裡去找我們吧。而且聽說,科學家們預測了下一次病毒變異的時間,但是已經來不及研究疫苗或者解藥,可能我們都得死在這座城市了。」
黃釗拿著錄音筆邊錄著剛剛說的話,邊把病房的門鎖死,再將能抵住房門的東西全部推過來,將房門抵得死死的。再把另外兩張病床的床單裹起來,連在一起,打好結,在暖氣片上系好。
輸液用的點滴已經滴完,護士已經不可能來換了,黃釗不會拔針管,也只得將點滴收好,將我的手小心翼翼放好。
「對不住了胖哥,套管我不會取,只能這樣了。醒了過後你自己取喲。」
「你的柜子裡面我放了壓縮餅乾,還有水,這些都是從家裡面帶過來的。超市小賣部全部都已經斷貨了。幸好當時你叫我們出去多買一些吃的,你若是醒了,還記得是你救了你自己一命。」
「胖哥,記得醒了來找我們。」
「胖哥,這一別我不知道多久才見面了,各自安好吧!」黃釗把床單扔了下去,回頭對著我說,「該做的我都會做得好好的,你放心吧!」拉著床單,跳到了一樓邊上的草叢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醫院。
(這不是湊字數:柳玉墨劇情反映的事件不多贅述,19年才發生的。)
第十四章 《初襲》(2023.10.05)
(2023年10月10日,扶陽市電視台)
「扶陽市融媒體報道,截至2023年10月9日,扶陽市狂犬病患者已達到6000人以上,來自省會夜郎市的正英醫院援建工作正在斜陽山頂穩步進行。患者的症狀體現在紅眼、恐水、焦躁等,具有極強的攻擊性,並且具有很強的傳染性。請廣大市民待在家中,避開狂犬病患者,包括自己的家人,等待醫護人員上門進行專業檢查和物資配給。」
「就這樣寫了嗎?」融媒體的編輯劉曉榮問電視台領導張飛宇。
「只能這樣寫了。」張台長嘆了口氣。
「這樣真的可以嗎?我們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嗎?」劉曉榮毫無防備地滴下兩滴淚水。
「哎。」張台長拿起紅頭文件,注意力集中在了狂犬病患者數量上少寫的那個0上,隨即將文件放到了碎紙機上。
隨著碎紙機粉碎掉的,還有張台長的良心,但是這也是無奈之舉。
「這個責任我們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劉曉榮說,「善意的謊言,他始終是謊言,救不了人!」
「可是當知道真相的時候,許多人,會選擇逃避。」張台長戰戰兢兢地拿出褲兜裡面的煙,遞了一支給劉曉榮。
「台長,你知道我不抽。」劉曉榮委婉地拒絕了。
「抽一支吧,接下來你可能要面對很多你不想面對的事情了。」張台長將煙扔給了劉曉榮,把自己的煙給點上了。
「警告!系統侵入!!」
「警告!系統侵入!!」
「滋滋滋滋滋····」一大聲刺耳的聲音從扶陽市電視台傳出來,聞者無人不將其雙耳捂起來,滋滋聲持續了十來分鐘。
就在這時,電視台的警報聲震徹了整個扶陽市。
「怎麼回事?」劉曉榮準備起身去一探究竟。
張台長一把拉住了劉曉榮:「不用管,沒事的。把你的稿子先發了。」
「嗯?」劉曉榮半信半疑地坐回原位,將剛剛編寫好的內容發布到了網上。
「好了,準備放長假了。一會坐我的車,去收拾東西吧。」張台長如釋重負地說。
「緊急通知!!!請廣大市民遠離狂犬病患者!!!」
「緊急通知!!!請廣大市民遠離狂犬病患者!!!」
「截至目前,我市狂犬病患者已達6萬人,這個數量還在不斷上升中!之前狂犬病患者會在24小時內死去,病毒也不會通過其他途徑傳染。現在的狂犬病直接可以通過唾液、體液傳播,啃咬和抓傷會百分之百被感染。請大家在面對狂犬病患者時注意對方的手部和頭部,以免被咬傷和抓傷。」
「現目前,官方還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現在最有效的治療方法,就是用重物、利器,徹底摧毀患者的腦幹。」
「警報開始後,他們將被聲音吸引到電視台,請電視台所有人員迅速撤離,我們在給全扶陽人,多一點的生存時間!」
「警報開始!」
「滴----」
震耳欲聾的警報聲開始從電視台發出。
「走吧,小劉,逃命吧。」張台長說。
(2023年10月5日,扶陽市醫院,中午)
「胖哥該怎麼辦啊?」林萌大哭了起來。
「要不是我非得去廟會,哥哥也至於這樣!」芊芊的眼睛已經腫得不成樣子了。
「釘釘釘!」
林萌的手機突然響了,「芊芊,小聲一點,我媽打電話來了」
「喂?媽。」
「我在市醫院呢。」
「我沒有,我一個哥因為我住院昏迷了,我在這裡看著呢。」
「有其他人。」
「去哪?」
「知道了。」
「什麼時候來?」
「好的,知道了。」
「我媽來接我了,芊芊。」林萌掛了電話。
「你也要走了嗎?林萌。嗚~~~」芊芊說著,又哭了出來。
林萌見狀,也跟著哭了起來。
「我感覺暴亂已經開始了。」黃釗說,「芊芊,一會我送你們兩下去。」
「那哥哥怎麼辦?」
「那胖哥怎麼辦?」
芊芊林萌異口同聲地問。
「一會把你們安置好了,我來想辦法。」黃釗打開窗戶看了看。
「林萌,你媽媽他們什麼時候到。」黃釗冷靜地問。
「快到了。」
「你爸媽準備接你到哪?」
「應該是去省城夜郎市,具體我也不知道。」
「他們到底是做什麼的啊?」黃釗問。
「我不知道,他們倆的工作我從來沒有問過。」
「武警部隊正在進入醫院,許多狂犬病患者估計已經開始亂咬人了,我們先下去在車上等。」黃釗看著窗外,不斷進入的武警部隊。
「接你走後我送芊芊回到家裡面。」
「哥哥怎麼辦?」
「我把門給鎖好,一會我再回來帶他回來。」
說著,黃釗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見這門口沒有狂犬病患者,迅速地從安全通道帶著林萌芊芊來到了一樓門診大廳。
門診大廳,人山人海,一眼看去,基本上都是被咬傷、被抓傷的人,武警部隊舉著防爆盾,將咬傷門診和其他門診隔了開來。
「碰!」
猛然間,一個人從高處落下,摔在了黃釗一行人跟前。
「咔茨!」幾聲清脆的骨頭聲響從那個人的身上發出。
那個人慢慢抬起頭,滿臉的血漿似乎沒有能模糊他的視線,頭顱上還在不斷地冒出新鮮的、透明的、黏稠的腦漿,和血漿混合在一起從頭流到腳下。
隨著那個人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了兩步,腳下也深深地留下了幾個腳印。
黃釗三人被嚇蒙在原地。
「嗙!」有一名武警成員衝上來,用防爆盾將那個人按倒在地。緊接著其他武警隊員便衝上來,快速用尼龍繩把那個人控制了起來,隨後迅速將其帶入了全副武裝的武警大巴裡面。
看著那人被抬進大巴,黃釗拉著芊芊和林萌,加快了腳步。
到了醫院大門口,卻得知不能出去。
大群人站在醫院的大門口正在討要說法。
「現在緊急情況,請大家理解!」
大門保安站在板凳上,拿著擴音器,大聲地喊著。
「現在醫院裡面出現了不知名的傳染病!現在武警官兵給我們下了命令的!大家不能出去!」
「憑什麼不准我們出去!」
「不出去我們吃飯怎麼辦!」
「我他媽今天才辦好得出院,你們說不準走就不准走嗎?」
「越來越不妙了。」黃釗焦急地說,「我們從圍牆翻出去吧,遠離人群。」
沒成想最低矮的那段圍牆,已經有武警官兵全副武裝地守在了那裡。
「去你媽的!」醫院門口的人群開始暴動。
人群中有人一腳踢倒了保安大哥站的那根凳子,保安大哥順勢倒地,但手中的擴音器還在不斷地警告著人們。
「請大家不要擁擠!請大家。。。請大。。。」
保安大哥的聲音很快被淹沒到了人群中,也許不是被大家的聲音蓋了過去,而是保安大哥被踩得沒了力氣說話。
「醫院大門發生踩踏事故!請迅速增派兩支小隊前往支援!」我們面前守著低矮圍牆武警大哥的對講機大聲呼著。
「沈薛,你怎麼還站在那個圍牆那裡!趕緊支援門口!」
「收到!」那個武警大哥急忙站好軍姿,做跑步姿態,頭也沒回地就跑去醫院大門。
「快上去。」黃釗雖然不高,但是運動天賦還是有的。
他托著芊芊和林萌,先讓他們坐上了圍牆上,然後她們倆再一起拉著黃釗,三人便快速地越過了圍牆。
跑到醫院外邊,上了車。
「林萌,打個電話給你媽,叫他來我家附近來接你,此地不宜久留。」黃釗快速地啟動好車輛。
回家的一路上,發現街上的人比較少,這個時候還出來的,多半是出來購買生活物資的,公交車雖然還有在營運的,但是已經對比以前很少了。垃圾到處滿天飛,也就兩三天沒有環衛工人打掃衛生了,就出現這麼淒涼的一幕。主幹道是時不時地出現一輛拋錨的汽車,駕駛室倒是空無一人。
20分鐘左右,林萌的家裡人也到了答應的地點,把林萌接走了,芊芊回去後趴在老爹的懷裡,還在不停地哭。
黃釗不敢怠慢,越是慢,對黃釗來說越是危險,他現在還要回到醫院,盡他可能帶我回家。
從家中出來,黃釗將我的自行車給用車拉了過來。
回醫院的路上,黃釗愈發焦急,因為在他的對向車道,也就是出城方向,有越來越多的車,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出城。
黃釗一刻也不敢耽擱,但是當他到達醫院時,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醫院門口到處都是血跡和殘肢,門口停放了一輛還在不斷滲出水來的洒水車。
「嘖嘖嘖。」黃釗看著滿地殘肢,一股胃酸的味道湧上了他的口腔,他差點就吐了出來。
「這才過去了不到40分鐘,怎麼會變成這樣子?」黃釗疑惑地自言自語。
黃釗緩緩地將車直接開進了住院部的一樓門診大廳,小心翼翼地將自行車放到了離我病房最近的樓下,我若是從病房窗戶跳下來,便可看到我的自行車。
和大門口的光景一樣,滿地血水,陰森恐怖,好在這裡沒有斷肢殘臂。這個時候電梯開始動了,慢慢接近了一樓。黃釗躲到應急通道裡面暗中觀察。
「彙報領導,市醫院咬傷科389名狂犬病患者已經肅清完畢!正在趕往下一個目標地。」電梯里下來了一個武警官兵。
「市醫院大門出現了狀況,可能需要安排清場!」
「收到!」
幾名武警官兵迅速地離開了門診大廳。
黃釗見他們遠去,慢步地爬上二樓,用鑰匙打開了我的病房。
幫我把病房的門鎖好,輸液的套管黃釗不會拔,便留在了我的手上,蓋好了被子,放了一些壓縮餅乾和水在抽屜裡面,一邊做事一邊拿著錄音筆錄音。黃釗把另外兩床的床單裹起來,連在暖氣管上,站在窗子上,說:「胖哥,實在對不住了,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說完拉著床單跳了下去,迅速上了車,準備回家。
離家的路好走,可回家的路已經被出城的車輛堵死了。
黃釗開車出了醫院後,走了一段時間,在回家的小路還有十分鐘路程的時候,遇到了大堵車。
可口大道盡頭便是高速路扶陽站的收費站。收費站已經無法正常地上下站,估計多半是封了城。黃釗差不多在這大道上堵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幾乎沒有一點點進展。
黃釗打開新聞廣播,信號接到了夜郎市唯一一個頻道,本地的頻率廣播沒有一個在線。
「現在是夜間新聞,今天下午我省扶陽市地區出現了不明傳染病,傳染病以極快的速度蔓延,扶陽市市常委下發了緊急封城令。行程碼健康碼在停止使用半年後,將啟用。屆時,行程碼中含有扶陽市地區的人員,不得出入全國範圍任何地段。」
「這樣嚴重了嗎?」黃釗震驚地看著前方的大堵車。
「滴!滴滴!!!」突然前方的車開始有規律地按喇叭。
只見一個人拿著一喇叭,大聲地叫著:「是男人就給我站出來!讓女人和孩子先跑!!我們斷後!!」
還一直不斷地指揮著其他司機有規律地按起喇叭。
「滴!滴滴!!!」
洪亮的話音剛落,近乎整個可口大道南段上的車,紛紛都按起了喇叭。
「滴!滴滴!!!」
聲音從可口大道南段傳到了北段,正氣之聲迴響在整個扶陽市。
「哇啊!」
「呀!」
一聲聲呻吟聲不斷地從那個男人身後傳來。
那個男人迅速站在車上,拿起從自己車上的千斤頂,猛地丟下去。
黃釗在車上也看不到他在丟向了誰,黃釗好奇地打開天窗,站起來看了看。眼前的景象再次把他震驚。
一群走路顛簸的人,如狼似虎般地撲向他們看到的每一個人。他們應該就是病患,前幾日疾控中心播報的患者也不過數百人。但是就單單這個大道上的這一群,就不止百人了。
「大家注意,別被他們咬到!抓到!」那個男人拿起喇叭繼續嘶喊著。
「繼續鳴笛!女人孩子先跑!前方已經封路了!」
「啊!」
突然一個狂犬病患者跑到車頂將他撲了下來,緊接著一群狂犬病患者蜂擁而上。尖銳的叫喊聲提醒了在車上的所有人,這不是開玩笑的。
車上的人員見狀紛紛棄車而逃。
「滴!滴滴!!!」
黃釗接過了那個男人的擔子,回到位置上,按起了有規律的喇叭。不過他沒有擴音器,只能扯開嗓子喊。
「大家!女人孩子先跑!是男人就拿起後備箱的千斤頂!」
黃釗站在車頂,看見黑壓壓的一片全是狂犬病患者。
它們時而絆倒、時而奔跑,時而面面相覷、時而張牙舞爪。
但,當黃釗扯開嗓子喊的時候,大部分的狂犬病患者,異面同向的看著黃釗。
其中一個狂犬病患者沖了上來,拉住了黃釗的左腳,黃釗瞬間失去平衡,重重地倒在了車上。隨後,黃釗反應過來,提起千斤頂,猛得朝那人頭上砸去。但是那人似乎沒有痛覺,頭部本能似地回應了一下,馬上便繼續拉扯住黃釗的左腳。
黃釗用手拉住車子的窗口,猛得用右腳踢到了那人頭上,那人這才放下了捉黃釗的手,隨即馬上用千斤頂砸在那人頭上,那人這才倒地不起。但是周圍的狂犬病患者一步步地都在靠近黃釗,黃釗馬上運用了自己身高的優勢,鑽入了車底。連續地在四五輛車的車底移動,移動到了馬路邊,黃釗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離了大道。
黃釗的家就在里可口大道南段不遠處的半山坡上,開車可以從小路開上來,小路也連著可口大道。但是現在棄車而逃的他,顧不上這麼多,直接從山路就連滾帶爬地往家裡趕。雖說開車10分鐘從可口大道分路上去就可以到家,可是小路上也有零零散散的一些狂犬病患者,黃釗儘量的避開了平路。陡路、山路使得原本走路半個小時就可以到家的路程,延長到了兩個多小時。
(2023年10月5日,晚上,黃釗家裡)
黃釗到家的時候,都已經晚上了。
一剛到家,疲憊的身軀使黃釗一頭就扎在了沙發上。
芊芊從房間出來,沒看到我,便問黃釗。
「我哥哥呢?黃釗哥?」芊芊眼裡的淚都快滴出來了。
「。。。」黃釗沉默著,也許也是因為太累了,說不出話來。
「他在哪???」芊芊著急地問。
「他在醫院的,我。。。」黃釗話還沒說完,芊芊就大喊大叫。
「你把他怎麼了!?你不是答應我把他帶回來嗎?!」芊芊大哭著。
「我真的實在沒辦法了,芊芊。」黃釗看著芊芊,也是要快哭了的樣子,「胖哥算是救過我一命的了。」
「他現在就在乎你和叔叔,我必須替他照顧好你們,所以芊芊,你哥哥那我已經給他儘可能地保護了。」
「我要我哥!」芊芊發了瘋似地打著黃釗,黃釗因為太累也是默默地受著,突然一下子,芊芊馬不停蹄地就跑出了房門。
「芊芊!!!現在已經晚上了!」黃釗拖著疲憊的身體又跟著就跑了出去,老爹和黃釗爸媽紛紛跑出來叫芊芊別出去。
「芊芊!別亂跑!現在已經晚上了!」黃釗很是焦急,因為他擔心的可不是芊芊會跑丟,而是順著黃釗回家聲音跟上來的幾個狂犬病患者。
果不其然,不一會,就聽見了芊芊的叫聲。
「芊芊!!!你在哪!」黃釗馬上把手機的電筒打開,並大聲喊著。
「啊!!!」黃釗馬上順著芊芊的聲音,找到了她。
只見芊芊腳卡在了一棵大樹的露出地面樹根里,不遠處就有不斷的發出的呻吟聲,好像就是狂犬病患者的聲音。頂著黑暗,黃釗趕緊把芊芊的腳從樹根下拉了出來。
黃釗看見不遠處路燈下灌木叢葉子的影子縫隙在沒有風的情況下,無規律地動了幾下,又在相同的地方聽見了幾聲呻吟聲,便得知那個位置可能會有狂犬病患者出現。
黃釗一把便將芊芊背了起來,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的路,芊芊也接過黃釗的手機電筒,回家路上的芊芊的哭聲被淹沒在那些狂犬病患者的呻吟聲中,而黃釗腳下也發出一陣陣堅實的腳步聲。
「芊芊,真的對不起。但是我只能這樣了。」黃釗一步步地走。
「釗哥,別說了。等我緩兩天。」芊芊哭著將頭靠在了黃釗的肩上。
「我們家的情況你知道的,老爹和哥哥就是我的全部。沒有他們也就沒有我。」芊芊小聲地說。
「知道。」
「從小到大,哥哥都是護著我的。初中的時候被其他女生欺負了,哥哥那個時候還在準備考研,二話沒說地衝到學校,把班主任校長還有欺負我的那個女生叫到了一起。那時起就沒人敢欺負我了。」
「嗯。」
「還有啊,我知道我不是老爹親生的。」
「嗯?不說這些,芊芊。回去好好休息。等看什麼時候,把胖哥接回來就行了。」
「好。」芊芊默默地低下了頭。
沒過一會,黃釗就背著芊芊,到了家。
到了家中,三個家長都非常著急地在一樓客廳守著。黃釗一回到家,把芊芊放到了沙發上,給芊芊的腳做了簡單的消殺和包紮,隨即便一下子跪在了老爹的面前。
「叔叔!我對不起你!沒能把胖哥帶回來!!」說著還不斷地扇著自己耳光。
「別別別,小釗,別這樣。」老爹連忙了黃釗的手,芊芊在沙發上還是不停地哭著,黃釗父母也是憂心忡忡地看著黃釗。「我們一家人能到你們這裡避難你已經是盡到責任了,我這老骨頭就是在你手下活下來,你可千萬別這麼做,高胖那裡,有機會還可以回去找他的,他那個樣子,也只能聽天由命了!怪不得別人。」
這老爹的話音剛落,就從一樓的陽台外就發出了很大的一聲物體砸在地板上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人體砸在地面上。黃釗收起膝蓋,芊芊還沒準備好,便被黃釗拉起來背在了背上。三位老人也是小心翼翼地打著手機電筒上了二樓去。
黃釗把芊芊安置在了房間裡面,隨後連忙跑著去了一樓的大門小心地查看一樓陽台四周,只看見一個狂犬病患者晃晃悠悠地爬起來,在陽台上四處遊蕩。
「叮咚!」
後門那邊又發出了一聲人體倒地的聲音,黃釗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灶台,看著窗戶外面後門的情況。
「有一個。」黃釗心想。
「叮咚!!」
「叮咚!」
「叮咚!!!」
大門口得連續發出三聲倒地的聲音。
「前門四個,後門一個。」黃釗心裡默念了一遍。
黃釗悄悄地把大門打開,努力地往門縫發現看去,他看到了一個個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狂犬病患者,一個接一個的被他們家外院的石頭欄杆絆倒,有的被磕得頭破血流,還爬起來繼續走,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
黃釗在廚房灶台窗戶邊上看著外面,突然有一個滿頭是血的人趴在窗戶上,這可把黃釗嚇得直接從灶台上摔掉了下來。
隨著黃釗倒地聲,大門的狂犬病患者聽到聲音倒地聲,全部便發了瘋般地往大門這裡撲過來,黃釗連忙跑去把大門鎖上。
防盜門就是防盜門,很是堅挺抵抗住那些狂犬病患者的猛烈襲擊。
「咚!!!」
「咚!」
似乎他們是知道了手敲不壞這個防盜門,便開始用頭幢。
「咚!!」
「咚!!!」
黃釗看著這防盜門還算是結實,隨後黃釗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後門,由於後門比較小,上半結構又是玻璃。這裡是重點的觀察區域。黃釗心生一計,輕輕地去了客廳,把前幾天我睡覺的摺疊床搬到了後門,又慢慢地一點點地去把麻將機推去把摺疊床抵住,生怕發出聲音來。也幸好大門「咚咚」的砸門聲音,蓋住了絕大部分黃釗發出的聲音。原本在後門的狂犬病患者聽到聲音也慢慢往大門靠。
然後黃釗又把一樓的全部房間都檢查了一遍,把窗戶關好,又來到了二樓的樓梯口,每三步台階一根胖腳線,又把書櫃搬出來堵在樓梯間,這下算是安全了。
但是,當黃釗去檢查儲物間時,這才發現,這幾天都沒有去購買物資,吃的東西算下來,只能維持5天左右的樣子。如此算下來,明天黃釗就得一個人去扶陽市區裡面購買物資了。
帶著種種內疚和疲憊的身軀,黃釗在樓梯間上睡著了。芊芊腳上的傷好些了後,慢慢走到樓梯間,將毯子在黃釗身上蓋好了。
深夜裡,玻璃破裂的聲音將熟睡中的黃釗驚醒。
黃釗揉了揉眼睛,仔細聽著聲音,順著聲音,來到了剛剛讓他摔了一跤的廚房,只見一個狂犬病患者一直不停往廚房裡爬,廚房窗戶上的玻璃已經把他的臉給割成了兩半,邊上的玻璃碴已經刻入了他的眼睛裡,眼睛已經沒有平時的那種鮮亮,眼眶邊上不斷地冒出透明的夾著紅色的水。
「你們不怕疼的嗎?」黃釗皺著眉頭問那個狂犬病患者。狂犬病患者看到了黃釗,更加拚命的想從外面爬進來,玻璃在他臉上割得越來越深,直至露出了他被臉頰藏起來了的牙齒。黃釗見狀,趕緊用手機把手電筒打開,找到了刀架子,隨即拿出一把細長的削皮刀,對著狂犬病患者手和肩膀就是一頓亂戳。
黃釗試圖阻止那個狂犬病患者進入自己的廚房,但是他們對於這點刀傷似乎沒有感覺。
狂犬病患者還是不依不饒地想爬進來,黃釗想著換個位置試試,直接用刀戳進狂犬病患者的心臟。
黃釗正準備走過去,沒注意到剛剛從那個狂犬病患者肩膀上的留下來的血,黃釗踩上去一個不小心滑倒在廚房。
就在這時,那個狂犬病患者突然從窗戶上爬進來,猛撲在黃釗身上,黃釗用右手的肘部頂著狂犬病患者的喉嚨使他咬不了自己,接著左手到處摸索落在地上的削皮刀。
「你這狗瘋子!」狂犬病患者眼眶裡的膿水慢慢地流了下來,滴到了黃釗的脖子上,黃釗一股噁心勁讓他更慌張地到處尋找剛剛的削皮刀。
終於,黃釗摸到了削皮刀,使勁地在捅著這個狂犬病患者身上的各個部位,都無濟於事,它們就像沒有痛覺一般。
最後,黃釗咬了咬牙齒,對準了流著膿水的眼眶,一刀下去,鮮血和腦漿混合著眼睛裡的膿血就直接噴到了黃釗的臉上,狂犬病患者也倒在地上,看樣子應該是徹底死去了。
「果真是瘋子!」黃釗努力爬了起來靠著灶台,喘著粗氣說。
隨後芊芊聞聲而來,把廚房的燈打開就問:「黃釗哥,你怎麼了?」
黃釗看見芊芊把燈打開,連忙對著芊芊說:「別開燈啊!芊芊!快關掉!」芊芊嚇得馬上就把燈給關掉了。
「快上去,注意樓梯上的胖腳線!」黃釗凶著對芊芊說。
不一會,呻吟聲就離廚房越來越近了,破碎的窗戶邊上越來越多的狂犬病患者集聚,黃釗連忙把廚房的門關上,鎖死,帶著芊芊回到了二樓。
「我扶著樓梯下來的,胖腳線我看到的。」芊芊努力地壓著聲音說,「釗哥,你怎麼樣!你剛剛嚇到我了!」
「我沒事,我去洗個澡。你回去休息了。」黃釗摸了摸芊芊的頭,芊芊抬起手摸了摸黃釗的手。
「釗哥,你手上怎麼有血啊?怎麼回事呀?」芊芊焦急地問。
「這是剛剛那個瘋子的血,我沒事的,洗個澡就好。」說著黃釗就進了衛生間。
「是狂犬病患者的嗎?那一會得用酒精消消毒。」芊芊說。
等到黃釗洗完澡出來,芊芊已經把紗布酒精碘伏都準備好了,嘴裡還嘀嘀咕咕說著。
「受了傷你都不準備消消毒!你想感染嗎?!就用水沖有什麼用。」芊芊有些生氣地說。
「我真的沒受傷,芊芊。你快去休息,明天我還得擺脫你幫我把我爸媽照看好呢。」黃釗推辭著說。
「我說有事就有事!」接著芊芊把黃釗的兩隻手、脖子上全都塗了一遍酒精。
「好了好了,芊芊,快休息!我自己來。」黃釗催著芊芊。
「咚!!!」樓下廚房又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
「什麼東西?」芊芊問。
「你別管了,快去睡覺。」黃釗叫芊芊別管,自己卻記著。
忙活完,一看時間,都已經是凌晨4點了。
(2023年10月6日,早上10點,黃釗家)
黃釗一直記得廚房裡面傳來了幾次聲音,一個五次,也就說明現在廚房裡面就有五個瘋子不好對付,飯都別想好好地做來吃了,物資又全都放在廚房裡面,現在只能去市區找些吃的回來了。
通過昨天晚上的和那名狂犬病患者的交鋒,黃釗知道了對付它們需要對腦部進行損傷才可以限制它們的行動,也知道了這些狂犬病患者對光源和聲音源比較敏感。他將這些特質一一講述給了兩家人的掌上明珠芊芊,還有三位老人。並囑咐他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別下到一樓,在二樓現在是絕對安全的。
黃釗拿上了一個登山包,登山包裡面又放了兩個登山包。準備一個人去市區裡面找些物資回來。
(這不是湊字數:窗戶那段致敬《殭屍肖恩》)
(這不是湊字數2:段友出征寸草不生,江湖再見暗號不變。滴!滴滴!!!)
第十五章 《相遇》(2023.10.06)
(2023年10月6日,早上10點,黃釗家)
黃釗背好了登山包,觀察了外院的狂犬病患者。
發現外院就是有許多瘋子磕破皮留下的血跡,好像全都走了,或者應該是被今天凌晨可口大道那邊的鞭炮聲吸引走了,但是廚房裡的五個狂犬病患者還在悠悠地晃著。
芊芊從工具箱裡面找來釘子,黃釗則在房子邊上的廢棄小屋拿出準備用作燃料的木板,接過去就把廚房的門用木板釘死了。黃釗仍然不放心,又跑去廚房破窗戶邊上,往裡面看了看,果不其然,本應該在裡面晃悠的五個狂犬病患者,現在正在躲著光,無精打采的靠著陰涼處。黃釗見狀,迅速拿起剩下的木板和釘子,將窗戶也釘死。這才放心地出發去城裡尋找物資。
按照昨天的路走向城區,避開了鄉間馬路,全程泥濘小路。一路上看到了昨天晚上看不到的光景,廢棄了的垃圾回收站、生鏽了的吊機部件、破舊的老橋、空無一人的溫泉大酒店、高大的可口酒瓶,沿途的風景盡收眼底,若不是黃釗左顧右盼地觀察著四周,這些平時就可以看到的風景還真就直接忽略掉了。
到了可口大道南段,密密麻麻的全是被遺棄的汽車,但是超車道已經騰出來了,地面上也全是水,看這個樣子已經派了洒水車將地面洗了一個遍。交巡警也趕到可口大道南段,指揮著三輛拖車慢慢地其他三條道路的遺棄汽車一輛一輛地給拖走。扶陽市融媒體也推送了相關的視頻,通知各位車主,儘快來將停靠在可口大道南段的車輛開回家去。
黃釗找到了自己的車,但是自己的車正好前後左右都停滿了車,無法開出。黃釗就走到交巡警大哥問了一句。
「大哥,我這車在這裡,咋辦啊。」黃釗指了指自己的車。
「額,兄弟,一會我把你的車拖到前邊一點去,你記得來開,現在拖車得一輛輛地拖出來,到你的車那個位置,怎麼都得幾個小時。」交巡警說。
「好的謝謝兄弟,那現在我要去市區裡面,怎麼去呢?」
「前面坐公交車吧,還有幾輛公交車和計程車在營運,雖然緊急封城了,但是大家還是要吃飯的嘛。計程車可能要比平時貴許多。」交巡警說。
「好的,感謝兄弟。」
說著黃釗看見前面開過來了一輛公交車,停到了離站台有些距離的地方,黃釗馬上飛奔過去。
黃釗坐上公交車,說:「師傅,怎麼不停到站台啊。」
「站台那裡我開過去,你來幫我開出來嗎?」公交車司機說,「我看見你了,等著你呢。」
「哦,嘿嘿,感謝師傅。」
黃釗拿出手機將車票掃了後,走到公交車的前面的位置坐下。看了看四周,發現車上幾個人都是學生模樣的。便問公交車司機。
「老哥,今天公交車上怎麼全是學生呀?現在市區這麼危險,這麼還有學生在市區裡面亂晃啊。」黃釗擔憂地望著車上的那幾個學生。
「這兩天國慶假呀,高中也陸陸續續因為這個狂犬病開始放假了,下一站是到鄉村車站,估計那些學生準備要回老家了。」司機也閒得無事,便和黃釗搭上了幾句話。
「老哥,這幾天的怪事真的很多呢,狂犬病的那些病人到底還算不算是人啊!我昨天沒辦法放倒一個,就直接出現在我家了。」黃釗說。
「小兄弟,能放倒他們算你厲害的了。對呀,昨天夜裡就在這可口大道南段這邊,武警出動了,全副武裝,看見拿著張牙舞爪的狂犬病患者便直接開槍,肅清了近百個感染了狂犬病患者。當然我也只是聽說,雖然他們都是病人,但是又是傳染病、又是要亂咬人的,我也支持這種做法。」司機說。
「原來昨天夜裡發出的「噼啪」聲是槍聲啊,我一直以為是鞭炮。我還說誰他媽沒事幹放鞭炮呢,影響我們睡覺。那大哥,武警把這些狂犬病患者全部肅清,那我們是不是就安全了?」黃釗說,普通人聽到這種聲音,根本不可能想到是槍聲。
「安全?在人間活著你給我說什麼安全,這種態勢發展下去,沒有死在這些狂犬病患者的手裡,也得死在其他為了活下去的人的手裡。」
「什麼意思?老哥,感覺你話裡有話誒。」黃釗問。
「什麼話裡有話,又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因為疫情封城都是我遇到最輕鬆的事了,我們小時候還經歷過饑荒。饑荒你知道吧,可能、不是可能,是真正發生過的吃人的那些場面。」司機聊著,便到了扶陽市城鄉交運樞紐站。
後排的幾個學生拉著重重的行李箱下了兩三個,還有兩個學生坐在後面。
「喂,後面的小朋友,這裡是終點站了,準備回頭了,再不下就沒機會了。」司機大喊了一聲。
那兩個學生才抬起頭,看他們是冒著冷汗走出座位拉著行李箱走下公交車。
「還有啊,前幾日,扶陽一中查出了一起人肉包子的案件,你知道吧?聽說和之前落馬的公安局副局長有關係。」司機說。
「不知道誒,這幾天一直在忙其他事,還沒來得及了解這些事,具體能說說不,老哥。」黃釗繼續問著。
「大概是上個月月底,9月28-29號,扶陽一中周邊的包子鋪就開始賣肉包子了,那時候扶陽市的禁肉令剛剛結束。」司機說。
「禁肉令扶陽市也不是一下子就解決了呀,每間學校也是要再三確認,特別是扶陽一中,出過狂犬病患者傷人事件,肯定是慎之又慎的。」
「禁肉令扶陽市取消就是那兩天的事情,學校裡面沒有解除禁肉令,那是學校裡面的事情,他管不了外面的商鋪吧?而且,包子鋪開張後,學生去吃的還比較少,可能因為學校也是明令禁止不許吃肉,更多的是社會上的人去買來吃的。不管是誰去吃的這個肉包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說這個包子好吃。」司機越講越來勁。
「我靠,真噁心啊。」黃釗說。
「更噁心的來了,最後公安的人查到的時候,原本以為只有一具女性屍體做的肉餡,當拿這些肉餡和下水道的人體肉渣去化驗時,查出了不止一個人的DNA!也就是說還有幾具屍體沒有找到。可能是被藏起來了,也可能已經被吃完了。」司機邊講邊皺起眉頭。
「大哥,我就在前面這個超市下。感謝了大哥。」黃釗看著前方的扶陽市最大的超市。
「好勒老弟。」
「老哥現在還要往哪邊走啊?要不我買快點,就在這對面等您開回來?」黃釗問。
「好咧,反正現在人少,一會沒見你我也等你會。」
「那就感謝了大哥!」
說著黃釗便下了公交車,公交車也慢慢消失在黃釗眼前。
「我的天,人肉包子,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黃釗自言自語地進入了超市,只見黃釗拉開登山包的拉鏈,從裡面又拿出了兩個登山包,看來這次黃釗要準備許多的食物儲備。
買東西的同時黃釗也在偵察地形,整個綠谷超市一共有五層,地下2樓是停車場,負一樓到三樓都是超市區域,五樓是西餐廳。
黃釗發現超市從負二樓可以走樓梯到超市負一樓的儲物間,同時上五樓西餐廳的消防通道也可以直接通向超市,只不過都是被鎖,超市裡的人也是少得出奇,貨物基本上沒剩了多少,連薯片剩下的都是大家不喜歡吃的味道。
收銀員只有一個在,與平常五六個收銀台都要慢慢排隊的超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黃釗拿了許多的被剩下的零食、方便麵和啤酒,三個登山包前面背一個後面背一個,一隻手挎著第三個登山包,兩隻手分別提了兩桶飲用水,從超市出來後黃釗感覺還差點什麼,思來想去,還差點比較硬的東西。
看了看周圍,還有一家五金店在營業。
到了五金店,琳琅滿目的硬傢伙整整齊齊的排列在黃釗面前。
五金店老闆警惕地向前靠了一下,說:「小伙子,想要點能撬門的東西是嗎?」
黃釗驚訝地看著老闆說:「你怎麼知道?」
「這兩天熱銷款,許多人來買。」
「看來不止我們一個人想到狂犬病會病變。」黃釗心想,接著又對老闆說,「老闆,給我拿根撬棍、錘子、錐子,硬傢伙都拿點吧。」
「好勒,老弟。老哥這裡提醒你一下,那些狂犬病患者可不是怎麼好對付的,一定要小心。」
「這個玩意我送給你,有些重。」五金店老闆遞給了黃釗一個長條狀用報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給了黃釗,「總有一天派上用場的。」
「謝謝老哥。」
從五金店出來的黃釗,三個滿滿當當的登山包如同他現在所背負的責任,越來越重,壓得黃釗喘不過氣來,好在他耐力不錯,堅持把三大袋兩大瓶慢步挪到了和公交車司機答應好了的那個公交車站台。
「現在去哪?」
黃釗看著一同在公交車站台上等車的兩個十幾歲小伙子,其中一個小子問另一個小子,他們看起來關係很好,又感覺他們才認識沒幾天。
「鬼知道去哪,城南那邊吧,去找我的好兄弟吧。」
黃釗看了看他們倆,心裡想著:「這麼大的事情,不回家找父母,還去找朋友。」
在原地等了大概半個小時,有一輛公交車緩緩地開過來了。
「大哥!」黃釗興奮地看著眼前熟悉的司機大哥。
「喲,還真等著呀!」司機大哥看著黃釗也是說不出的喜悅。
「那可不。」黃釗邊說邊一袋袋地將自己買好的東西提上車去。
黃釗這裡正提呢,站台上兩個十幾歲小伙子跑過來幫我把東西給提了上去,說著:「哥能不能分點吃的給我們,我們從家裡面跑出來兩三天了,錢都用完了。」
黃釗一如既往的熱心,看了看他們,穿的衣服都不差,但是可以聞出來有些日子沒洗澡了,不明真相的黃釗看著他們倆。
「這些你們拿去。」
黃釗給了一個登山包一半的食物給他們,接著就問,「你們這是要去哪?」
「我們去城南那邊,儘量遠離城區。」其中一個戴眼鏡四眼仔對黃釗說,「哥,我總覺得你很是面熟,不知道在哪見過。」
「我也總覺得你很面熟。」黃釗說。
「主要是現在這個情況,狂犬病這些有點可怕,往偏一點的地方跑總沒錯是吧。」四眼仔說。
另一個在整理食物,對著那些零食挑來挑去,完全不顧黃釗還有他朋友的對話。
「知道狂犬病很可怕的,但是你們父母呢?發生這種事不是第一時間找父母親戚嗎?」黃釗問。
「他們都走了。」戴眼鏡的四眼仔抽泣了一下,趕緊把眼鏡拿下來,擦了擦眼睛。
「哎呀!哎呀!誰還沒死個媽呀!哭什麼哭,像個女人一樣。」整理食物的學生說了四眼仔他一句,便在尷尬中停止了父母這個話題。
黃釗迅速找了另外一個話題。
「你們去城南找親戚?還是幹嘛?」黃釗看得出來,整理食物那個是要比那個四眼仔堅強一些。
「去那裡找朋友的,和好朋友一起反而更有安全感些。」整理食物的那個學生站起來說,「有時候親戚多了反而滋生出很多事端,而朋友才是幫你解決問題的關鍵。」
「喲這小伙子說這些,還挺有道理。」司機大哥突然說話了,「但是你要知道,親戚永遠是親戚,但是朋友有時候不一定是朋友。」
「喲,司機大哥,剛剛和這兩個學生說話去了,忘了您了,來點根煙。」說著,黃釗就上前去拿了一支煙給司機,司機深受接住了就放了嘴裡,「老哥,您今天跑了多少趟了啊?」黃釗火機給他點上了。
「現在應該是末班車了,這趟跑了我就回家了。」
「但是現在才下午兩點,這麼就下班了?」黃釗問。
「公交車公司發布的特殊情況,現在每天就六輛公交車跑,早上三輛下午三輛,夜間公交已經取消了,現在街上都沒什麼人出來,出來都是自己開車。公司為了節約成本,就叫我們這30多個司機換班來開,上一次班差不多要休假一個星期,這樣他們就有理由不發滿額的工資了。但即使這樣,公交車都裝不滿人。」司機大哥說。
「全都是這次狂犬病弄得。」黃釗嘆著氣說。
後面的兩個小孩子每每聽到狂犬病這一詞語,都是愁眉苦臉的,估計被這次狂犬病害得不慘。
當車快到可口大道南段站台時,車上就只有黃釗和那倆學生了。
黃釗說:「老哥,您家裡面要是有什麼事,你可以來那座山背後的一間小屋子裡來找我,或者你也可以叫上你的家人來我們那避避難,人多圖個熱鬧。」
又對著那兩學生說,「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飯,我給了你們這麼多食物,你們倆幫我把東西送到我家。」
黃釗也就是想著帶著這倆學生認識去他家的路,到時候發生什麼事了,都可以來到他們家躲避這場災難。
「看在你給我這麼多食物的份上,我們幫你這個忙。但是,我們有事,你們家我們就不去了。」整理食物的那個學生說。
「看你們自己的,但是你們要是遇到什麼危險,就來這裡找我。」
「謝謝這位大哥了!」兩個學生異口同聲地說。
「小兄弟,你到哪,我自己送你到。」司機大哥說。
「謝謝司機大哥,方便的話,就停在前面我的車的那個位置。」
「好勒。」司機大哥轉了一個方向盤,轉向了黃釗停車的地方。
「你們倆在哪下車?」司機問。
「一起就下了吧。」學生說。
可口大道南段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但是黃釗的車還是被兩車給卡在中間,動彈不得。只得提著這些東西走路到家了。
「感謝了大哥!」黃釗大聲地說著。
「各自安好吧!」司機大哥快快樂樂地開著走了。
黃釗背最重那個登山包,一隻手提著五金店購來的「武器裝備」,另一隻手提了一桶水。他們兩學生一人背了一個裝滿食物的登山包,兩人手裡提著一袋剛剛分出來的食物,一人兩分鐘的換著提起另外一桶飲用水。
一路上黃釗和他們聊了不少。
「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朱立,扶陽一中的學生。」
「我叫柳玉墨,也是扶陽一中的學生。」
「原來你就是那個小男孩,我是黃釗,之前胖哥的朋友。」
「哦!怪不得這麼眼熟。」
「我就說怎麼這麼眼熟。」黃釗說。
「對於這次這個狂犬病,你們有多少了解?」黃釗問。
「現在吃動物的肉沒事了,但是不能吃人肉。」朱立說。
「為什麼這麼說?剛剛司機大哥也提到扶陽市出了一個食人的案件。」黃釗疑惑地問。
「非洲那邊的狂犬病在殭屍肉傾銷後,就出現了食人現象,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他們那邊就開始了通過啃咬、體液來傳播。但是體液傳播是非常小的機率,小到可以忽略。但是通過啃咬,他們的唾液進入我們的傷口,我們就會快速感染。」叫朱立的那個學生說得頭頭是道。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現在準備去找的人,他爹就是疾控中心的主任,這些事情他最清楚。」朱立說。
「也是,食人肉這種案件,譚哥根本就不知道會產生這種傳染病升級的後果,他也就沒給我們講。」黃釗自言自語地說。
通過這場對話明顯看得出,朱立和柳玉墨他們掌握關於狂犬病的信息,比我們要多得多。
「好了就到這裡吧。」黃釗指著前面路標,對朱立和柳玉墨說,「前面上去再右拐就是我家,一幢小洋房,你們的朋友找到了,就可以來找我。記一個電話你們。」
黃釗拿出手機,叫他們倆都存了一個黃釗的手機號碼。
「有事一定要打我的電話!找到朋友就過來這裡喲。」黃釗說。
「知道了,等我們找到朋友再說吧。」朱立說完,卸下背上的登山包,和柳玉墨一起消失在了黃釗的視線里。
回到家中,黃釗並沒有給芊芊提遇到柳玉墨的事,他怕芊芊聽到這個名字就想起廟會的事情。
芊芊聽到了黃釗到家裡,也跑到樓梯口等著黃釗慢慢地爬上樓來。黃釗將三大袋東西和兩桶水遞給了芊芊,芊芊連忙開始把東西分類放好。
老爹和黃釗父母也感到了飢餓,芊芊用飲水機燒水給他們泡方便麵吃,芊芊自己開始吃著又愛又恨的零食,而黃釗啃上了他出差時最喜歡啃的壓縮餅乾。
所有人把這頓最不熱鬧的、最不豐盛的晚飯吃得乾乾淨淨、一粒不剩。
(2023年10月10日,扶陽市醫院住院部2樓)
「現目前新型狂犬病毒在全球200多個國家肆意,全世界5家新型狂犬病毒疫苗工廠有三家在我國,已經馬不停蹄的在製造各式各樣的應對狂犬病毒的疫苗。但是在疫苗還沒有到位的情況下,現目前我國疫情最嚴重的省市為黔州省,黔州省8日報道的新型狂犬病毒患者5456例,無症狀攜帶者56821例。防疫無小事,請其他省市地區,做好防疫工作。」
全國所有的電視台都被國家電視台操控著,實時報道著黔州省的防疫新聞,但是播報的內容全是中聽不中用的內容。
「滋滋滋滋滋····」一大聲刺耳的聲音從扶陽市電視台傳出來,聞者無人不將其雙耳捂起來,滋滋聲持續了十來分鐘。
我躺在醫院上,被這幾聲『滋滋』聲,弄得慢慢睜開了眼睛,我醒來後的短暫的視覺停留使得我還以為黃釗和芊芊就在我眼前。
「感謝你了黃釗,你們沒事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我還想看看芊芊眼淚哭乾的樣子,肯定很難看,哈哈~咳咳~~」還沒說兩句話,我就覺得非常的口渴,口渴讓我開始咳嗽,吞了一口口水後,我才慢慢緩過神來,這時我才發現我躺在病床上,病房裡面周圍空無一人。
我看向四周,發現一個人也沒有,伸手摸了摸床頭櫃,柜子上的灰塵也非常的厚。我慢慢坐起來,緩了緩大腦,使勁叫了半天護士,發現怎麼也使不上勁,便伸手按了幾次服務鈴,都沒人來。我慢慢地拔掉了我手上的輸液套管,努力地想從病床上下來,因為許久沒有站立的原因,雙腳沒知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套管上留下的針孔使我流出來了許多血,我急忙用床單按住針孔,簡單地止了一下血,又在地上大聲叫了幾聲護士,還是沒人來。
「怎麼回事?我是在醫院躺了多久?走路都不會了。發生什麼了?」我口乾到我只要一說話便能將我的喉嚨撕裂的地步,我只能在心裏面盤算著。
我實在是口渴難耐,用盡所有力氣,爬到了廁所。由於長時間地缺少營養,我的恢復力非常地差,一個小小的針孔過去了十多分鐘都還在源源不斷地流出鮮血來。到了廁所,我發現我還站不起來,根本夠不到洗手池。做了做心裡鋪墊便爬向便池,使勁按下了本該用腳來啟動的抽水桶開關,水開始從便池周邊里流出來,我趕緊用手去接住不停的往嘴裡送,大喝了幾口水後,我就倒在廁所,頭伸進了便池休息了一會。
「邦~邦~邦~~~!!!」
我聽見了門在重重地響。
「護士?」我非常地興奮地說,「護士!救命啊!」
我大聲地叫著,但是,敲門聲並沒有停,外面的人一直沒有說話,只聽見「哼哼」的呻吟聲。我頓時被呻吟聲嚇到了。
短暫的補水和休息,使我感覺到力量正在回流到我的身上,當我再一次想用抽水桶開關取水時,發現沒有水了,應該是停水了。開始感覺得麻如針扎的雙腿慢慢地恢復了力氣,我緩慢走回到病床,一邊走著一邊喊著護士。
我的叫聲使敲門聲更加的響亮,我完全被嚇傻在病床上,這哪是敲門,這完全就是在用身體部位去砸門一樣。我倒在病床上,伸手過去拉出抽屜,拿出手機開機,看了看時間。
「還好還有電,網也還有。」
等著手機網絡自動校準了時間,我一看便驚呆了。
二〇二三年,十月十日。
「我是在醫院睡了多久啊?我的天?簡訊?」
「林萌今天都打電話過來的?怎麼這麼多林萌的電話?」我看著手機發來的未接電話來電提醒簡訊。
我的雙腿慢慢地恢復了正常,走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準備往外看,強烈的陽光仿佛刺穿了我的眼睛,這應該是許久處在黑暗之中的原因,我被陽光逼退到了病床上坐著,等恢復了正常之後我便往外看,確定了我在市醫院住院樓的二樓。
放眼望去,整個醫院的車道、人行道橫屍遍野,屍體一排排整齊地排列著,都被白布蓋住了,大部分的頭部被血染紅了,其他零散的屍體有的就是橫躺在路中間,有的掛在樹上,有的趴在車上。醫院的花叢里到處可見垃圾,而自帶的小污水處理廠也源源不斷的污水流出。窗戶邊上,有一根用其他病床的床單連接而成的繩子連接到地面。
「緊急通知!!!請廣大市民遠離狂犬病患者!!!」
「緊急通知!!!請廣大市民遠離狂犬病患者!!!」
「截至目前,我市狂犬病患者已達6萬人,這個數量還在不斷上升中!之前狂犬病患者會在24小時內死去,病毒也不會通過其他途徑傳染。現在的狂犬病直接可以通過唾液、體液傳播,啃咬和抓傷會百分之百被感染。請大家在面對狂犬病患者時注意對方的手部和頭部,以免被咬傷和抓傷。」
「現目前,官方還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現在最有效的治療方法,就是用重物、利器,徹底摧毀患者的腦幹。」
「警報開始後,他們將被聲音吸引到電視台,請電視台所有人員迅速撤離,我們在給全扶陽人,多一點的生存時間!」
「警報開始!」
「滴·····滴·····」異常大聲的警報聲警報聲又開始響,響徹了整個扶陽市。
「???」我呆呆地靠在醫院的窗台上,被這次緊急通報嚇傻在窗戶邊一動不動。
突然間,我看見樓下有一具沒了雙腿的屍體快速抽搐了一下,隨後,緩緩地向著電視台傳來的聲音爬過去。
我看著這一幕,不由自主的將胃裡本就不多的水又嘔了出來。
「到底是些什麼玩意啊?」我疑惑地看著沒有了雙腿居然在爬行的那具屍體。
「警報會持續播報,我們利用聲音將外國人稱之為『行屍』的這些狂犬病患者引到電視台,希望有關部門作出相應的反應。來到電視台將她們集中肅清。」扶陽電視台又開始播報。
我回頭看了看抵住病床門的柜子,一打開,全是壓縮餅乾和乾淨的礦泉水,我拿起礦泉水一飲而盡,也看到了黃釗給我留下的那支錄音筆。
我一邊聽著,一邊靠在窗邊恢復體力。
(這不是湊字數:警報腦補《人類清除計劃》里的聲音,同時也順便致(抄)敬(襲)一下這部電影)
(這不是湊字數:無腿屍體有伏筆,《行屍走肉》劇集中也對這個無腿行屍做了一部番外。)
(這不是湊字數:下一章為超長篇第二線,第二線即將與第一線併線,第三線非洲線即將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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